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翔松开女主持,让她站到自己的身后,试探地用钢筋顶开小门,他浑身肌肉绷紧,做好应对一切可能和撒腿逃跑的准备。
小门开处,淡黄色的温暖光线洒出来,隐约可见里面露出一个架子的一角,感觉是个不小的空间。
“啪”地一声,一只红色高跟鞋落在门口的水泥地上,把岳翔吓得一声怪叫,钢筋在空中乱戳:“FUCK!谁!谁?给我出来!”
“SORRY、SORRY!别紧张,是我扔的。”身后传来女主持不好意思的道歉。
“姐姐,别这样吓我。”岳翔明白女主持在投石问路,不由汗颜,想到自己被吓得连美式国骂都冒了出来,自我解嘲道,“我可是个胆小的男生哦。”
半天没动静,岳翔确信里面没有那东西,因为那东西的智商看起来并不高,不像会跟猎物玩捉迷藏的高等生物,他仍然不敢大意,示意女主持跟着自己,两人一前一后,一步一顿是走进小门,随即一呆。
“我们在做梦吧?”女主持梦呓般地低语一声。
“那也是个美梦。”岳翔也有做梦的感觉,四处打量着。
里面果然别有洞天,一排排的货架整齐有序,上面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整个地方足有上百平方,像是一个小仓库。
“有衣服!”女主持一声欢呼,高一脚低一脚地奔向一个货架。
岳翔没有女主持那么明确的目的,如同发现山洞宝藏的阿里巴巴一样,挨个货架看过去,检视着自己的战利品,他乖乖的,食品、饮料、日用品……应有尽有。
“岳翔,救命!”女主持的尖叫蓦地传过来,就在隔着两排货架的位置。
岳翔又被吓了一跳,身为男人保护女人的本能使他第一时间冲过去,豁然看见对面的女主持身上只剩三点式内衣,正惊恐地后退着,她的脚下是一堆衣服,衣服上豁然立着一只巨大的黑老鼠,天,足有一只篮球那么大!正弓着后背,蓄势待发地对着女主持,听到有脚步声接近,它猛地转过头!
“FUCK、FUCK!”岳翔又一次冒出了美式国骂,头皮一阵阵发炸,巨鼠的脸上竟然也挂满了大泡小泡,跟那些东西一个症状。
见巨鼠虎视眈眈地把目标转向自己,岳翔没敢丝毫的犹豫,双手举起钢筋,用力地向下一插,挖坑道的好处显现出来,钢筋准确地穿过巨鼠的肚皮。它一声尖鸣,血流肠出,脑袋却来回转动,四肢也拼命挣扎,毫无垂死的迹象!
不会吧,僵尸老鼠?岳翔的心中滑过这个自觉好笑却笑不出来的念头,一时不知道如何对付穿在钢筋上的巨鼠,把它甩下来吧,被它反噬一口怎么办?
“你别动,让我来!”女主持不知哪来的勇气,走上前,抬起穿着高跟鞋的那只脚,对着巨鼠的头部狠狠地踹下去。
尖尖的鞋跟在巨鼠的头部飞舞着,血花四溅,巨鼠的尖鸣逐渐弱下来,四肢也慢慢地不动了,女主持兀自不觉,依旧死命地踹着那已经看不出原来形状的鼠头。
“姐姐,它已经死了!死透了、死绝了!”岳翔见女主持近乎歇斯底里,忙放下钢筋,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提醒她。
“它……死了?”女主持如梦初醒地看了一眼脚下,不敢相信地扑在岳翔的怀里,一下子哭起来,“把它盖住、把它盖住!”
岳翔一面用脚踢着衣服将巨鼠的尸体掩盖住,一面安慰女主持:“姐姐,没事了、没事了!相信我,这他妈的、该死的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
岳翔咬牙切齿地说着,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向有洁癖的他,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举动。他心里明白,这他妈的、该死的一切,正折磨着每个人的心灵,考验着每个人的底线,包括他自己。
当困在电视台废墟的时候,由于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各人还能保持正常社会中的精神状态。但他们这出来的五个人,面对一无所知的真相、完全陌生的现实、以及前所未有的危机,每个人,正逐步暴露各自的缺点和弱点,岳翔和女主持的变化,只是开始。
“你真的相信一切会过去?”女主持抬起一双泪眼,楚楚可怜地寻找安慰。
“当然,我相信!”看着女主持雨打梨花的俏脸近在咫尺,更感觉她半裸的身子软玉在坏,岳翔不由心神一荡。
“岳翔,抱紧我、抱紧我!”女主持嘴里呢喃着,脸跟岳翔的脸越贴越近。
在一个失去正常秩序、处处危险的环境中,女人本能地希望在男人身上获得安全感,是一种很正常的反应,如同夏炎对张坏变得越来越依赖。那男人呢,男人则很容易剥离平时正常的外表,释放出各种内心潜意识的欲望。
岳翔自然是个男人,还是个热血少年,他此刻脑海里想到的是,自己还没有终结处男之身呢!这个世界看起来很接近末日,活着的人也恐怕时日无多,自己填补爱情的空白可能来不及了,填补身体的空白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岳翔这样想着,他的嘴自然地向女主持的嘴靠近,当两人的嘴唇几乎碰到一起时,他的头一下子僵住了,三对代表着两女一男的脚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学长!真不巧,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夏炎不无讽刺地挖苦。
“痞子……唉,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张坏恨铁不成钢道。
秦晓月的脸刷地变白,咬着嘴唇,瞪着这不堪入目的一幕,星眸里射出的全是鄙视。
“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女主持羞得找衣服遮蔽身体,脸若红布,跟秦晓月的苍白脸色对比鲜明。
岳翔又骂了一句“FUCK”,只不过是憋在了肚中,自知无从解释,至少眼下不是解释的当口,索性破罐子破摔,对女主持调侃了一句:“姐姐,你身材不错,我很难移开目光。”
“臭小子,你别胡说,当心有人吃醋哦!”女主持一面提裤子,一面轻笑着回了一句,如同公然*,这一下,仿佛真跟岳翔有点什么了。
“下流!”秦晓月终于被激出了激烈的语言,跺跺脚,掉头就走。
“晓月妹妹,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夏炎对秦晓月的态度一下子来个180度的大转弯,追了过去。
见夏炎去追秦晓月,张坏喊了一嗓子:“别跑远了,注意安全!”
岳翔放下心来,对着女主持苦笑道:“姐姐,我们俩过了。”
“别当真,我有男朋友的,再说,我也不喜欢姐弟恋。”女主持也澄清自己。
“你们俩……真的没什么?”张坏迟疑地看看岳翔,又看看女主持。
“坏蛋,你还不知道我?”岳翔气得直翻白眼。
“老实说,在女人方面,我真不知道你!”张坏说的是大实话。
“好、好!不谈那个,先看这个!”岳翔无语了,用钢筋挑开地上的衣服,露出巨鼠的尸体。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张坏恶心得差点跳起来。
“张坏,如果外面下的雨真是黑雨,这一切反倒可以解释了,那些东西、这只老鼠,都是受到核辐射或核污染的变异生物。而且,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们,也说得通了,因为核污染和核变异,政府不得不将整个地区封闭起来,以防事态扩大!”岳翔恢复了冷静,眼前最重要的是生存,只有活下去,才有爱、才有一切。
“那应该有核爆炸啊,可是我们所感觉到的、看到的,明明都是地震的迹象。”女主持也加入了讨论,这同样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五个人中,她最成熟,自然不像秦晓月和夏炎那样孩子气。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恐怕要陷在这个没人管的地方了,除非,我们能找到出口,自己逃出去。当然,前提是,我们没有受到核污染!”岳翔得出一个自己也不愿接受的结论。
“核污染?”张坏的目光又落在自己的手臂上,火烧眉毛一般,真的跳起来,“痞子,快帮我,找水和洗涤剂!”
岳翔和女主持也反应过来,三个人一起在货架上翻着,很快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张坏蹲下身子,把CNSS戒指戴到右手,伸直淋了黑雨的左胳膊,让岳翔把一整瓶洗涤剂都倒上去,两兄弟一起动手搓起来,直搓得满胳膊泡泡。然后,岳翔和女主持两个,各拿一瓶在废墟中珍贵无比的矿泉水,极度浪费地浇了下去。如此洗了几个来回,张坏手臂上的黑色仿佛已深入肌理,不见丝毫消褪。
这可不是个好征兆,岳翔心中难受,却不知该说什么话安慰兄弟。
女主持则显得有点害怕,悄悄跟张坏拉开了距离。
“哈哈哈……”张坏反倒大笑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与己无关似地问岳翔,“痞子,如果我真变成了那东西,你该怎么做?”
“呸、呸、呸!”岳翔驱赶晦气似地连吐三口唾沫,眼圈都有点红了,大声道,“坏蛋,你不会变成那东西的!我的命这么好,你是我的兄弟,怎么也要沾一点我的好运气!”
“兄弟!”张坏面露感动,正色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变成了那东西,你会怎么做?”
“我……”岳翔欲言又止,在好莱坞僵尸电影中,男主角通常会将变成僵尸的亲人或朋友干掉,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样的狗血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