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么开始了。
那天下午,我无聊地在城中蹓跶。
街上人不多,美丽的太阳照耀着我。
梦城难得有如此晴朗的天。
我在一个街头瓜摊上享用了一顿香甜的哈密瓜之后向城西边走。
我在向西走的时候脑子里并没有要看一下那奇怪的别墅的念头,我只是无聊无意地随意地漫走。
这一点我可以对老天发誓。
就这样,我走过了不少街道走到了城西缘的平房区最后走到了那古老的河崖上。
在崖顶上我发了一阵古思之悠悠之后便沿河往南行。
在走了约七、八分钟的时候那奇怪的别墅便撞入我的视线里了。
看到它的时候我真是吃了一惊。
先不要说它的奇怪的造型,单就它在整个的平房区里的那种鹤立鸡群的高耸就足以使我感慨不已了。
我快步朝别墅走去。
然而在我快走到距别墅不远的地方的时候前面的一排平房却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只得向着朝东的一条小巷子绕行。
终于走出了小巷子的时候我发现我正好走到了别墅栅栏墙的园门前。
园门前是一个不大的小空场,石子地面,周边摆有一些瓜果摊和卖鞋袜、针头线脑之类的小货摊。
小货摊的后面,东西也是一栋一栋的有点旧的平房。
其中的一栋西头的房子面空场开着门,大概是后来掏开的,看来是一个小烟酒铺子,里面有录音机的野唱从门里飘出来。
离门不远处有一个穿花裙子的像大皮球一样的姑娘正和一个穿胸前写有千万别爱我没钱字样的瘦猴样的小伙子在说话。
不知小伙子说得是些什么有趣的事,大皮球一样的姑娘不时地给引得一阵阵手抱花皮球一样的肚子的下方腰部颇夸张的大笑。
一个小男孩在不远处的一个沙堆旁码着一小堆小石头自顾自很投入地玩耍。
小货摊前没有几个人买东西,摊主们都显得没多少神采。
有一男子在打着瞌睡,只在那后面的大皮球一样的花裙子姑娘发出了大笑的时候才像是被惊醒了似地抬头四顾一下,接着又继续自己的梦事。
空场朝北,一条大路通向北去。
我进入小空场之后站在了偏南一点的地方,我面南看着那个很别致的印度华人别墅,我觉得从别墅楼体建筑到近前的铁栅栏篱墙的整个别墅区都颇具有艺术想象力。
铁栅栏篱墙内,楼前有一条大概是石砌的小路蜿蜒而来通到了青蛙型门房的东面的大门上。
石砌小路两边直到整个篱墙内,是一个又一个的不同形状的花坛,其上各色的花儿盛开。
别墅楼门紧闭着。
我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只长着一个耳朵的驼背聋哑看门人究竟是一幅什么样子,可是,青蛙门房肚下的那堵小门也是紧闭着。
一会儿的时候,一辆小面包车从我身后的那条北向的大路上朝南开过来哧地一声停在了小空场上,车上下来了一伙外国人。
外国人们下得车来便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那个玩着小石头的小孩就成了主角被几个外国人围着拍照。
那小男孩先是不在意,后来便拔腿要跑。
这时一个外国老头儿便上前抱起了他,接着高高举了起来。
其他的外国人便都对着外国老头儿一阵疯拍。
小孩儿给吓得哭了起来,引得拍照的老外们都一阵大笑。
这时一个导游模样的女子走了过来,外国人们这才放开了小孩儿随女子向别墅大门走。
我想这时候他们大概是要进那别墅园门了,但是他们却是在那栅篱门前逗留了片刻之后就朝篱墙东南边的一个敞开处走了。
看来他们参观的中心还是别墅,因为那个导游模样的女子在走着对他们比比划划讲述的时候老是不时地用手指那别墅的大树形的楼体。
看到老外们走远了我便拧回了身子,这时我发现小空场里人多了不少。
我想这其中不少都是附近的居民,当然也可能有一些是顺路或者碰巧来到这里赶上了稀奇的人,外国人的到来使他们都有了相互打招呼和言笑的话题。
我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像风吹过树叶一样在小空场的上空哗哗作响。
那个小孩儿已重归于自己的码石头的创造,有一个光头中年人在小孩儿眼前蹲下身来大概在问他那外国红鼻子老头儿抱起他的时候的事。
我抬起头看了看太阳,发现太阳已经西斜得有点发红了。
大概是头抬得过高了点儿,让太阳照进了鼻孔,一个香香的喷嚏便给狠狠地啊嚏地一声打了出来。
一阵笑声随着我的喷嚏的落音哗然升起,这使觉得颇不好意思,赶紧手揉鼻头移步向东边的货摊前走。
我在走到了一个瓜摊前的时候站了下来。
然而,就在我在瓜摊前站定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周围出现了怔住了小空场上所有的人的事情,我分明觉出小空场猛地一下突然静了下来。
我赶紧竖耳细听,并开始慢慢转身。
我先是看到了那花皮球一样的姑娘和瘦猴一样的小伙子猛停住了说话同时对着我身后的某个地方张大了眼睛停住了半张着的嘴的神情,接着我听到了身后小空场里宁静中有一种一双轻而真切的噗噗噗地脚步声响近来。
我听着,转着,最后,终于木木地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