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想起了那个夜玫瑰小旅馆,想起了那位美丽的女子,我想今夜我是需要在那里过夜了。
又坐了一会儿,我站起了身。
我重新走在了柏油路上,我向巴扎走着。
公路上已全然没有了行人,巴扎也重如我昨夜见到的那般安静了。
不大功夫,我走进了巴扎。
我走过巴扎的一个个帐篷。
我走到了夜玫瑰旅馆前。“夜玫瑰”那三个不大的字耀眼地亮着,院落里很宁静。这更动了我的心。
我走了进去。我见到了那夜玫瑰女子,她默默地看了看我便给我登了记,接着她把我带进了一个房子。
我进了房子的时候瞥见门房里有一个瘦小的男人看了这个房子一眼。
房子收拾得很干净,支两张床,但再没有住人。
我把行包放在桌上在其中的一张床上坐了下来,我感觉到了一种安全和轻松。
我对那女子说,我需要和你今晚说说话的。
那女子笑了笑出去了。
不久,我便和这小美人同床共寝了。
我没有想到这位女子竟是我的如此迷人的忘忧草,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夜光中,她躺在床上如同一团迷人的白色梦影呈现在我的面前,她的双肩是很圆滑柔美的那种,柔软的酥胸上一对白生生的馒头似的乳房让我陶醉。
最后,我把目光投在了她的下体上。
她的两条大腿显示出了蓬勃的生命力,那神秘之处生命的甘泉已完全暴露给了我。
我先吻她的脖子、酥胸,接着是棉软的乳房。
她开始扭动身子了,接着用双臂抱住了我。
我爬了上去,我进入了那生命的甘泉。
一切都是那么地富有诗意。
我轻轻地在她的身上运动,我的生命之根龟头部分生出的快感流遍了我的全身。
我感觉到我的灵魂飘飞起来。
我加快了动作。
不久,她便开始呻吟了。
最后,她甚至是用紧箍着我的双臂的手抓挖起我的背来,她的嘴咬住了我肩头的肉。
夜光如紫玻璃,梦一般的飞升。
终于,我从她的身上爬了下来。
“我真想一口吃了你。”
我下来的时候,她热热地这样说。我没有搭腔,我感觉到很累。
她把头放在了我的胸上。“我真想一口吃了你。”她又说,并在我的胸口亲了一下。
紫蓝的夜光使屋子里朦胧而又真切。
我把身子动了动。“你可能,不光对我一个人这样说过。”不知为什么,我这样说了一句。
那颗头动了,接着,离开了我的胸。屋子里静静的。我望着屋顶。
即而,我觉着有点不对劲,那女子再没有说话。我歪头看她,发现她的脸歪向一边。我忙爬过去看她。她脸上是一脸晶莹的泪水。
“噢,对不起,我的心情有点不好。”我感到有点自责。
“没什么的。”
她擦了一下眼睛。“我知道你会看不起我的。实际上我也是不值得你看重的。”
她慢慢说着。“我是一个谁掏三十块钱都可以干一次的女人。我也是老为此流泪的。”
“那你又何必呢?”
我说。“你是位好姑娘,你不该走这路的。”
女子转向了我。“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
她说。“可我这是不得已。我父母死得早,我和我妹妹相依为命长大。后来,妹妹考上了大学。这样,我就必须挣大量的钱供她上完学。可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路子挣很多的钱。好在妹妹再有一年就毕业了。只要妹妹一毕业,我就打算离开这里,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去,哪怕拣垃圾,我也要活一个好人。”
我被女子的话深深地打动了。“你的命真苦。”我说,并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女子也动了情,她又亲了一下我。“这两天大学放暑假了,我想她大概已回家了,我也打算这两天回家的。克拉玛依离这儿不远,我怕她来这里,发现我的这种生活。”她抱紧了我。女子说到克拉玛依和女大学生回家的时候我吃了一惊。
“克拉玛依。”我张大了眼睛。
“是的。”女子说。“我真希望妹妹能高高兴兴的。”
这一刻,我是真的给震动了。我想起了那位我在火车上邂逅的少女。她们长得多像啊,难道她真是她的妹妹?我感觉到有一种犯罪感控制了我。
“我对你说的话是真的。”
女子接着说,显然没有发现我吃惊的表情。“我还从没有享受过你这么年轻温柔的人给我的这样的幸福。和你有这一夜,我感觉到我的一生都够了。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文化很高的人,我只是感到我对不住你。”
一种难言的悲哀这一刻涌满了我的全胸。“你会好的,你是个好姑娘。”
我说着,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她也很温顺地挨紧了我。我想那少女大概正是她供养着上大学的妹妹了。我又回忆那少女的面容。如果,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女子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我大睁着一双眼睛躺着。我想着我这几天来的所作所为。我一点睡意也没有。人生是多么的不易,特别是对于普通大众。如果这位女子出身富有或是官道人家,那她将会又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啊!可她不是,她陷入了这样一种境地。她在未来的时候也将是一位母亲,她将以一种怎样的心理面对未来几十年的生活呢。我想不下去了。
夜静静的。屋子静静的。女子在温柔地酣睡。
后半夜的时候,一缕闪光从窗里透进来一晃而逝。我翻身遥看窗外,是东北天空有一彗星划过。我为此颇觉感慨,我不知道这世间每时每刻有多少美好的东西在埙落。大概在一会儿的时候有一阵微风吹过,屋后的几棵树发出了一阵轻响。女子的呼吸很均匀,彗星刚过的时候,她翻了一下身,嘴里吐出了几句含混的梦语。我一个人在独自承领着黑夜的空灵。有好几次,我想起身到地下走一走,但怕吵醒了酣睡中的女子,终而没有。夜在慢慢地流逝着。快到天亮的时候,我起身穿衣下了地。我打开了我的行包。我从里面取出了我所有的钱,趁着夜光数了数,约一千七百余。我抽取了其中的五百,我估摸这些作回程费用足够了,把其余的全部压在了女子的枕下。我感觉到我必须走了。我背起行包,腑身在女子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说了声“好姑娘,做个好梦吧便轻脚出了门。
不一会,我已走在巴扎东北的草原上。灿烂的繁星在蓝空中眨着眼睛,那颗启明星已升上东天。我最后看了一眼巴扎,看了一眼那个我刚离开的夜玫瑰旅馆,便快步东走。在走到了与艾拉克塔木村落端直的地方的时候,我不由地把目光向那个方向投去。然而我却没有生出什么感觉,我只是想起了那位哈依卡大婶和兰库丽姑娘。我原该是无论如何也应去辞辞行的,可是我已丝毫没有那样的勇气了,我只觉得我的边境之行该结束了。我叹了一口气,扭头大步向巴拉旦车站走去。头上一天灿烂的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