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不就,就没有了睡意,爬起床习惯性的蹲一会儿厕所,就拿着钱包和地图出去了。早饭我就不吃了,昨晚上和三舅说过了,行李先放在这边,等到小美那边玩玩在回来收拾东西回去,可我真的要回家吗?不想了,猛然记起一段对白:
假如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你会怎么办?
明天?我从来不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
我觉得这句话简直很NB,说起来肯定很夺人耳目,很酷!明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太让脑袋混乱了,又不是走一下流程,还要如站在路的岔口却要作出选择,得与失,梦想与现实,实在是太难做选择。
三舅表示很担心我的路盲程度,即便按照策划好的路线也会找不到人,所以昨晚和三舅说,“明天再说吧,我累了,就先睡觉去了。”今天早上趁这儿三舅没留神,匆匆的跑出去了。坐上公交车,给三舅发一条短信通知一下,就打开手机QQ浏览器看会儿新闻和最新更新的小说。大清早的公交就是好,跑在上下班高峰期的前奏里,人虽然也不少,但车厢还算有空位的。
小美是我高中三年的同学,从高一一通在普通班打拼,分科后还跑到同一个重点班,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缘分,虽然高一认识说不上很熟,只是和当时小美同寝室的苗哥是我的同桌,和苗哥一起吃了一年多的饭,还迷上了《坏蛋怎样炼成的》、《七界传说》等小说,我的小说瘾就是此时培养起来的。不过,说也感到自豪,从高一一起跑到一个重点班的,有五个,这不得不说是个非常大的缘分,也许在别人眼里,这事儿简直是个奇迹。要知道虽然有分科会有分到重点班的可能,但普通班的一般水准也就出两三个,我那班级一下冒出11个,不得不赞一声老班的厉害,虽然是刚毕业的菜鸟老师,但一年下来的成绩让众多的老鸟都泪下。
话说,也不知道谁先叫的小美,反正我是上了大二同一寝室时才知道的,以前都是直接叫他的名字,他姓赵,丰县人。第一次随大流叫他小美时,总忍不住的联想到日本动漫机器猫叮当和大雄里的小美。此念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每叫一次小美就老想到这方面去了,难道我真的是心眼很斜吗,随便叫一声小美就想到女孩身上去了,并且还是动漫里的女孩,小屁妞。
在电脑城的一个路口下了车,看见大道旁伫立着两排七八层的楼房,下面是一排清一色的都是和电脑有关的店面,上面是挂着乱七八槽的广告牌。虽然人流量很大,车流量也很大,却没有心情感慨它的繁华,我都要晒死了,眼睛都要晃瞎了。大道很宽,宽点儿倒是正常,但却没有高大的道行树,正是夏天九十点钟的艳阳烈日,从公交车里一下来,就看见沥青路面上不停蒸腾着水汽,似是白色的反光膜贴在路面上,还有明晃晃的广告牌,往哪里看过去都有几个太阳的发着强光的倒影,雪盲的感觉吗?我真的应该买一副墨镜,连降低一下这世界的亮度。至艳阳烈日带来的高温,相对来说就是小事了,还算能够忍受。
跑到路边从一排的店面走过去,先试下会不会有直觉?要说,万一我猛的站在正坐在电脑前上网的小美后边,给他发一条短信,“我到了电脑城,你在哪里?出来接了我一下。”然后他会站起来转身,就像是被走路无声的飘着的鬼给吓了一跳,木了,傻了,醒悟了会猛地擂我一拳,“操你大爷,吓死哥了。”
想到这个小美先惊后乍的动作,我就想发笑。嘴角一牵,笑意荡漾。这笑,不就是《黄金时代》里王二说的神秘微笑,有时会很讨人欢喜,有时也会很得罪人的微笑。
正如眼睛看不到一百八十度左右的视野,也就没能了解自己微笑的样子是什么样子,照镜子吧,却是有了等着看热闹的目标意识,也就微笑不起来了。总不能微笑时忽然拿出镜子照一下笑容吧,这要是被想成太自恋倒还算是罢了,被当成神经病就郁闷了,并且给人很渗人的感觉,更重要的时,微笑时总是想不到拿镜子出来晃悠。
王二就说过:“我知道自己有无端微笑的毛病,但是看不到笑起来是什么样子。这就好比一个人听不见自己的鼾声,看不到自己的痔疮。——《革命时代的爱情》”
我的脑袋就像是线路出故障的收音机,似乎某处的电线的塑料皮脱落,接触到某一个触点儿,形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回路。于是,在收音机不停的接受外部信号的同时,其本身内部也不听衍生些时断时续的信号。我现在大概就是这种情况,走了一圈却没什么印象,倒像是大脑对于发愣时产生的干扰信号太留意太多,就比方说人们看一群马总是先注意到害群之马一般的,倒对于正儿八经的“店面信息”看过了却忽视了。
又回到了起始的原点,猛的一拍下脑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个操作像是按了一下“刷屏”快捷键,脑袋猛的一下清了。还是给小美打电话来接我吧。
于是我转回了站台下面,这是很好的标志,很醒目,比站在什么广告牌下面靠谱多了。大概是吧!
背依着站台上的铁柱漫无目的的乱看,心思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梦然间听到有人似乎隔着半里地喊我,“老雷…”隐隐约约的,恍恍惚惚的似乎就是。眼睛看是聚焦,还是一团的人啊车啊像白花花的蛆虫涌动,大同小异的都是。眼光像网一样的铺开了去,像一层薄膜罩上去,却是没有了找人的心思了,大概是幻觉吧!
身子一倾,小美从后面推了一下我肩膀。“老雷,我都叫你三遍了,你啥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刚转了一圈没找到你可能在的店面,就发短信让你来接我来着了。”直起身一边细细打量一边随口应到,嗯,大半年没见,小美更成熟了,天生的“社会人”啊,不像我,怎么在社会的大染缸里泡着,都是书呆子气十足。
小美留个寸发,眉心偏右的一颗黑得发亮的大痣,眼瞳黑的深邃,仍旧是一眼望过去就迷失在无月无星的夜空。猛然联想到高中那一夜的恐惧,那一夜坐在他床上帮他参谋情书,其实也不算是情书,更多有点儿像是食谱,像是写给同班的那一个安静温柔女孩的的生活便条,她肠胃敏感,吃不得辣的,受不了凉的,写的便条也就说说学校餐厅那窗口的饭即热乎又好吃,这点儿是我的长处,餐厅32个窗口所以的各种面条、炒菜、烧饼等等都过了一遍。小美穿着水色衬衫,天空颜色的牛仔裤,脚蹬着飞步牌的甲鞋,看起来很清爽利索,再加上腰间系着小挎包,容量很小的,像个肥硕的半月一样,小商贩用这种包的很多,这样子看起来,更是…像跑过商做过几年小生意的人了。
“晕了,老雷,我昨天好像没给你说我在那个店面工作吧?你能找得到?”
“嘿嘿,凭着我的直觉,和你高中同学并且同寝室两年,你人目标只要出现在我十米范围就能大概找到你,百米范围内可能会找到,一里地范围内直觉能判断出大概方向…”
“你贫吧,你吹吧,天都给你牛皮遮住了。”小美转身引一个方向走去。
“话说,明天好像是阴天来着的,咋滴,明天不受太阳暴晒,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