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差不多跟我一样高,而她又偏爱穿着高跟的鞋子,所以跟她一起上街时,总有种被大姊姊拖着走的感觉。而她确实比我大三年。
虽然拥有像冷雪般的透明肌肤,可是我始终觉得,楚宁是个属于夏天的女人。爽朗的背心连身长裙,跟她苗条修长的身型,和柔软飘逸的长发十分匹配。
她就像一张洗好的床单,晾晒在晴空之下闪闪发亮,散发出清新的气息。
像枝晾衣杆的加西亚牙齿闪闪发亮,同样有着一身不属于中国人的洁白肤色,而且他比楚宁还要高出半个头。
所以可以这么说,他们是一对闪闪发亮的情侣。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某天我放学回家,赫然发现我那位久违了的父亲,正和一位漂亮的陌生女孩,在客厅里谈笑风生。
“auntie你好。”我走上前来,拘谨地跟她打招呼。
他们听到我这么说后,立即爆笑起来。父亲笑得倒在沙发上。加西亚从厨房跑出来看过究竟,立即又加入了爆笑的行列。
最初,我还以为楚宁是父亲的新女朋友,即是我的未来母亲。
楚宁的厨艺比母亲实在好太多了,连父亲都深深受到感动,整个晚上最少说了三遍类似的话。
“连老爸我都想要娶楚宁当老婆呀。”父亲说,然后就拍着楚宁的肩膀,豪爽地大笑起来。我们都和应着笑了。
“如果楚宁肯嫁进我们家的话,每天晚上我一定会准时回家吃饭。”
这番话可说中了我的心声:当年母亲的厨艺就是那么差劲。
所以他们才会想到,以一顿妙不可言的家常便饭,去拢络我和父亲的心吧。
加西亚似乎在暗地里就跟父亲说好了。两个星期之后,楚宁就搬进来了。
父亲当然没有参与这次搬家,但他拜托了一位“叔叔”帮忙。可是他驾来的轻型货车却无用武之地。楚宁就只带着两个行李箱而已。
“楚宁姊,你只有这些行李吗?”我替她接过沉甸甸的大箱子。
“不是auntie吗?”她笑着说。我的脸顿时滚烫起来。
“你以后乾脆叫她”楚宁妹妹“好了,”加西亚说,“这个女人很容易生气。你别惹她,害她脸上多了皱纹的话,哼...”他在揶揄楚宁!他在揶揄别人!
楚宁朝他噘嘴唇表示不满,加西亚立即陪笑谢罪了。
他在跟女孩打情骂俏!上帝啊,那天发生了多少奇蹟啊...
母亲生前所住的那个房间,还完全没有收拾过。我记得那个晚上,我们三人一直忙碌到凌晨二时,才总算把房间整理得马马虎虎。
他们叫我先去洗淋浴,因为我明天早上还要上学。洗好后我回到客厅,看到楚宁房间的门已经关上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晚的大扫除之所以变得拖拖拉拉,或许是他们想要我识趣离场的暗示,只是我丝毫没有会意而已。
但是,我又还没有迟钝到去敲楚宁的房门,对他们说浴室现在可以用了。
十五、六岁时的我,完全没有跟陌生人同住的经验。故此在“同居”的初期,我总是对楚宁在家里的一举一动特别在意。
我自己也变得步步为营,深怕一些在家里早已养成的习惯,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是愚笨可笑的。
例如说,在用牙签挑牙的时候,不以另一只手遮掩住嘴巴,是对别人无礼的行为吗?每天看着楚宁那优雅的挑牙风采时,我不禁对此产生了疑惑。
可是如果用手遮掩着的话,我就完全不会挑牙了。什至还试过把竹签刺进了牙肉中,拔出来时上半截都变成了红色。
因此,在跟楚宁熟络得能够对她毫无顾忌前,我都是躲在洗手间里干的。
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跟手淫还真像。
跟我相比起来,楚宁则表现得大方得体多了。
有一天,我迟了十五分钟起床,便急急忙忙地跑去梳洗。但我发现洗手间的门是锁着的,有人正在使用中。
“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出来了。”楚宁在里面叫喊着说。
接着,她“砰”一声的把洗手间的门踢开。她拿着个小水杯,仰着头,快步钻进厨房里去了。然后我听到了像是呕吐的声音。
我在当时立即联想到,那是怀孕初期的呕吐。
就在之后的那个礼拜天早上,楚宁把我叫到厨房里去。她正在用手指搅拌小水杯中的液体。
“你要看吗?”她问我。我点头。然后,她就开始“表演”了。
-她把长发绕到耳后,俯下身子,把鼻子凑近盛着暖盐水的小水杯。
-水杯发出了“咻咻咻”的声音。
-她把身子挺直,然后很快地把头向后一昂。这个姿势维持了好几秒钟。
-她再次弯下腰来,把盐水从嘴里吐出。
-重覆刚才的步骤,直至小水杯中的盐水用完为止。
楚宁抬起头来,看看我的反应,然后红着脸地对我微笑了一下。
“你想试试吗?”她问我。我连忙耍手拧头。
“为什么非要从鼻子里吸水,然后从口里吐出来不可呢?”我问她。
“为了乾净呀。”她说,“对女孩子来说,保持整洁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啊。”
“可是,大家都没有这样做呀。”我说,“再者谁都不会知道,你鼻子里面乾不乾净吧。”
“因为呢,”她笑着说,“这样清洗过身体里面之后,一整天都能保持着敏锐的感觉,精神也较容易集中。”
“可是,这不是跟在游泳时呛水一样吗?”我皱起眉头疑惑着。
“当然不一样,你看我刚才呛到了吗?”她问我,“你似乎很有兴趣啊,要不要--”
“绝对不要。”我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