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澜自地上捡起虎符,计谋得逞,可自己竟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千钧一发之际,他终究要的是她!几番挣扎,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无法抑制的伤心落泪,一份发自骨髓的仓皇与惊悚亦是令自己知晓,自此之后,自己与他已成陌路之人,他的心中断然再容不下自己半分!
天牢之中,阴冷的寒风从破败的门窗处阵阵袭来,玉娘蜷缩在牢房的角落中,惊恐的望着这阴森可怕的景象,从身子一直冷到心底。
那日皇上面色凝重匆匆离去,自己苦苦等了三日,等来的却是“将自己打入天牢,听后发落”的口谕,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忽然,一丝痛楚慢慢自腰间袭来,令玉娘无暇再想。随即这份痛楚竟是迅速向全身扩散而来,玉娘眼见一大抹鲜血从自己的裙摆之处流淌而出。
“天!可是自己快要生了!”
“玉娘!”昏暗之中,牢房缓缓而开,只见凌云初快步走入。
眼望着玉娘裙摆之处的一大片血迹,凌云初先是一惊,随即咆哮吼道:“快宣稳婆前来!”
牢房外,一名侍从却是面露难色,支吾了许久才向凌云初低声禀报:“回皇上,前两日皇后娘娘说宫中的稳婆手脚不干净,现下已然将所有稳婆都轰出宫外去了。”
“楚天澜!”
凌云初面色铁青,俯身将面色极是苍白的玉娘紧紧抱在自己怀中:“玉娘,别怕!有朕在,朕会帮你!”
额头之上的冷汗已将玉娘的秀发浸得湿潮,一种身子即将被撕裂之感夹杂其中,令玉娘痛不欲生。
玉娘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无助握着凌云初的手,伴着痛楚的泪水,在他的怀中艰难用力。
凌云初疼惜的陪着玉娘苦熬了一个多时辰,伴着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之声,玉娘只觉自己再无力气,整个人昏倒在凌云初的怀中。
待到玉娘醒来之时已是五日之后,因那天牢内潮湿阴冷,生产之后的玉娘竟一连数日高烧不退。
迷茫之中玉娘慢慢醒来,下意识的轻抚自己的小腹,玉娘整个人猛得坐起身来:“我的孩子呢?”
凌云初笑着将玉娘揽入怀中:“放心,毅儿他现下正在睡着。”
“毅儿?”
“玉娘你辛苦为朕生下一子,想来这孩子从一开始便历经磨难,朕为这孩子取名凌毅,意在这孩子今后遇事可坚定刚毅。”
“贵妃娘娘您终于醒了!娘娘您是先用膳,还是先服用御医所煎的汤药?”榻边一名侍女恭敬行礼,低声问着。
“空腹喝药太伤身子,玉娘咱们还是先用膳吧。去,吩咐传膳。”
“是,皇上。”
“贵妃娘娘?”玉娘迷茫抬头,眼望皇上凌云初甚是不解。
“朕虽册封你为贵妃,却远远不及朕心中所想要给你的全部。”凌云初怜爱的在玉娘额头之上深深一吻:“玉娘,自此之后朕的龙榻之上再不会有旁人!任凭天荒地老,朕对你的情意亦是难绝!”
宣宸殿内,一片爱意浓情。宣宸殿外,楚天澜孤身一人伫立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内心早已流离失所。
三日之前,皇上凌云初竟是降下圣旨,自羽陵开国以来,每两年一次的遴选良人女子入宫之礼就此废止。
此道圣旨一下,举国上下皆是愕然。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他凌云初做到了!为了那女子,他凌云初甘愿交出护卫君王的兵权虎符!为了那女子,他凌云初任凭纷繁如花的女子,只如过眼烟云!为了那女子,他凌云初硬是将这琼华宫阙,空置成令人窒息透骨的冷宫!”
楚天澜转回身去默默离开,沁凉的光阴再也回不去了。抛开所有杂念去真心相待自己的眼前人,如若一开始自己也能如此,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