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朕觉得十分蹊跷,海棠她当初既然以良人女子的身份入宫,好好的怎会去了御草堂当差,若非那月盈善妒,朕岂不是此生都要错过于她。”
当睿智的目光凌厉扫过,侍从总管冉明分明知晓自己现下已是大难临头。
“皇上圣明!乃是奴才善作主张,逆了皇上的意思……”宣正殿中,冉明重重叩首,整个大殿中却是安静的异常,连自己的心跳之声冉明都清晰可闻。”
“本应将你拖去掖庭杖毙,但此事暂且记下,你去帮朕办一件事来……”
几近傍晚时分,凌毅策马赶回毅王府中。快步走回自己的房中,待推开房门时却见海棠身披薄衫,伫立于窗前似是在静静想着什么。
“不好好歇着,怎就下床了?”虽是蹙眉,可嘴角间却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凌毅一把将海棠抱起,缓步朝卧榻走去。
“王爷,海棠一直在想,海棠失了那个孩子可否乃是上苍的惩罚。是爹爹当年对不起玉贵妃娘娘,因而上苍才会……”
还未等海棠将话说完,凌毅已然用嘴霸道的将海棠的双唇堵住。
“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当初没有查清楚,便妄下定论。江大人并没有陷害过本王的娘亲,不仅如此江大人更是本王的恩人,是整个羽陵王朝的恩人!海棠,本王被心中的仇恨迷惑了心智,更是害得江大人他蒙冤自尽,海棠,你,可否能原谅本王?”
凌毅满目忧心、极是焦虑的眼望着自己面前的女子。料想统率千军、驰骋于沙场之上的铁血王爷亦是从未怕过。但此刻之中,凌毅的心中惴惴难安,乃是多么惧怕她会至此对自己心怀恨意,但一路走来终究是自己错的荒唐。
“王爷,前尘往事海棠已不愿再去回首,海棠与王爷之间已然错付了太多太多,只盼此后的岁月之中,海棠不离、王爷不弃,长相厮守、永不负卿!”轻轻为面前的男子抚平紧蹙的眉头,海棠不禁回想起当初在河边救他之时的情景。或许前世之中,自己早已与他恩怨纠葛,待到了今世便要彼此偿还、彼此慰藉。
“海棠,你放心!此生之中本王绝不负你!待本王自南平驿归来,便只会好好守着你,再不会离开你!”
“王爷要去南平驿?”
“别担心,本王答应你很快便会回来。”
“可是海棠在宫中之时听闻,南平驿一地因其地势低洼,自上月起便发生过好几起山陷之灾,现如今从此地来京畿逃难的乡民不在少数,王爷怎会还要去哪里?”
“此地中有一些棘手的事等着本王去处理,放心本王会快去快回。”
“可是,王爷……”
“好了海棠,不要再为本王伤神了。海棠你知道吗这天下间唯有血性之人自当逆天而行!况且,此事关系重大,朝中只怕除了本王再无他人可以担当。你身子虚弱,赶快睡吧。明日,宫中会有轿辇来接你入宫,海棠你只需前往便是,待到明日本王会给你一个惊喜。”
“可是王爷,海棠还是担心……”
“听话!别再胡思乱想了!”凌毅霸道的将海棠按在卧榻之上:“你好好歇着,本王去书房睡。”
第二日,凌毅早早起身策马入宫。
绛宵殿内,一切早已布置妥当。红色的绸缎将整个绛宵殿中包裹的异常喜庆。殿中红烛高照,鸾凤和鸣。凌毅独自一人站在殿中,遐想着身着嫁衣的海棠会乃是多么的美丽夺目,便好似是那开在枝头的一树海棠花撩人心弦。
卯时刚过,一驾鎏金轿辇缓缓来到毅王府前停住。海棠虽觉蹊跷,但却也按照凌毅所言上了轿辇,由一众禁军缓缓护送入宫。
待入宫之后,海棠在宫中侍从的指引之下,朝绛霄殿的方向而去。此刻中,忽有一阵喜乐之声传来,令海棠不禁心中涟漪。
“未有本王的允许,你此生不可以嫁人!”难道禁锢他与自己的劫数终得解除,至此之后自己便可以与他长相厮守?
不知不觉中,海棠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轻轻推开殿门而入。
绛霄殿内,凌毅身着一件大红喜袍站于殿中。眼望着那身量欣欣的男子,海棠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毅王爷身着喜服乃是那么的漂亮。
可是,他的身旁为何还有一位身着嫁衣的女子?
眼见海棠走入,凌毅先是一愣,随即赶忙一把扯掉身边女子的喜帕,发现自己要迎娶为王妃的女子竟然是慕容馨儿!
紧扣于心的情愫骤然断裂,海棠只觉心头一紧,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后整个人便慢慢倒了下去。
期许也罢、背弃也罢、相守也罢、分离也罢,一切注定已成定局!命运颠簸之中,是自己终究未能逃得开这无情劫数。
“海棠!”凌华与凌毅同时上前,却是凌华抢先一步将海棠紧紧抱在怀中。
“速传御医!命宫中所有御医全部都到绛霄殿来!快!”
原打算自己以偷梁换柱之法,让海棠会因此会对凌毅死心,而后再以那一百弓箭手将凌毅包围扣下,胁迫凌毅前往南平驿为自己将军饷运出,未曾想,自己却是害了海棠!
内殿之中,每一个人的面色都异常凝重。
“李御医,海棠她究竟如何了?”
“回禀皇上,这位姑娘原本就因为小产而身子极度虚弱,又是因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而导致气血淤阻、心脉俱断。微臣与其他几位御医虽用银针为姑娘吊住了一口气,但只怕、只怕这姑娘最多乃是撑不过三日了!”
听罢御医之言,凌毅红着双目上前紧紧将那名御医的衣袍紧紧揪住:“你们这群庸医胡说什么!海棠只是身子虚弱,况且她刚刚还好好的,怎会撑不过三日!”
“御医院众人听旨,海棠如若有任何闪失,御医院一众人等全部陪葬!”皇上凌华低沉开口,语气之中却乃是透着一股噬人心神的杀气。
“皇上息怒!皇上,微臣依稀记得古书之上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医治这位姑娘。”
“既是有法子还不快去!”
“回禀皇上,宫中的药材虽是齐全,但唯有一味药引虽尚在宫中却只怕不易寻得。”
“乃是何物?快说!”
“回皇上,先皇在世之时,由远在南海的伯尼国曾进献给羽陵一颗南海珍珠。若说这珍珠在世间并不稀奇,但奇就奇在这颗珍珠乃是通体血红色。想来壳蚌微张之后,偶有泥沙进入经蚌肉磨合,久而久之便会形成珍珠。而那颗通体血红的珍珠却乃是鲨鱼之卵混着泥沙恰巧落入壳蚌之中,再由那壳蚌磨砺而成。那鲨鱼卵本就是补血圣物,而又得壳蚌润泽吸其精华,若是可将此物碾碎之后作为药引,定可以为这位姑娘再续心脉、起死回生!”
“既然此物尚在宫中,可为何朕却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