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哭喊、哀嚎声,穿不过层层的云雾。这是地狱!一个个逃窜的丑陋的魂灵,在此时,抛弃了良知,仅存的是赤裸裸的原始的兽欲野兽对生存的欲望。
“诶!”艾儿在分心中撞到了停下来的马诗。“怎么了?”她说。
“这里应该安全了。”马诗看了一眼亥海说“他一定很重吧?快把他放下来吧!”
艾儿在马诗体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并在后者的帮助下把亥海放了下来。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儿,却发现,抹掉了,它又溜了下来,她再次的摸了一把,它又溜了下来。它好像无穷无尽的样子,带着苦涩的咸味渗入她的嘴角,如此往复
突然,亥海猛然颤抖了下身子,一声咳嗽后,嘴角流出了血迹。
马诗和艾儿感到了他的不对劲,相视一眼后,她们几乎同一时间的想到了什么,往后看去。
马诗和艾儿感到了他的不对劲,在相视一眼中,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与自己一样的表情,她们几乎同一时间的想到了什么,往后面看去。
四周弥漫着的无声的气氛,在白医生苍白的脸上再次受惊吓的无血色的情况下,亥海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理会马诗和艾儿的目光,站起身来,无悲无喜无哀无愁的看向医院。猛烈的大火,燃烧着。他仿佛看到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与大火做着斗争;一条条灵魂在雾气迷蒙的雨水中的,往黑压压的地狱飞去。穿过地狱便是天堂了!
那冒出的黑灰色的烟雾仿佛来自人们心里一般,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你没事吧?”马诗问。只是,她的问没有得到答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心会如此的平静,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他却冷漠的看着还有人从里面逃出来,毫不动容的眼睛看着那人狼狈恐惧的的模样。
窗户里,不时的哀嚎着飞出一个个燃烧着的人体。
脑子的空白让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没有所谓的七情六欲。他认为自己很弱小,生命很廉价、很脆弱。
“脆而弱的人类!”他想起了这句话,他不知不觉的在马诗和艾儿的注视下站起身来,他的身体在这一刻似乎没有了知觉;他擦拭了下暖暖的血流,看了看衣袖。突然,他笑了,即使呼吸都很困难,他还是笑了。他往医院走去。马诗、艾儿刚醒神过来,想要阻止。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觉得自己是魔鬼。在众多人的注视下,由心的颤抖,在眼角逐渐上涌的疯狂之色中,他毫无顾忌的笑了出来。
他的笑,让他们冒起心火;他们恨不得吃了他。
有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向他去。有人开头了,陆续的有人从颓废中站起,他们把所有的一切都冠宇到他的头上;他们想要发泄心中的悲痛!他们却是不知,鞋底的是谁的血、谁的肉屑。
“你们干嘛?”马诗仿佛十字架般的挡在亥海的身前。
“是你们没有理会他!”艾儿马诗身边。“你们冲他来干嘛?”
“滚!”最前面的人,站在马诗身前吼着说“他怎么提前知道医院要塌的?”
“因为他是灵体!”艾儿低头似乎没有留意到马诗的注视,说“受下面的灵魂所托,来救赎我们的!”
“可是!”突然,她猛的一提声节说“可是你们一个个都没有听进去!还想要他干什么?跪在你们面前哀求你们,还是磕着响头祈求你们?啊?说话啊?你们谁是他亲戚了?谁又跟他有一腿了?谁啊?他有什么义务要拼着命告诉你们这些?要你们相信?没有啊!”
艾儿的情绪的失控让马诗措手不及,她的一句一话都深深的烙入在场所有人心中,使他们的脸庞褪色。
“他居然接收到了下面的托付”
“住嘴!”
“嘭!”愤怒的拳头毫不犹豫的狠狠的砸在那人的嘴上。
他们震惊!
看着嘘嘘喘气的艾儿,地上嘴巴变形的那人。他们为艾儿的力量感到震惊!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我在重申一次!他跟你们说过了!只是你们把他的话当屁放了!他得到的是什么?是你们的仇恨!”刺穿心房的仅仅是一句话么?她说“你们的欲望,你们的根劣,你们的丑陋的灵魂,都不是可以随便拿他发泄的理由!”
天空银蛇闪电,照亮了人类最为原始的内心所难以装饰表情恐惧、悲情、哀伤
艾儿闭上了眼,呼吸的急促很快在脸上的平静中,平稳下来。马诗在惨白的脸蛋下,紧咬着嘴唇,闭上了眼。
只是,只有亥海笑。看着他们的表情在笑。在雨水伴随的咸涩下,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双眼中流了下来血泪!
在一霎那的闪亮中,后面医院的大火正在熊熊燃烧,不时的传出痛苦的嚎叫,不时的有着物体的坍塌声传出。
他是死神!上扬的嘴角是他收割生命的镰刀!
“轰!”
一声雷响在闪电过后,传了过来。他们的心脏几乎要爆掉!
亥海被雷声轰击了脑袋,心脏几乎要停止!他已经到了极限;他超过了人体极限;极限的负荷没能再次让虚弱痕粼的躯体承受!他倒了下去!在人们夹杂着众多情绪的眼神,往后倒去!
亥海倒下之前,似乎那一刻成为了永恒一群地狱爬出的恶鬼它们露出了恐惧两个女孩挡在了他的前面不可动摇的背影在他心里烙印下深深的痕迹!伫立的十字架;孤傲的荆棘花
“嘻嘻~奶奶、爷爷、爸爸、妈妈,哇!还有叔叔婶婶,你们都在哦!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呢!”亥海很是开心,他的家人以及所有的亲属都来看他了。
他的亲属们一个个和煦的微笑着,入到亥海的眼中,是那么的幸福与甜蜜啊!此时亥海很满足,看他的样子就能知道。
“对了!奶奶,昨天刮风下雨的,你右腿的老毛病是不是有犯了了呀?嘻嘻~爷爷有没有帮你揉腿啊?”亥海说“爷爷,你前些时候闪到的腰,好些了没有?都说过了,你也总是点着头回答“嗯嗯!悠着点悠着点”现在扭到了吧!真是的!来,我给你揉揉!”
亥海又说“老爸!哼哼!你老婆说,‘你给我少抽些烟,不戒掉的话,不然这个家你就不要进了,免得被你搞的乌烟瘴气的。’”
亥海遮了遮头,说“哎呦喂!妈!你可被请我吃爆栗啊!我不好那个!我更喜欢你亲手酿的苦瓜啊、豆腐啊,噢!还有饼子,肉馅加葱的那种!那特好吃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做啊?哎呦喂!又要作为交换呐?要交换什么?听说你惦记着俺媳妇来着,该不会?”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的笑了“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他喃喃着,他嘀咕着,他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四周也没有人说话,一直保持着的和煦的模样让他沉默了。
他似是在想着什么,他低低的笑着,他似乎对此时此刻很满足,似乎也感到和幸福。他说“爷爷奶奶你们都回来了呢!嘻嘻!你们是来接我的吧?”他眯着眼睛嬉笑着。
他一低头,说“最近这几年都去了哪了呀!”低低的声音,几乎只有他能听到。突然,他咆哮“你们知不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他狠狠的抬起头,盯着依旧和煦的他们。
他眼中充满恨意“说话啊!一个个都哑巴了!”他再次咆哮。
酸楚的鼻头,热眶的眼睛,谁能言明这一切呢?
他再次沉寂了“等什么呢?带我走吧!去你们的世界吧!这里没有你们太!”他低声说。
依旧,什么都没有变,和煦依旧和煦,微笑依旧微笑。只是,他却是变了。
他在咬牙,在坚持什么呢?汪汪的眼眶在承受着什么呢?没能说完的话语,是否正如曾在心里酝酿良久而舍不得将它说出来?
他在担心!他在害怕!他不想固守多年的边防因为一句话而失守。
不知不觉中紧握着的手是谁的?
突然,他突然笑了。笑得很甜蜜,很幸福,“有你们在就已经足够了,就这样,挺好的!成永恒吧!”他说得很平静“就这样,挺好的!”
再次昏迷
“亥海?亥海?”轻声的呼唤如风,带走了他们。
亥海开始身体颤抖了,由心的升起不安让他感到恐惧。他想拉住他们,但身子却是不听他的使唤,即使他发疯似的咆哮,热泪盈眶,他几近陷入失去理智的状态。
突然,一道白光让他这了眼睛。他们在白光射入的时候,又似乎是在他遮眼的时候,消失了。
白光似乎不单单照亮了亥海的眼睛,也射进了他的心。
“看吧看吧!”艾儿正抓着躺在病床上的亥海的衣领,说“眼皮动了!”
亥海一睁眼,他看到了一个似熟悉又陌生的光影。但突然而来的光线让他措手不及的再次闭上了眼。
“哎呦呦!还给我装睡?”艾儿猛地拽着亥海的衣领说“猪啊你!都什么时候了,给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