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丽停下舞步,向马奇走过来:“怎么像梦一样。我从家里跑出来,找你,忽然就病倒了,刷池子、读书、拍照、跟你像这样的讲话,都像是梦!都像是一觉醒来,一切全都会消失!”
“你没有必要去想那些哲学家才一定要弄明白的问题!”
“你会消失吗?”
丁小丽话音出口,突然来电了,现实的亮光下,两个人同时僵住了。
丁小丽盯着刺眼的灯光下的马奇,又追问了一句:“你会消失吗?”
马奇不由自主地看着丁小丽被爱情燃烧起来的双眼,但是没有回答。
丁小丽关上了灯,黑暗中的问话已经像是自言自语了:“你会消失吗?”
马奇情绪良好地与王克等同事说笑着。王发易绷着脸进来,义愤填膺地把一叠稿纸丢到他的桌上。马奇展开一看,竟然是陈晨写的检讨书。看着看者,马奇的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他突然抓起稿纸,向外跑去。
马奇向学生宿舍跑去。
马奇看了还不到一半就开始心惊肉跳了。他不知道是什么人,有什么权利
让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对自己如此痛下杀手,不仅将自己的隐私尽情曝光,而且自我作践得骇人听闻。
陈晨正扒在桌子上写字。
马奇破门而入,强压着喘息,压低了声音:“陈晨,你在干什么?”,。
“哦,马老师。”陈晨站起来,有些愧疚:“我在写……”
马奇打断了陈晨,声音也提高了些:“你写的什么东西?”
“《人的历史和历史中的人》,我的毕业论文,正在誊。”
马奇冷笑了一声:“你倒说说看,什么叫人的历史?”
“人的历史就是人类不断认识自己,提高自己,完善自己的过程,分精神与物质两个层面。”
“精神层面怎么讲?”
“偶像崇拜和上帝死了!”
“物质层面呢?”
“父系、母系、封建专制与民主政治!”
马奇的脸色和缓了一些:“那么,历史中的人又怎么说?”
“历史作为阶段性社会现实是上一次人类自我认识与实现的结晶,是下一次人类再认识再实现的桎梏。因此,幸福是短暂的,痛苦是永恒的。”
“你的脑子没有糊涂啊!”马奇痛心地叫道,把手里的检讨书往陈晨面前一扔:“看看你这是写的什么东西?!”
陈晨的脸发白了,刚要坐下,马奇突然叫到:“你到底都在干些什么呀?”
“我都写清楚了。”陈晨斜欠着坐在椅子的一角,看得出他的精神已经垮了。
“你看你都写的是什么污七八糟的?”
“就只有这些了。”
“谁叫你写的?”
“王书记。”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丁贵琴的爸爸来了,找到了他。”
“你就都认了?”
“我不想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