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荒唐之极,因着一位实在不具备可信人格的朋友的一封恍恍惚惚的信,我踏上了西行的列车,去往一个西部的边境城市冒险。
这位朋友的名字我是不好亮明公众的。他原是一位从内蒙古东部的一个城市来的流浪小文人。据他自己说是这样,究竟他是从哪里来,以前都干过些什么事,我到现在,即使在我这会儿写这篇历险回忆的时候,也没有弄清楚。也许他可能就是一个杀人在逃犯,是内地某市市郊一具无头女尸的制造者。这真说不定,现在的事情复杂。
那是五、六年前的事。有一天,一位本市的小女诗人领着他来到了我的办公室要我帮忙。这位小女诗人不少人都知道,她曾在国内的一些小报刊上发过一些爱啊愁啊之类的小诗。她原是一个农家女孩,后来上了个自费大专才当上了教师。这里要道明的是,她要我帮忙我可是非得帮不可的,因为我和她曾干过任何男人和女人在夜晚里都喜欢干的那种事,但我又不愿意和她结婚生子。
我只是想和她玩玩罢了,我生活中这样的事多啦。所以后来的事人们便可想而知了。所以当她领着他走进我的办公室的时候,我真有点诚慌诚恐了。他们要求我办的事情很简单,要我帮着他找一份临时工作。他递上了一本他的作品剪辑本。我翻了翻,是些小小说、小散文之类,觉着一个无业青年能走到这一步也实在不易,再说我毕竟在地委工作,在所在的市下下功夫给找份工作还是有点可能的。
这样,我便答应了,并在他们走后立即拿上他的作品剪辑出门开始行动。我用了不少难以启齿的甚至是严重辱损我人格的手段,不几天还真给他弄成了。我通过所在市的市委宣传部部长把他安插在了市文化馆创作室。事情就这样办妥了。这小子也还真灵偏,一开始上班便不知通过什么法儿把地区文联的《古道》杂志的几位编辑弄得嘟碌碌转了。一年的功夫,三、五个短篇便给接连推出。我真不知道我的那位小女诗人是通过什么法儿勾了这么一个人精!有一天打电话叫她过来一问,才知道他们是通过一个什么刊物的交友栏联系上的。
真是浪漫啊!然而,不久就出事了。有一天《古道》编辑部突然收到了一位北京知名作家的咄咄逼人的质问信,说《古道》杂志发表的这位流浪小文人的某篇小说是抄袭他原发在国内某知名刊物上的,并寄来了他所发的那份作品的复印件。知名作家在信尾严正地要求,《古道》杂志必须向全国公开道歉,否则将诉诸法律等等。《古道》杂志赶紧核对,果然是那样,一字不差。
又找出其它几篇翻找其它刊物,结果皆是抄袭而来。这一下把《古道》杂志弄慌了。主编来找我,我自然也十分地着了慌,飞步出楼蹬起自行车赶紧去找这位流浪文人。谁知他已早闻风失踪了。回到办公室,电话已接二连三地逼上我了。这些打电话的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们有的把几十斤粮票有的把百来元钱,包括我的那个小女诗人的四百五十元钱借给了他;还有一个在电话中说,他仅有的一件马海毛毛衣和仅有的一件大地牌风衣也被他借了,还是昨天下午借的,可他现在突然失踪了。他们都有点可怜兮兮了。天啊,他原来是个骗子!然而,最后事情终于还是过去了,时间一长那些借钱借物的也都不再言传了,也怪他们活该倒霉!
至于《古道》杂志,也只是在自己的刊物的中间的某一页上用了三指宽一点的地方发了一条含混的启示,表示了一翻忿愤谴责了事。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过了两三年,然而九一年春,《古道》的一位编辑却接到了他从新疆某边境城市发来的一封信,信中还夹着一张自己的名片,上面自然是一串中国微型文学协会会员、中华散文家青年联谊会会员之类的吓人的头衔,头衔的最末一行倒也实在地让人看出他现在的新职位,曰是中国新疆州经济报编辑。
《古道》的这位编辑把名片递向了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象是说,怎么样,后生可畏吧?我没有细看,只是在上面扫了一眼便把他那只举着名片的手推了回去,接着也笑了笑。我暗自庆幸,这家伙还算好,没有给我来信。这说明,他和我是一点干系也没有了。然而,四天前,我却意外地收到了他给我的一封从我们共和国的一个西部边境城市发来的信。
当然,来信的地址变了,已不是他当经济报编辑的那个州所在市了,而是另一个边境城市。一切都很清楚,他又一次败露了,已开始了在另一个城市的闯荡。来信的内容很模糊,说是他在组织一个流浪诗人边境落难鸡尾酒会,欢迎我这位大家光临指导,费用自理,权当是一次自费探险旅游,地点是市艾拉克塔木村,在巴拉旦车站下车,再往西南走即是。
我接到的就是他这样的一封信,没想到的是他的这封信竟激起了我的一种非去一趟的强烈愿望。我一点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现在想这大概是我的生活太平静无聊的缘故吧。我仔细研究了他的信,但我一点也搞不明白他信中的那个艾拉克塔木村是个市内的居民区还是市郊的乡中小村还是一个既不在市内也不在市郊的偏远牧村。
从字面分析,那似乎是一个哈萨克语的名字。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决定要去一趟了。因而,第二天我便给部长递了一份十五天的休假书,背起简单的行囊,在里面塞了几本阿斯图里亚斯的《玉米人》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书登上西行的列车出发了。
我坐的是由西安发往乌鲁木齐的113次,从我所在的城市附近的车站上车是子夜七点。我们共和国确实人太多了,中途上车自然是没位子。这是我意料中的事,因而在我连走了几节车厢没有找到座位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生出沮丧的情绪。在我走到第七节车厢的时候我便不走了,我想都是满座,再串上多少节也是白搭,便在车厢中部停了下来。
也真是老天在助我,在我刚立定脚的时候我竟马上发现我是站对地方了。在我站着的右侧,那排两人座上坐着一个退休职工模样的老人和一个砖红牛仔衣和砖红牛仔裙的少女。少女是一头很动人的披肩长发,上衣开领间一影白衬衣露出,把那张黄色灯光照着的小圆脸衬得颇生动。我之所以看中了他们的地方是好目标是自因为有我认为可信的理由。
一、那一老一少显然不是一块的,即是说他们不是父女关系也不是什么其它瓜瓜藤藤的亲戚关系,他们之间一点亲近的表示都没有,那老头绝不会有像一个父亲为了保护女儿不被一个风流小子染指那样的心理而拒斥我;二、我绝对可以让那少女替我说话。我相信我的这种模样的人是最能打动女人的心的,这有我的生活经验可以证明。多少年来,我持之以恒地读书不止,身上脸上都有一种书卷气,平常穿衣服又是一种落拓不羁的样子,再加上一头长发和作家头衔,这就使我显得潇洒得不能再潇洒。
这些年来,那些从大学里分配来的女大学生们一进机关便都瞄上我啦,其中几个就和我干了那种我和那个小女诗人干的事。此刻我正是穿着一身白运动衣,头发也长得恰到好处,我相信那少女一看到我便会对我莞尔一笑的。这旅途也实在寂寞,说不定在我和她之间还会生出一些生动的风流事件来呢,真是瞌睡遇了枕头啦!这样想着,我便向着那两人座走去。果然,那少女一抬头看见我便送上了莞尔一笑。我也龇牙咧嘴地回笑了笑,便把头低下来将目光照准那老人。
“老人家,让我在这里挎一挎吧,不会过分影响您的。”
我用一种极动听又极温和的普通话向老人道。老人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想说句什么又没有说出,显然是很不高兴。我执著地对着他笑着,并亲切地看了那少女一眼。那少女果然说话了。她这一刻显然是一直在望着我,在我望她那一眼的时候她像是从一种遐想中回过神来似地显出了慌乱。“噢,可以的,可以的。”
她说,并边说边往车厢壁上挤了挤。我对她笑了笑,便重又转向了老人。“都是出门人,我就挎一挎。老爷爷。”
我把声音往更亲切里调了调。老人回过头极不高兴地看了那少女一眼,尔后,大概是觉着已不好再拒绝,便开始动身子。“我身子骨不爽,怕挤着,要坐你就坐里边儿吧。”
老人站起了身子。我一看这样,便怀着一种狂喜从老人身后挤过去把行李包塞进了行李架挤在老人与少女中间坐了下来。坐下的时候向两边两位赔笑致谢:“太感谢啦!太感谢啦!”
说毕,从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来给了老人一支递上并打着打火机给点着。老人一边说着不抽的不抽的一边吸着了烟,吸着的时候,笑了。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们,真是憨得可爱啊!
以下的故事,便是很撩人的浪漫了。我坐稳了身子的时候便觉得是一种极坦然的惬意了。我觉得和身边的少女的故事该开始了。我先观察了观察我们的对面是什么人,一看也觉着没啥可提防的,那是兵团农工一类的一对中年男女,大概是夫妻,都睡着,看样子是那种身上的生气早已被生活榨得干干净净即使醒着也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懒得睁开眼皮看一眼的人。
这样,我便放心地把头转向了身边的小美人。小美人在看着车窗外的黑暗。很显然,她是在故作镇静。我已看出,她肯定是那种把男女之事看得如人与人握手一般过了便摆摆手作拜拜状谁也不为谁负责也不必为谁负责的开放型现代少女。火车在摇摇晃晃地前进着,车窗外的黑暗很深很广的样子,偶有露出星点灯火的村庄一晃而过,其余便是一个劲的无垠的黑。
大概都是一往无际的大漠吧。小美人身子随车身的晃动轻轻地摇摇晃着,一种很可人的清香从她的领间飘出来钻进了我的鼻孔。我在我望着她的目光中加上了一种热意,我想她一定会感到我的这种热意的目光的。
果然,她在一会儿的时候把头转向了我,接着,一飘撩人的笑在她的脸上绽放开来。我开始了我的生命探索。一切都顺理成章,设伏,铺垫,进叙,诱导,开露,不一会,她的柔软的小手便落在我的右手里了。我先是轻轻地握,然后是一紧一松地捏,最后便是加大了节奏的抓弄的揉玩。
我做着这一切的时候,她把头低了下去,美腮上现出红晕,偶尔也看我一眼,是一种嗔怪而又热意的样子。渐渐地,我感觉到她的呼吸紧促起来。这大大激发了我,我把右手松开,把左手从前面伸过去代替右手继续捏动,空开的右手摩挲着伸进了她的后背,经过一番灵活的动作,撕出了她系在裤子里的衬衣。这样,我的右手轻而易举地蛇行到了她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