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不顾天影的柔声挽留,连夜奔向隐龙山,虎穴龙潭,他也要闯。只是,羽,三年期限已到,你在哪儿?为何还没有出现?是出了什么事吗?飞鹰从不会怀疑羽会主动失约,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既然爱上了她,就会无条件的信任,那雪羽会不会出事了?自己当年放她一个人行走江湖是不是太莽撞了,毕竟她从未见识过江湖的险恶,又是女子孤身一人,怎么说也该派人暗中保护才是,三年音信全无,会不会已经…越想越乱,曾经泰山崩于前而不动色的他此时心中已经乱成一团,强迫自己不往坏的方面想,飞鹰抽了下坐下马,继续向前飞奔,也许羽已经凭着那枚鹰翼镖到了影楼的哪个点,只是他还不知道,也许过些日子消息就会传来,再等等,再等等。
隐龙山脚下的花影茶楼是影楼中离隐龙山最近的点,飞鹰到时已经是几天后的下午了,花影茶楼是因为一种名为天羽的花而闻名整个隐龙山,天羽只在花影茶楼周围开放,每逢时节,花影茶楼周围便开满了淡蓝色的天羽花,花形如莲,只是花瓣像羽毛般轻柔,风一吹,整朵花仿佛要随风而去,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直透肺腑,远远望去,天地相接,是混乱地带的一大胜景。飞鹰在离茶楼不远的地方下了马,牵着马向茶楼走去,快走到门前时只听门内一阵慌乱,里面的茶客蜂拥而出,杯碟摔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但飞鹰仍从嘈杂的声音中听到了打斗的声音,脚尖一点越过慌乱的人群进入茶楼,进到茶楼里看到的是正在交战的人影和一地的狼藉,茶楼的小二抱着身上的伤处在地上呻吟,茶楼正中有一男一女正在和掌柜的交战,但能看得出,那个掌柜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甚至连其中一人都斗争不过,只是那两人刻意手下留情罢了。
“我们来这儿没有恶意,只是受人之托来找影楼楼主飞鹰,你们为何刀剑相向?”开口的是那位女子,从身形和声音上来看已经上了年纪。
“我们楼主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
“我们有鹰翼镖为证,你又为何不信?”这次开口的是那个男子,年纪与那个女子相仿,看两人配合的默契,应该是多年的夫妻了。
“胡说,这种鹰翼镖是我们楼主的信物,怎么会在你们手上?我看你们定是暗剑帮的奸细!”
三人言语不和,便又要再战,可那个掌柜已经力竭,更抵不过二人联手,连连败退,眼见不敌,突然斜刺里出了一把刀,架住了那对夫妻的双剑同时一个人伸手一拽,将那个掌柜拉到一旁,自己迎上了上去,那个掌柜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就见双方已经过了数十招,堪堪打成平手。
“楼主?”
掌柜认出了飞鹰。飞鹰没有答声,双刀一闪,已经与两人战成一团,双刀飞舞令人眼花缭乱,泼墨不进,那对夫妻抖索精神,不再似与掌柜迎战时的手下留情,那女子一把软剑如若龙蛇,剑尖好似灵蛇口中的蛇信,吞吐不定,而那男子手中的长剑刚劲有力,剑尖吞吐锋芒,与那女之手中的软剑相应,一刚一柔,一击一缠,配合默契。飞鹰见此,心中战意渐起,便也不再多做试探,全力而出,一时间只见刀光剑影,战意铿锵,人影交错,旁人已看不出招式,只能勉强看出三人的身形。突然场中形势立变,那个女子的软剑被飞鹰的刀架住,但剑尖仍顺势向飞鹰的头击去,那个男子的剑则从另一方向飞鹰的咽喉刺去,两人联手,前后夹击试图以这一招制住飞鹰。
“楼主小心。”掌柜的叫了起来。
飞鹰不慌不忙,右手中的另一把刀隔住剑,将剑势一缓,身子一低,软剑剑尖和那男子手中的剑都已落空,而飞鹰身子原地一旋双手手腕一转,镔铁双刀已经向两人的脖子抹去,两人见情况不妙连忙调转兵器挡住飞鹰的双刀,兵器相交,三人虎口都是一麻,飞鹰也不敢怠慢身形一闪,从二人的夹击中退开,三道身影一触即分,分站在茶楼的三个方向。
“你便是影楼楼主飞鹰?”那个男子听到了刚才掌柜的话,故此一问。
“是。”
飞鹰心中虽然惊疑他们怎么会知道影楼的存在,但还是做了回答。
“在下是追风,这位是我的妻子问影,我们此次受人之托,是有要事要和楼主商量。”追风也没有隐瞒,将实情托出。
“楼上商议。”说罢飞鹰便带头向楼上的雅间走去,大厅已是一片狼藉,在这儿商议不是个好主意,追风和问影没有迟疑,跟着飞鹰向楼上走去,那个掌柜闪身拦在三人身前。
“楼主,他们身份未定,万一是暗剑帮的奸细?”
“他们不会。”
掌柜的见此情景,犹豫了一下,见飞鹰一眼扫,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让开了身,他们楼主做事谨慎,这样做自有深意,是他多虑了,当先便组织小二们去打扫大厅了,追风和问影没有对小二们下狠手,伤的自然不重。
三人上楼进了雅间,飞鹰先让两人坐下然后行礼道:“飞鹰之前不知二位前辈身份,出手唐突,还请二位前辈见谅。”追风和问影的名声在江湖上已是如雷贯耳,飞鹰自然也从师父那儿知道二人的事迹,只是一直未曾得见,刚才听二人自报家门才知道两个人的身份,心中很是高兴。追风问影见此情景也不好继续坐下去,连忙起身,和他们二人之力,却只与飞鹰打了个平手,二人已是心中暗惊,此等武艺,已是当世罕见,便起了爱才之心,现在见飞鹰如此,更是欢喜。
三人再次分宾主坐好后飞鹰也不多做寒酸:“二位前辈是受何人所托来我影楼,所为何事,若是飞鹰能帮上忙的飞鹰定倾力相助。”听到飞鹰的问话,追风和问影眼中闪过一丝暗淡与痛楚,问影的眼中甚至还浮现了泪花,追风连忙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可他的眼圈也红了,飞鹰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问影从袖中取出一枚鹰翼镖放在桌子上推到飞鹰面前,“不知楼主可还识此物。”飞鹰在看到鹰翼镖的时候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鹰翼镖,影楼楼主的标志,除了他没有人有资格用,只是,鹰翼镖,这么多年来,他只给过一个人,是…
“是羽托二位前辈来的,“肯定的语气,“羽…她…怎么没来?”隐约感到发生了什么,飞鹰竭力压住颤抖的声音,以一种近乎平静的语气问出,但若是熟悉他的人在场,此时定能觉出他的不平静,对于一个天天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的人,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情绪变化是一大忌。
追风看了看飞鹰,又握了握问影的手开口道:“楼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敬你是条汉子,就直说了。”决定说是一回事,真的开口讲出来又是另一回事,飞鹰只觉得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过了好一会儿追风才又开口:
“的确是羽儿托我们前来,而羽儿,她…十日前被暗剑帮逼死于隐龙山天险崖。”
“砰”是茶杯落地的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