马奇觉得莫名其妙就置身在会议室隔壁的一间屋里,听着丁贵琴莫名其妙地说起了故事:“我是你们班陈晨的对象,我来看他。他说他今年毕业了要去西藏。我想来找你问一下,怎么样才能让他毕业后分配省到我们县上去?”丁贵琴挺老练地问,口气活脱脱地像一个精干的家庭主妇。
“你到底在说什么?”马奇思想不是太集中,有点不得要领。
“我就是问他毕业会分到哪里去?”
“你为什么要管他毕业以后到哪里去呢?”
“我是他的对象啊!”丁贵琴急了。
“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啊?”
“想请学校把他分回去。”
“这事不归你管吧?你问过陈晨自己没有啊?他可以填志愿的。”
“他不理我!”丁贵琴红着脸说。
“他不理你?你不是他的对象吗?他怎么不理你?”
“他要变心!”
“变心?什么变心?”马奇觉得有问题了,起身把房门掩了掩。
“他要学陈世美,他要抛弃我了。”
“哎,你,你,你——,不要乱嚷嚷!”马奇紧张起来。
“我不是乱嚷嚷。”
“你什么时候来的?跟他见了吗?”
“他躲着不见我!”
“不会吧!”
“他叫我走,可是我既然来了,不定下来,我是不会回去的。”丁贵琴说着流下泪来。
“系里在开会,你千万要冷静。擦擦眼睛,不要哭。这事要好好谈,我去请个假,马上带你去找陈晨。”马奇下意识里觉得这是一件严重的事情。
马奇向王发易请假:“一个学生家里出了一点事情,我要去处理。”
老王很是矜持地听着,皱着眉,沉吟了一会儿才很权威地点了点头。
马奇带着丁贵琴一路找到陈晨的宿舍门口,恰好一名学生拍打着篮球路过,看到马奇十分尊敬地打招呼。
马奇故意十分随意地叫那学生:“看看陈晨在不在屋子里,在的话叫他下来。”又和颜悦色地征求丁贵琴的意见说:“我们叫他下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说说,你看好吗?”
丁贵琴重重地点点头。
陈晨跑出了楼道,一看见马奇身后站着丁贵琴,脚下就像是灌了铅,几乎就挪不开步。
“你没去打球啊?”马奇故意轻松地先打招呼。
“没有。马老师。”陈晨回答道,又克制着内心的不悦问丁贵琴道:“你怎么还不回去,在学校里瞎转什么?”
丁贵琴看着陈晨就哭了。
“别哭。别哭。”马奇劝慰丁贵琴,接着批评陈晨道:“你怎么这样说话?走!”
这倒是一个安静的谈话之处,三三两两的有一些同学、老师在读书散步,倒也各不干扰。
“都不要激动,好好谈谈!”马奇点上香烟,做了开场白。
“马老师,你看我和她怎么能走到一块呢?”陈晨看着一双泪眼死瞅着自己不放的丁贵琴烦恼得恨不能投湖自杀。
“那当初怎么走到一块啦?才几年就变了?”丁贵琴也不含糊,哭着说。
“别激动!”马奇温和地示意丁贵琴冷静。
“说什么变不变的?”陈晨少年意气,也不客气。
“良心不能变!”
“这跟良心有什么关系?”
“陈世美!”
“我就当陈世美,看着你我就厌,行了吧?”
“你冷静点!”马奇瞪了陈晨一眼。
这一眼助长了丁贵琴的泼辣之气:“我告诉你陈晨,我们老家的乡风你也是知道的,好马不吃回头草,好女不嫁二夫,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丁贵琴也不是你好玩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