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之人叫作张玘,乃当今将军职位,武功不弱。原来这次护送是由梁天霸担任,只是梁天霸早些已经到了青城,皇帝这才委派张玘护送钦差,一边确实了青城的反贼之后,由他和梁天霸联手当可一举歼灭反贼。张玘回答道:“大人,不过是一个农民,要不要我把他给赶走?”刘子民道:“或许他真有冤情说不定。”
说着在马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来。刘子民道:“你们都回来,不要对老人家无礼。”众兵迟疑。
张玘道:“不能啊大人,他们受命保护大人的安危。”刘子民道:“他一个老人家,能有多危险,对他来说,倒是你们更加危险。”說着便走近老薛,说道:“老人家,请起来说话。”
说着双臂扶着老薛的身子站起来。老薛颤巍巍的站起来,脸上老泪纵横,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泪。说道:“钦差大人,老夫等你等的……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说着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刘子民道:“老人家有话慢慢说,老朽今天前来一来就是视察民情风貌,二来调查下齐元振为人官风如何。”这时尚有十几个兵围在刘子民和老薛的身边,老薛扫视了一下旁边的宋兵,眼神之中满是惊惧之色。
刘子民会意,便朝重兵说道:“你们都退开吧!把老人家吓着了。”众兵虽然受命保护刘子民,但一来刘子民要他们退开,二来对方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农,不怕他对刘钦差造成什么威胁。这才纷纷退离刘子民五步之外。
刘子民道:“刘子民有话就说吧!”老薛右手已经拿住在后背腰中藏着的匕首,泣道:“老农有苦难言啊!”突然便将白森森的匕首架到了刘子民的脖子上,这一下可着实把刘子民给吓了一跳。冰凉的刃口就紧贴在他肌肤上,一颗心跳骤然加剧。张玘和众兵突临变故,尽皆失色。
准备上前营救,只听老薛大声道:“你们不要乱动,否则,我一定把钦差给杀了。”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钦差,现在钦差大人的命就掌握在那位老农手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刘子民眼睛看着森森白光的匕首,哪里受过这种胁迫,颤巍巍的道:“老人家不要乱来,你挟持钦差可是死罪的,你千万不要乱来。”
老薛眼睛已经红了,他不过也是一介草民,如果不是救王小波,迫不得已。借他个胆他也不敢挟持钦差的。大声说道:“你不要说话,让你的人全部退后!退后!”不等刘子民说话,张玘和众兵相继退开几步。
老薛眼看他们离自己有了一定距离,这才低声对刘子民道:“钦差大老爷,您是好人,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不要怪我们。”刘子民听他说了这句话,真是非他所愿之意,便道:“你有什么难处,你大可以说出来。”老薛道:“你跟我走,我会跟你说的。”
说着便挟着刘子民边往后退,边看着前方众兵。这时老薛身后涌出来十几个壮年,护拥着老薛向后退去。张玘看在眼里,知道今日是碰见青城县‘反贼’。
原来一直让齐元振耿耿于怀的‘反贼’都是当地的农民。钦差大臣刘子民被反贼擒获,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齐元振的话说反贼都是些可恶心狠之徒。虽然是一群农民,其手段毒辣,令人发指。
张玘身为护送钦差大臣之重职,怎么可以看着钦差被挟持而不动于衷呢!张玘以迅捷无伦的身法便欺进老薛等人,老薛见状,突然把刘子民交给了其他人喊道:“走,你们快走。”挺着匕首已经迎了上去。众人知道自己等人远非这些宋兵的敌手,只有狠心与老薛离别,只是大家都知道,这一次离别将是与老薛最后的分手。
张玘当然不惧他手中的匕首,身避掌劈打中了老薛的肩头,老薛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张玘的腰。老薛这么做很明白,是要阻挡住张玘让他不能够分心去追众农。这时其他宋兵围攻过来,张玘道:“刚快去救刘大人。”
见老薛兀不松手,一掌劈中了老薛的天灵盖,脑盖裂开,献血直流,已然毙命。张玘随手拨开他的尸体,赶去追挟持刘子民的农民,只是他们不理解这里的地形,不知道他们逃了哪个方向,追出七八里地,哪里有个人的影子。几位农民挟持刘子民和众人回合之后,说明了老薛很可能已经被宋兵给杀了,无不痛心,拔去刘子民的衣物,对他一顿脚踹掌打。
随后安置妥刘子民于山洞之中,几个人沿来路返回,发现老薛尸横就地,便倒在血泊中,眼睛兀不瞑目。众人在老薛的尸体边上痛哭许久,这才把老薛给葬了。李顺将拳头握的格格作响,眼睛凶狠的犹如野兽发飙了一般。
冷冷的问道:“杀薛叔的是谁?”一农回答:“我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应该大有来头,相信钦差大臣一定知道那人是谁。”李顺随着众人又返回到山洞之中,李顺一把揪起刘子民的胸前衣服,恶狠狠的道:“杀薛叔的人是谁,那个人是谁。”刘子民见他双目圆睁,声色俱厉,心里也害怕,却不知道张玘会杀了那个老农,说道:“什么,你说那个老人家被杀了。”
李顺用手将他推倒在地上,说道:“你告诉我,跟你来的那个人是谁!”刘子民道:“我不知道他会杀了那位老农,我真的是不知道。”李顺道:“他是谁?”刘子民道:“他叫张玘,是皇帝派他来护送我的,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难处,我很想帮你们一马,只是你们威胁钦差大人,这是犯法的事,张玘一定把你们当成反贼,所以才会杀了那位老人家吧!”李顺道:“照你这么说,那个张玘反而杀的对了,老薛叔就该被杀了。”刘子民忙道:“我没有这么说,只是你们这种行为却是过激了,有什么冤情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对我明言。”
李顺旁边那人骂道:“你放屁,简直放狗臭屁,官官相护,哪有我们老农民说话的份。”刘子民看着众人群情愤慨,不知道心里憋着多大的委屈似的,便道:“那你们捉了我,就算有诺大的冤屈,挟持钦差可不是个小罪……。”众人纷纷指责起来:“就算有罪有如何,难道你们就没有罪吗?你们做的就都是对的吗?”“我们既然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朝廷命官给逼的。”
“官逼民反,如果你们是好官,贴心实意为老农民着想,我们怎么会这么做。”刘子民听众人口气,显然是受尽了朝廷压迫一般,究竟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自己可真是浑然不知。便道:“我虽然身为钦差,也是受恩于皇上,替皇上效命,大家有诺大的冤屈,我真是一点不知,只有见了你们当地县令齐元振,应该很快会解决大家的问题。”
刘子民这么说,就算他是实心实意要为民办事,在众人心中,他也是急于脱身而去的抚慰之言罢了。李顺道:“你想见齐元振,很快就能如你所愿。”当下他和众农商议,当务之急是先要拿刘子民的命来换小波性命,老薛叔绝对不能白白牺牲,那个叫张玘的人也必须要死。
他打算一个人前往青城县,并且只身去见齐元振,将齐元振领出城外才能让他和钦差刘子民会面,有几个胆子大的壮年农民要求和李顺一同前去,被李顺回绝,让他们全部守着刘子民一人,自己没有回来之时,不能出半点差池。李顺走到青城县时,只见城门在已经布满了宋兵,秦峰正在人群之中只手划脚似乎在发号施令。钦差大人被劫,这对齐元振来说可是一个噩耗,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腿脚不灵便,可急的真能跳起三丈高来,钦差大人在他青城地界被劫,他齐元振自然难逃干系,他乌纱不保是小,弄不巧性命也保不住。
张玘原来准备奏明皇上,请求派兵增援,齐元振第一个反对。并且加派人手,四处搜罗钦差大臣的去向,青城县门也紧锣密鼓筹备着,有秦峰坚守在此。李顺的陡然出现,让秦峰颇为意外,说道:“李顺,我打心底的佩服你,居然再一再二的出现在我面前。”
李顺笑道:“如今这青城县布下了天罗地网,我还敢出现,那是因为我手里有一个重要的棋子,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谁?”秦峰惊道:“是你挟持了钦差大人。”李顺笑道:“哈哈,没有这个人,我怎么敢单枪匹马再出现你面前,难道我不怕死吗?”秦峰道:“你把钦差刘大人囚在什么地方?”李顺道:“你这个问题很白痴,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去叫齐元振出来,我要当面告诉他。”秦峰对边上的兵说道:“快去请大人出来。”
李顺心念一动,突然说道:“记着把王小波给我带回来,否则就等着收你们钦差大人的尸体吧!”宋兵急忙回禀了齐元振,一听说是李顺挟持了钦差大臣,心里稍稍宽心,总比不知道是何人绑架钦差大臣强多了,而且他绑架钦差大臣无非就是为了王小波,同时心里也暗暗的窃喜,反而觉的他们绑架的好,如果真想王小波一样拦住钦差的轿子诉说自己种种恶行,钦差一定会对己进行排查处理。可他们绑架钦差,效果适得其反,钦差大臣一定会恼怒他们这次的冒失,不旦不会站在他们的立场,自己用行动救了钦差反而会得到钦差甚至皇帝的嘉奖。李顺候了片刻,只见齐元振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旁边依次跟着梁天霸、张玘、还有王小波。
王小波身上血肉纵横,被打得皮开肉绽,好不残忍。躺在木板车内,似乎身子已经不能动弹。李顺远远看到,忍不住心中酸痛,强忍着眼泪说道:“齐元振,你真是好恨的心,居然将小波伤成这样,你信不信我也将你的钦差大人也给打成废人一个。”
齐元振忙道:“使不得,你可千万使不得。”却听梁天霸在边上冷冷的说道:“你们这群反贼,打死也是活该,如果刘大人少了一跟汗毛,你们都将陪他下地狱。”他口中的‘陪他’是指陪王小波,手掌变爪,猛的便往王小波面门上罩去。
李顺从他身影之中认出正是他当日突然出现并且重伤了自己,武功高出自己很多,他这一抓下去,小波非得面毁骨裂不可,急忙叫道:“不要啊!”梁天霸的手指离王小波的面门只相差一寸,停了下来,转头望着李顺,说道:“你想要你朋友活命,我们要刘大人无恙,把刘大人带来,我们就放了你的朋友。”李顺原来还指望以刘子民的命要挟他们将王小波放了,现在反而自己被他们要挟,他们朝中这些人心狠手辣,真敢把王小波给杀了,就算自己也把刘子民杀了,小波可就再也见不到了,自己及李家庄所有村民都难有宁日。自己终究还是输给他们。
便道:“刘大人安好无恙,但是你们不讲信用,你们先将我朋友放了。”心中还是满希望他们能挂念刘子民先把王小波给放了,不过希望似乎很渺茫。齐元振道:“李顺,在我们没有见到刘大人之前,没人敢对王小波怎么样,你还是带刘大人来了再说吧!”李顺怒道:“齐元振,我最信不得的就是你话。”
齐元振努着嘴,想要说什么,看了看边上的张玘,始终没有说出来。张玘道:“你叫李顺是吧!你不相信齐元振,应该信我,我是护送刘大人的张玘,只要你将刘大人安然无恙的交出来,我担保你的朋友回到你的身边。”这个‘张玘’一入到李顺的耳中,心中的怒火瞬间涨大了极点:“你就是张玘。”
李顺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牙缝间都嘣出来的狠毒之意似乎有着百年的深仇大恨一般。张玘不理会他对己的怨恨,便道:“是,我便是张玘。”李顺道:“好,很好。”
李顺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而去,嘴上说道:“如果王小波被你们给杀了,你们且也等着忙你们的钦差大臣收尸吧!”李顺这句话说的是坚定无比,显然是铁了心的。齐元振向梁天霸道:“梁大侠,这个李顺也真後难缠的,要不要我们一并把他给杀了。”他说的‘一并’是指王小波和李顺两人。
梁天霸道:“杀他们二人只是囊中取物一般,费不了多大的神,现在还不是机会,我们要确保刘大人的安危。”齐元振道:“是是是,只是听张将军说,把刘大人掳走的是一群农民,看来这个李顺号召农民们造反呢!”张玘道:“一群农民,微不足道,齐大人不用怕成这样。”齐元振道:“我不是怕,只是真的他们反起来,不知道怎生才好,我们是官,官杀民的话恐怕会惹人非议。”
梁天霸笑道:“齐大人多虑了,不管他们出于何种目的反动,造反就是造反,就要受官府压制,不然皇帝要你这个县令做什么,真到不可开交之时,我们大可以恳请皇上派兵镇压,杀无赦,管他是民还是贼。”齐元振连连点头称是,其实心里暗暗欢喜,他哪里在乎什么民反了,只是先找了理由给自己撑面子。到时候真的打起来,才不至于被别人说民反官僚,说他为官不正等等。
李顺这次挟刘子民来到了城门之前,身后只跟来了五个壮农。齐元振惊叫道:“哎呀,李顺,你真是好的胆子,居然把刘大人弄成这样。”他们见刘子民邋遢不堪,乍看之下,浑似乞丐一般,哪里有半点钦差大臣的样子。
李顺道:“比起你们将小波伤成这样,我也该好好伺候一下你们的钦差大人,还不知足。”刘子民看见对面全都是自己的人,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张玘,那个老人家,你……你把他给杀了!”张玘道:“他对大人您不利,而且阻挡我去救大人,只有把他给杀了。”刘子民满脸的焦愤之情:“你那么好的武功,怎么都可以的,为什么偏偏把他杀了呢?”李顺道:“行了,够了!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冲好人了。”
梁天霸道:“李顺,我们不是不讲信用。”说着一挥手,过来两个宋兵推起木板车便向李顺走过去,走到中途,见李顺始终没有放刘子民之意,回头望着梁霸天停止了前进。梁霸天道:“李顺,我们诚心诚意与你交换刘大人,你还不放人。”
李顺见小波已经被他们推到了中间,心里兀不放心,毕竟对方人多势众,高手不少,可要他们把小波先送过来再放刘子民显然不可能,便将刘子民放开。刘子民慢吞吞的往对面走去,两个宋兵这才继续推着板车往李顺身前推去。李顺身后的两个壮农不等他们推到近前,过去迎接,替换了两个宋兵推着板车走来。
谁知道两个宋兵突然发难,随手拔出匕首便插入推车二人的背心。两人残叫一声,横卧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