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思想往往被强大的权力所压制,天才的才华往往被某种强大的体制捆缚,爱情被金钱和权力强奸,激情被阉割,滚滚红尘基本上变成了时尚的单纸画片。
这有太多的现实!他现在政治上的遭际,他今天早起时的梦,整一世界人的对世事感觉上的无奈寂聊乃至不可把握,老母亲电话里的唠叨,这刚不久的飞机事件,等等,是不是都系这个世纪的后现代注脚?呼延公芒觉着自己的心颤抖了。
飞机事件的遗落大概是已被处理完了,有不少人重新开始往小区里走了。
身后池水哗哗。
几个老人在喷泉环形水池的内台上蹀躞说话,似是在议论飞机失事的事。
打点某个日子把昨天深藏轻易不可开掘愿望的矿井岁月会漫过所有的时光岛屿走过红尘的街市我们都是蓝天之下的细节。
呼延公芒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探索一枚山羊的骨头。
鸟翼下都是句子的天空不可接近的萝卜和麦谷。
思想穿透血肉的花园绝对的台阶脚步踩碎时间下滑的影子,正午的墨色块徘徊暗淡的意象等待女子剪纸画一般的手影。
在酒吧里埋葬西飞的孤雁也许会理解行走的世界。
不用打扫灵魂。
用五根手指宣讲梦幻中的原型主题。
飞翔在视线之外提取歌词的碎片。
简化意识的形体我吹奏一声萨克斯长笛或单簧管上忧郁的情人在梦中永恒。
向往一片落叶澄黄如风的皮肤。
把灵魂附在壁上天籁浮过阳光裸露它的真实等到了春天把你抚平点燃所有的云彩烧毁祖上古老的秘密在灯光下寻找灵魂的踪迹。
我之佛为世界每一个闪光的细节命名。
许多日子像花朵一样开放噢蝎子蝎子。
噢蝎子蝎子!呼延公芒让自己的嘴角浮出了一缕自觉都有点儿淡白的笑意。
他些些地思量了思量,估摸出这般地在这里不觉已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觉得是屁股给压得有点儿难受,最终他从花坛中提出了腿转身站起,接着,顺着喷泉东周缘环形台,走至南缘步着花坛间的梯级通道他下了缘体开始朝南走。
无法判断那对蝎子的交媾会进行到什么时候,长时间的盯视让他觉着有一些疲惫。
东台内侧走的时候,喷泉升上高空的水碰撞溅生的小水星粒扑湿了他的右半边脸,残剩脑际云里雾里的联想给一下激没了。
他在喷泉直对着南大门的人行主道上朝步履匆匆。
他觉得心里是生出了一些什么在冲荡。
小区里的行人已是比前多了不少,看来去看飞机失事热闹的人们真都全散了回来了。
走过了三个在道上追着转圈儿跑的大男孩,走过了一条自在地赶着几只家雀一跳一跳往前飞的小猫,走过了一对老夫妇,又走过了四五个一边走一边说着笑话的中年妇女。
一霎间他突然觉得他似是正在从蝎子世界的远古甲骨文记载中走来,如同黄河长江从远古走来,他甚至感觉体内都发出了涛声。
他一边走一边看那些屹立花坛中的青石柱。
这些青石柱在他走着的时候一个一个地近看已全不是六七十分钟前他在门外从南透门看进来的时候的模样,共是十三个,一个一个之间的距离约三十米,每柱上龙们都是刻得细致,一个盘着一个扭身翻动绕柱而上,曲绕的身间穿插有云气水浪以及佛教画中的忍冬花等。
他走出了大门。
大门外右侧有三几个三轮车夫正在高声大嗓吹牛猜测飞机失事的原因,这个说肯定是恐怖分子在飞机上放了炸弹,那个说绝对是恐怖分子上了飞机半道上发生了搏斗打斗的时候把飞机的哪个重要位置弄得着了火最后爆炸了飞机都冒了那么长时间的烟,那个又说没那么悬哪有那么惊险也许就是飞机飞着飞着自己出故障着火了最后爆炸了。
说着的时候他们会发出像是故意的一阵大笑,招引得一些过路的人回了头朝他们看。
这时候,他们便是笑得更夸张得意。
呼延公芒没听他们天上地下唾沫星乱溅下去,出了大门朝东南斜行过大门正前卧着的那块大石走到接近二环路大街的路沿上一片树荫下站了下来。
轮眼间身右后一个小男孩和一只小狗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