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吉娜见自己国主如此境地,撩开裙摆从腿上绑住的暗兜中掏出一把短刀就飞刺过去,其动作之快堪称电光火石!荦珞一族向来狠辣不异于戎人,只是国中人少地偏而被一旁大音之势威震不得而称臣,如今塔塔莎不服,这吉娜作为她的近身侍婢、得力杀手定是忍不下去。
可吉娜短刀之影还未接近秦弘,持刀之手便被钢针猛地穿透,血溅白砖。未等吉娜反应过疼痛,钢针来处云倾猛地迅步击来,星火之瞬从怀中掏出匕首直接刺进吉娜胸口,三米之内宫墙瞬时血染一片。
这吉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作为荦珞国主近身杀手,最终却了结在了这无名宫婢手中,最终就这般死在了练场之上…她没有能力再去想了,眼睛慢慢阖上的一刻,眸中尽是她的女王。
塔塔莎面前长剑凶寒,身后轩辕荆眼神如刀,而一旁吉娜已然没了气息,一片血泊染红了雪白的肌肤。瞧着这秦弘怎么也不像能用剑至此之人,瞧着自己不曾放在眼里的小宫婢竟是如此高手,瞧着自己几番努力如今尽付东流…一声长叹、一阵悲哀、一心惊惧,“咚”一声跪在地上,抽泣不止,连连叩首求个饶命。
“呵!国主这时候知道饶命了?若一开始便不动这歪心思可会有今日?这时候想必朕那些兵士早已围了你那里吧,虽说闲兵,不过你那的人既然在去附和朕的好弟弟的路上想来国中也没什么人…一帮人还真妄图如何了?那一旁你的侍婢就是下场!”轩辕荆从短廊中慢慢走出,对这女王他早没了耐心,若非而今不宜大举动兵他或是早就灭了荦珞,留个清净了。
一旁塔塔莎听了这仍是不住磕头,便知一切皆败,哀叹道:“大…大音皇帝,还请原谅塔塔莎这次…我荦珞保证,此后百载千代愿以藩国臣子所称,再不如此!塔塔莎…塔塔莎知错了。”
轩辕荆冷哼了一声,轻轻拍了拍秦弘的手,那般温柔,那般安心。与方才紧张的刀光血影毫不相称,这轻拍尽是感激。随即冷冷瞧了地上的塔塔莎,不置一词甩袖离开,还是秦弘收了手中长剑仔细摩挲了一番,对着底下人一声吩咐:“都带下去吧,等到日子了放回他们那去吧!”
白云被风吹开,阳光重回大地,映的秦弘眯了眯眼,阳光好是刺烈。
塔塔莎和她带的那帮人被死死关进了所居宫室之中,层层看守连只苍蝇都进不来,能给她们继续囚禁在宫室而非监牢之中,也算是轩辕荆留给她们最后一分怜悯。
可丝毫不知实情的轩辕广那边,瞧着朝中一队兵马浩浩荡荡奔赴了荦珞,几封书信到手一看高兴的连称那女王当真厉害,不过几日就赚得这般兵马!这还是先行兵马,后续不可想象啊…又听得小皇帝因派兵一事和朝中大员闹了矛盾,连那忠心耿耿的郑乾渊都几次告假,那朝中定是空虚!自己这诸侯国大军虽已被管禁,可架不住荦珞那边兵力凶猛,加之原先戎人残余和自己手头些人,如何也胜得过他轩辕荆这空虚的防守。大旗一挥,振臂一喝:“吾今日也带你们坐坐那龙椅去!”
几万兵力浩浩荡荡朝着意安城奔去,可见这日早朝依旧的平静,那些大臣因和轩辕荆闹了矛盾整日也不说个话,郑乾渊这日子更是直接称病告了假连朝都不上了。
昏昏沉沉一个早朝,被内监惊声吵醒:“陛下不好了!彦国王带着一众兵马逼到皇宫下了!”
轩辕荆皱了皱眉,一挥手道:“让他进来。”
可这话还没说完,轩辕广便大摇大摆走了进来,配着佩剑穿着铠甲,鞋底“踏踏”一响带出许多尘土。昂首阔步的走到殿前,也不跪拜,就那般定定瞅着轩辕荆不说一句话。
轩辕荆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广弟这是…”
“这是什么?”轩辕广颇有嘲讽意味的哼了声,后啐了口唾沫:“老子就是来代了你的位子的!你轩辕荆在这这么久也该给别人让个位子了,上次是时机不到,这次我可不会再让你了!”
轩辕广转头瞥了瞥,郑乾渊果然不在朝中一列,看来书信所言是真,这矛盾可比自己想的还要烈几分,天助他轩辕广也!冷冷一笑,一把抽出长剑指向轩辕荆:“你是自己下来呢,还是我结果了你呢?”
听此轩辕荆敲了敲桌子,愁容不展。连连哀声念叨兄弟一场有什么不好说,为何就要兵戎相见,何以至此!可事实那轩辕广毫不买账,眼睛一瞪,厉声吼道:
“兄弟?呸!谁要和你做兄弟!我母亲是大司马之女,家世位比侯爵,你那娘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我母亲只能屈居在那小小诸侯国做个王侯太后孤独终老,而你母亲能在这后宫尽享皇太妃之仪!凭什么你这样的东西都能坐在这个位子上?你配吗!”
这轩辕广当真孤注一掷的拼了命,毫不顾忌连珠炮一般说罢,咳嗽几声继续骂道:“如今我瞧着你也就这样了,你那些个跟班走狗不也是弃你而去了?你等过了这刻,我坐上了这个位子,定让你看着你喜欢的人一个个死在你前面,第一个便是你那个什么秦贤妃!让你也受受当初我们诸侯被你削了那些前地权力的感受,也尝尝这孤独终老的感受!”
这一通口水后,轩辕广满脸通红,可依旧那般昂首挺胸,就等着自己一下令后身后那些兵马一拥而至,先擒了这轩辕荆,再将他而后珍惜的人一个个杀掉。至于那塔塔莎,自己都得了这高位哪里还顾忌的到她?事成之后一队兵马直接收了荦珞,还要什么女王呢。
“呵呵哈哈哈哈…”轩辕荆听后片刻,竟不住笑出声来,笑了有些时候后缓缓起身,看了轩辕广一眼道:“广弟这番罪过呈上,可当真如此自信自己能成?只是不知道朕瞧了广弟给那荦珞的这些书信,朕做哥哥的瞧了会怎么想呢?”
轩辕荆拿起桌上那摞白纸晃了晃,慢慢放下又拿起一摞,还是方才一般的语气,柔和的听不出丝毫愤怒,就如同自己当真对着好弟弟一般道:“还有这些,是近几天广弟给塔塔莎的信,广弟该是收到了回信才这番自信,只是广弟不知道啊…”轩辕荆冷冷一瞥:“这后来的许多回信,可都靠了朕那贤妃一笔一划仿了塔塔莎的笔迹方给广弟宣到了这,包括那个‘时机已到’。如今时机确到,只是到的是朕的时机,不是你的。”
随着轩辕广有些疑惑的眼神,轩辕荆这脸上依然换了风光,霎时蹙眉厉眼,拿起桌上那许多纸张扬手“啪”一声摔了下去,纸张飘在风中,白蝶一般缓缓落在地上,铺遍了轩辕广前的一片。随即大门处一阵脚步,只见郑乾渊整装一拜:“陛下,乱臣贼子所有均被臣下包围,便等陛下吩咐!”
这话听得轩辕广瞬间乱了阵脚,几番呼喝,可无论他如此呼喊他的人都不会如他所愿冲上来逼宫送自己上那皇位,如今这番景象有点脑子都能看出来,轩辕广是要把自己送上断头台了。
瞧着轩辕广那番不解、那番紧张,持着剑的手摇摆不定,不知该放下还是如何,那神情简直可笑,轩辕荆笑了好一番后,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慢慢从龙椅台阶走下:“瞧着弟弟这番神情,我这做哥哥的也好心给你解释个一二吧…”
“不说那荦珞王来此朕便起了疑心,你那些个书信啊都被朕那好贤妃手下的人寻的干干净净交了过来。要说朕这贤妃当真绝妙,字迹模仿起来令谁也看不出个瑕疵。那先头兵马去了荦珞,不过是些闲兵围围城罢了,朕还能将精兵派出去了?这不都在郑将军手里呢!朕和将军爱卿们演的一出好戏,却不料广弟还当真了…可也是广弟当了真,不然这些事哪有这么好办?这时候怕已然围了你那和荦珞罢…”
这这这!轩辕广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般结果,可还有什么不信,郑乾渊就在那里站定,丝毫瞧不出是有什么矛盾;轩辕荆在大殿之上依旧是那般气宇;那些书信白纸黑字分明都是自己的往来;还有门外那些人…轩辕广似乎都听得他们被一众包围而尽数俘获、或充军或发配或斩杀…事实犹在眼前,身旁大臣唏嘘之声在耳,还如何不信!只是不甘…
如此…如此…轩辕广眼睛一时空洞,呼喊了几声父母弟弟的名字,没有声音,也无回应…朝堂之上只瞧着他一人小丑一般哈哈大笑,怨道终究天不遂人愿终还是逞了他轩辕荆的心!几番发咒,长剑一横,应着轩辕荆毫无感情的眼神,脖颈鲜血喷出溅染漆红大柱、白玉石板…
此番一事就此尘埃落定,塔塔莎被看守回国,此后虽是藩国却增数十朝官看守;裁撤彦国归属朝中管辖,并对那吕国轩辕捷严加看管,必不给他机会生事;除却戎人残部加以惩处,那其他兵士皆以宽容处理,更别说轩辕广的家眷,没参与进来的皆对余生安排了个一二。
轩辕荆向来对自己的位子看的无比重要,任凭谁想抢夺他都不会留情,必然要尽数铲除。如此事实秦弘虽不说,可也看的出来,不过他也感怕是谁坐在那个位子上都会有这番感情…那是天下四海,谁愿轻易放弃?
“不过妾身只是他后宫中人罢了,前边的那些事情妾身也不愿思虑,陛下能好便是吾等之幸了…”秦弘细细品了口茶,帘幕对面所坐正是轩辕荆当初太傅——邹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