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来,恐怕明日那皇帝老儿就得找上你了。”义渠治呵呵笑了一声,大大方方坐到桌子前:“再说了,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今天晚上那女人怎么回事儿?”荣铖坐在椅子上。
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如何不令人在意。
义渠治倒水的动作都不曾停一下:“还能怎么回事儿,也就是些人想要讨个欢喜。”
女人这种东西,要不是为了讨欢喜,要是那女人聪明,还可以发展成眼线,探子。若是再厉害点儿,祸国殃民也不是不可能。
义渠治告诉荣铖,完颜倾是他那大皇兄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人长得妩媚,手段也厉害。
“今晚你要是点头同意了,只怕你这王府清净日子也到头了。那女人可不是个安分简单的主,现在进了皇帝老儿的后宫,有得看了。”义渠治搁下杯子,戏虐说道。
他跟那女人接触了两天儿,之后就再也不想碰见那女人了。其实私心里说,他还是蛮想看那女人进王府,荣铖头疼的模样。可惜了,可惜了…
“也不见得。”荣铖并不太赞成义渠治的话。
后宫妃嫔三千,越往上手段越是厉害,皆不是吃素的主。完颜倾一个美艳具有威胁的女人,想要在后宫之中占有一席之地,并不容易。更何况,排外在哪个国家都是存在的。
义渠治嗤笑一声,他坚信自己的:“你且等着看吧!”
荣铖没有接话,而是转口与义渠治谈起了他的那个大皇兄,问他现在是作何想的?
谈及他那位大皇兄,义渠治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且先看看,若是他不顾兄弟情义,那也别怪我了。”
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若是他那个大皇兄在不识趣,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荣铖点点头,随后告诉义渠治别再北燕动手,这样会很麻烦。
“…”义渠治心中默默唾弃:“放心吧,分寸我还是知道的,就怕我那大皇兄拎不清楚。”
那人可是无时无刻不再想要铲除自己呢!如今北燕之行,正好是个机会,他不觉得那个人会放过自己。
“他不会的,最起码,不会让你在北燕出事。”荣铖淡定说道,能走到这一步,谁都不会是个傻的。
义渠治撇撇嘴,没有接话。
两人又聊了些会儿,最后临走时义渠治才磨磨蹭蹭的掏出个信封扔到桌上:“哪,这是你要的,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弄到的。你也真是沉得住气。”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荣铖,随后戴上面纱从窗户跃出离开了王府。
等到人走了,荣铖方才悠悠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桌上的信封拆开。将信上撰写的人名一一看过,最后停留在了苏宛的名字上。
“江南苏家。”荣铖凝视片刻,随后意味兴常的笑了:“有意思。”随手将信放到烛火上,看着跳动的火舌攀上信笺,将其吞噬成一抹黑灰。
这天晚上,时乐做了个噩梦。梦见了那段黑暗的日子,全家灭门,自己被人抓走关在黑屋之中受尽折磨,生不如死。醒来之后,耳畔似乎都还回荡着那个女人痛快肆意的笑声。
被褥下的手狠狠捏紧,长长吐出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恨意。
时乐冷着脸,伸手掀开被子,顾不得脚上传来的痛意,穿上衣服鞋子打开门风风火火的去找荣铖。
荣铖正在前厅用早膳,瞧见急匆匆走进来的时乐眉头就是一皱。
“王叔。”时乐站在荣铖面前,眉目间全是一片冷色。
荣铖虚抬手止住她要出口的话,转头挥手让一旁伺候的下人都退下。
管家看着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带着止不住的担忧退下去关上了门。
待所有人都走了个清净,荣铖这才慢慢开口:“脚好了?”平淡的语气就像冬日的一盆冷水,一瞬间将时乐心中熊熊怒火浇熄灭。
冷静下来后,时乐方才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是如何的不稳重。
“还不曾。”收敛外放的情绪,时乐面容如常的坐到一侧凳子上,开始用早膳。
荣铖看了一眼,见她什么都没说,便也不再问,低头继续享用早膳。
饭桌上二人谁也没说,偌大的屋子里异常的安静却无人觉得不自在。
等到二人都吃好了,荣铖这才慢慢开口,只是一出口就是不留余地的警告的话:“有些事情急不得,几年都能够忍下,还会急于一时?不想将整盘局破坏掉,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回想方才自己的行为,时乐深知自己是太急了,被梦影响了,可是
“王叔,我等不了太久。”时乐敛下眼睑。
“等不了,也得等。”荣铖手不轻不重的叩了一下桌面,侧头看着时乐:“没个能耐就像跟背后的人对抗,连背后的人都还弄不清楚,就想要急着报仇,本王看你也是睡糊涂了。自己好生想想吧!”
扔下这么一句话,荣铖蹭的起身打开门便走了,看模样大概也是气了个不轻。
时乐低垂着脑袋,虽气恼,但荣铖说的话句句扎心。是自己太自大了,看不清了。只想着急功近利报仇,却忘了自己没有与之相配的能力。就算现在仇人在自己眼前,恐怕也没法手刃仇人,甚至还会打草惊蛇,将自己给断送进去。
只是…
好不甘心啊!
时乐看向外头越渐大的雪,怅然不已。
一早被荣铖教训了一顿,一整天时乐都分外安静。就连在童宝找她出去玩儿,时乐也拒绝了。回到王府便将自己关在屋里,且命人不许靠近。
荣铖听见下人传话来时,嗯了一声便挥退了下人,似乎并不关心时乐的事情。大有随她去的意思,让人捉摸不透。
连续几日皆是如此,一个冷着脸不理会,一个将自己关在屋里不搭理人,这让府中的人暗自猜测,是不是世子和王爷是不是闹矛盾了。
一时间王府下人人人自危,连伺候都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