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弘拿起方才鸽子腿上那字条,仔细瞧了瞧伸手拿起桌上纸张比划着撕了块差不多大小的纸条,模仿着塔塔莎的笔迹写了张:时机已到。拿给轩辕荆瞧了瞧,仔细确认了番看不出什么差别,命人暗中带了只信鸽过来,那白鸽展翅一跃朝着轩辕广飞去。
瞧着信鸽扑着翅膀飞远,秦弘捏着下巴浅笑道:“他们的时机既然没到,我们顺水推一把舟就让他到了…陶陶这里闲兵总是有的,先壮个先前部队的声势给轩辕广打打气,其后一切尽在我们掌握了。至于塔塔莎嘛,我倒想会会。”
轩辕荆倒是理解秦弘这派些人的目的,这帮人所言时机成熟后便会向轩辕荆请求自己荦珞突然异状,需要大量精兵予以支援,而那时自己之兵将转到轩辕广那破城攻进皇城,轩辕荆这一列兵马只能瞧着个荦珞“空城”,等回来支援皇城时候早就晚了。那时轩辕广瞧着这边防守空虚,便连着荦珞一同趁虚而入,这外族毕竟沙土高山中的生活凶猛无比,到时直接逼到轩辕荆门下轩辕荆也再无办法。
可如今这假“时机成熟”发出,兵力也该紧随其后佯做确是受骗。若非发现了这个怕是当真要派些精兵,毕竟昔日荦珞也曾倾国之力相助…可如今却是今非昔比了,塔塔莎这边还未做好充足准备,不过当初她们既然算计轩辕荆那这边也不是那心软的主儿。等佯做精兵的闲兵分路一出,到时去将荦珞一围,这边也让她插翅难逃!
“可会会她…”轩辕荆瞧了瞧秦弘:“哥哥想如何会会她?万不可瞧出哥哥这男子…”
“不会。”秦弘笑了笑,慢慢走到外屋墙壁放剑的架子上,随便拿了把墨绿长剑,刺啦一声长剑出鞘,在烛火下显出利刃寒光,映在墙壁之上,映在秦弘眼中。
只见秦弘握了握那漆黑剑柄,试了试手后在空中一招划过,剑锋在烛火之上带出一道风声,只见寒光一过,霜入冰雪之态,颇有气排斗牛之势,一扫千秋之姿。烛火于剑下微微一动回到最初之态,可一旁一棵小植上开一花稳稳落地,与之对比的,花下树叶只是被风带动了一分,却是毫发无损!
看着秦弘稳稳收了剑好生放在架上,轩辕荆惊得瞪大了眼:他不知秦弘竟有如此之能,原先瞧着他那般身段怎么也不似习武之人,只以为不过是对兵法有些研究实际可不行。可方才这一招式刚来而后柔,出手干脆果断毫不留一分思考,出收果断。若对面不是那花而是个人,怕早已去见阎罗了!
可秦弘眨了眨眼,又伸手摸了摸那墨绿长剑,手法极为柔和道:“这剑是好剑,比我家里那不知好多少。夏天一热我就不愿动这些个东西,如今也不似在家,练得少了有些生疏,陶陶见笑了。”
这…这这…轩辕荆惊得说不出话,从方才秦弘一拔剑的姿势便瞧出他或有几分能力,只是没想到是这般厉害!自己原来好像还曾觉得他没接触过这些身体肯定没自己好,还沾沾自喜过…可自己那几招,比不上十一啊…还说手生,这要是熟练了得是个什么样子啊…
这边秦弘看着轩辕荆脸越来越红,像是羞了什么可这也没什么可感到害羞的,揣测了些许时候只觉可能他从没见过自己舞剑一时惊了下,加上夏日里这暑气热的脸红。手从剑上拿下后还端了杯清茶递给了轩辕荆:“以剑会友也是佳话。她塔塔莎既然刀法了得都能提刀逼自己堂弟下位,想来秦某这长剑邀约定会赴约,就看到时候这长剑能不能削了削她的不臣之心。”
轩辕荆一大口茶下肚,脑袋清醒了很多,拽着秦弘衣袖好生问道:“哥哥这剑,是何时学得?从前怎不见这般…”
“哈哈哈,小时候家里请过个师傅教的。耍的不好,平日里算是当个乐趣玩玩罢了,谁知这时候派上用场了。”秦弘转头瞧了瞧那宝剑,眼里很是喜爱:“这剑实是佳品,无论瞧着抑或用着都比我那把好了太多,想来那紫电青霜也就是如此了…”
这天正午,日头不似往日一般热烈,几大朵白云将热气消灭了几分,片片吹过金乌,这地下也是黑白交替。
皇宫北苑是处小练场,原先皇子们习武便是在此向师傅们请教。练场虽不大,可足也够四五个成人同时比划开来,周围植满笔挺绿松,任他东南西北风自然立于此地毫不动摇,其挺立正向习武学文的皇子送出那许多激励。场边放置着许多架子,其中斧钺钩叉刀枪剑戟般般有之,皆上系红缨,耍起来好不英武!
练场旁有个短廊,是专为来观看这场上比划招式的人准备的。此刻轩辕荆正负手而立,树荫投下的脸庞上满是自信;而一旁秦弘早已换了身精练的短打,腰带袖口束紧更显背脊挺直。因还需留着他佯做“女子”的样子,那粉妆并未卸去,头上长发束起可也留着那发带飘飘。手中所持长剑正是之前在轩辕荆前试的那柄,阳光下一照更是显出精妙:
剑鞘湛然笔直,剑刃之锋利似上可腾云刺辰星下可入渊斩龙子,寒光一闪如若朔风寒露;再瞧剑柄上佩蓝田之玉,柔和中更显刚劲不可摧。
这短廊中人,皆在等着今日场上那位主角——荦珞国主塔塔莎。
自打清晨朝堂,听着轩辕荆再次询问自己之国是否可需帮助之时塔塔莎便觉不对,可是不出五句话轩辕荆便下了决定:荦珞国主面对她国中之难之乱还不言语只道无事,只怕扰了他大音实在衷心。可自己瞧着却觉不帮不妥,便决定派兵几万助荦珞平定,先行一半后至一半,也报昔日援助之情。
可朝中大员,特别是一直衷心的郑乾渊都极为反对,句句恳切望轩辕荆三思,轩辕荆还是下了决定,顿时一片哗然。塔塔莎此刻方知无论她说什么,无论是否有难他轩辕荆都会出手,可却不知为何突然如此哪怕让这许多大臣气愤…
而不过刚刚下朝,这措手不及的一招她还未得好好思虑一番为何,下人便传来了消息:秦贤妃约国主以武会友,正午时候于练场见面。又言她虽为国主可藩国国主位同王侯,然自己一品宫嫔代表陛下会友,与她相比是君臣之别,国主不可拒绝。
这塔塔莎自接着这“邀请”,顷刻将其撕了个稀碎,心中声声不妙。这几日她有感觉,虽依旧也可出去游玩,可身边多了许多副眼睛盯着,要将自己一举一动看个通透一般,甚至连所住宫室都多了许多眼线…
可即便如此,以自己之力也不可妄为。她还未“游览”过整个帝京,对其结构还不够了解,一切都不到时机…且这“邀约”之词看似柔和实则命令一般不可拒绝,无论如何也是必去一趟了。
“国主,这可如何?如今我们未曾识得这里全貌不便动手,他们这到底是听得了什么怎么会多了这些举动?岂非将我们困于此了?”
去往练场的路上,吉娜用着她们的语言满是忧虑问道,自己国主这里这般胸有成竹而来等着摸清一切就动手,可却也不知是谁漏了消息?突然就发生了这些,一夜之间而已,风云突变!
一旁塔塔莎匆匆走着,摘下身上层层丝纱,腰间别着一把大刀,一般焦虑回道:“谁知呢!如今我们此种境地,只希望轩辕广那边收着消息不要妄动才好…不然,不可想象!”
这一行好容易赶到了练场,秦弘那一边却已然等候多时。看着塔塔莎的身影到了,秦弘赶紧上前一迎:“国主辛苦。今日比试实则以武会友,我们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此番我们关系更是能亲近许多!”
那塔塔莎大方一笑:“娘娘说的是,只是刀剑不长眼,我们那里招式素来狠辣,还是小心才是。”
两人互相施了一礼,那边轩辕荆一抬手,便退了步摆好了架势。下一刻,随一声长啸长剑宽刀出鞘,刀光剑影霎时碰撞在一起发出尖鸣!
塔塔莎之刀果如她所言,狠辣无比。劈砍下来没有丝毫犹豫,那宽刀虽重可在这女子手中却如鸿毛一般轻盈!刀影白光闪过塔塔莎的双颊,眼中透出阵阵杀意直穿百里,那眼神宛如盯上食物的恶鹰、扑向弱兽的猛虎。有几招很刀下来劈向秦弘头顶脖颈,瞧得一旁众人连连担心,只怕他们这秦贤妃招架不住血溅练场…
可秦弘哪里会像他们想的那般柔弱?他步伐本就轻盈,手中宝剑更如长虹过日般带出尖号!其手中长剑遇刀而成刚刃、随后游蛇一般卷土而来步步紧逼、凌波微步,不给对方留出分毫喘息。那手中长剑若电光下射、飞鹰如云,左右刺出一如骏马跃鸿壑,玉龙扫六合,君王临八荒,雕弓射天狼!
小半个时辰下来,塔塔莎身体不支再加心中忧愁,一招没有抵住秦弘的游龙之势败下阵来。被秦弘步步直逼一个没握紧手中宽刀应声落地,随空中白云挡住日光,地面一片黑暗中,只留秦弘眼中寒冷的剑影。
塔塔莎一绺长发被剑刃斩落在地,而此刻长剑之尖之锋定定指在塔塔莎喉咙前一寸之处。剑后秦弘冷冷一笑:“乱臣贼子实则该杀,而念你此前之助只斩发代首,还不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