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的院子里一白衣人束发,安静坐在树下赏着这秋日里盛开的菊花。在距离大树不过一尺远的地方有着一片花圃,各色花朵争先开放,沁人心脾的香味让沉醉其中,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黑袍人站在院口,看着闭眼小憩的主上不烦踌躇难前,怕扰了主上的好梦,真是来得不是时候,只能在这儿等着了,唉!
“来了?”
正在黑袍人在门口徘徊想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白衣人已经睁开了双眼,璀璨如星河的眼眸就那么直直的黑袍人。虽没有说任何的话,却让黑袍人倍感压力。
“主上。”黑袍人当及跪下:“属下来迟还请主上赎罪。”
凉锦手掌半托着头,有些显得不耐烦:“让你做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可出了什么纰漏。”
“会主上的话,一切顺利,只是那秦智啸着实不知好歹,做事犹犹豫豫,属下怕他坏了事情所以就将他处理了。”黑袍人没有凉锦的准许不敢起身,反而更加恭敬的跪在地上,生怕凉锦一个恼怒将自己就地斩杀。
凉锦略微思考了一下,细细盘算着这秦智啸的死到底能带来什么益端与弊端。
秋日里的微风已经温和许多,只是带了丝丝凉意,风儿吹动着凉锦柔顺的发丝,弱国忽略掉严重的算计倒不失吸纳人风范。
天气明明不热,却看黑袍人的额上豆大的汗滴直冒,顺着脸颊滑落,趴在地上的手不敢擦拭,只是凝神静气的留意着凉锦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凉锦才想起这地上还跪着一个人,随意开口叫道:“起来吧!”
“多谢主上。”黑袍人立刻起身快步走到凉锦身边,一点儿也看不出这人在那里贵了那么长的时间竟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若是换做其他人估计小腿早就麻了。
“说说这外面对于秦智啸的死有什么反应。”
黑袍人拱手:“会主上,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虽震惊却也没有太多气愤。”
“呵呵!那是自然,毕竟这秦智啸可以算是他的心头刺,这秦智啸虽死但实力威信犹在,那些依附秦智啸的那些官员此时一定是群龙无首,若能好好利用一番”凉锦越想越开心,这秦智啸真是死得其所。
“主上英明,明日我便派人将这些大臣聚拢在一起。”黑袍人这才明白为何当初主上会说这人若是犹豫不前杀了也无妨。原本还担心会影响事情的进展,如今看来只是推动了事情发展的速度,并没有其他的影响。
“其他人的反应是怎样的?”凉锦此时特别想知道小朔子知道后的反应。
“朔公公知道后虽然也很吃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黑袍人仔细的会意当时在场的人的表情:“至于闲晋王依旧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似乎对此事一点儿也不关心。”
“哼!他若是真的不关心就不会出现在皇宫了。”凉锦似乎对这位闲晋王颇有些不满,却不知道这不满来自何处。
“主上,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凉锦是指摩擦着下巴:“秦智啸如今死了,那么这乾文皓肯定会打压他的党羽,至于朔华,先看看他会怎么做。”此时的凉锦也不能肯定小朔子是否会按照自己铺设的路线走,因为那个人是平疆国的朔华殿下。
“是,主上。”对于凉锦他们是真心的服从,对于凉锦吩咐的事情从未质疑违抗过。
“那可要树下推波阻拦?”
“这倒不必,只要坐好你自己那一块儿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多管,免得到时候露出什么破绽。”
“是。”
凉锦想了想放下撑着头的手:“你回去吧!今日有人在查你,想来是他们已经起了疑心,最近你就小心一些。”
“属下明白了。”黑袍人行了一记跪拜礼:“属下告退。”
黑袍人退出院子回到密道口,左看四下无人便推开假山钻进去,离开了这座院子。
“主上,朝堂之上的人您真的打算交给他?”
黑袍人前脚刚走吼叫屋内便走出一个身穿暗红色朝服的白胡子老头。
“当然不是全部。”凉锦到了两杯茶:“阁老坐吧!”
阁老摸摸花白的胡子,人虽已经六十有余,却不那么的显老,看上去依旧骨骼硬朗,精神奕奕。若不是满头华发,以及脸上深深的皱纹还真看不出此人已是高龄。
“主上。”阁老坐在凉锦的对面:“且容老朽说句不好听的话。”
“既然是不好听听的话那阁老就不必多说。”凉锦直接一句话堵上了阁老的嘴巴。这让刚准备说的阁老甚是无语。
凉锦看着阁老吃瘪的模样破涕而笑:“有什么事情阁老您就说吧!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阁老这才舒颜:“主上,不是老朽说的,若将此时全权交与他,老朽这心里着实的不踏实,主上虽意不在那个位置上,但是焉知他没有这样的心思。”
凉锦淡笑,对于阁老的问题避之不答,只是悠闲的喝着茶:“此乃平疆国特意送来的大红袍,阁老您尝尝。”
阁老不明白凉锦这是何以,难道就真的不在意吗?
凉锦见阁老迟迟不伸手接茶,无奈一笑:“阁老,您可是在朝堂之上浸淫那么多年的老人了,岂会看不出我的意思?”
“主上的意思岂是属下敢随意猜测的?”阁老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却也是伸手结果了凉锦手里递过来的茶。
凉锦笑笑,似乎并没有因为阁老的态度而动怒:“阁老,如果他没有野心我也不会找他完成此事。”
“主上这是何意?”阁老现在越来越不明白凉锦到底要做什么了,每一步都扑朔迷离,让人着实猜不透。
“阁老,你可知我甘愿到这乾宇国来是为了谁?”
“主上难道不是为了控制这乾宇国而来的吗?”阁老有些不明白了。
从凉锦平日里派遣手下之人所做的事情来看,其一丝分明就是想要将这乾宇国拿下,怎么如今听他的意思却是为了一人而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凉锦摇头,轻轻的放下茶杯:“阁老你久待这勤于过,对于平疆国的事情虽然知之甚少,却也听说过朔华殿下吧!”
“这朔华殿下自然是听过。”哥老点头,回忆了一下印象中的朔华殿下,直言不讳的说道:“这朔华殿下乃李贵妃所生,是皇上最为疼爱的孩子。听闻若不是殿下于太子之后出生,恐怕这太子职位说不准会是谁的。”
“呵呵!看来阁老对于朔华殿下的了解依旧不甚了解。”
“老朽愿闻其详。”其实阁老对于这朔华殿下也是十分的好奇。
“这朔华殿下在皇上面前的宠爱不加,只是这李贵妃死后,年仅八岁的朔华便被皇上偷偷的送出皇城,让其自身自灭,说若是在他十五年后能带着属于自己的实力回国,便让其与太子一斗。”
“这皇上也是奇怪,与太子争斗在平疆国也不是不可,为何一定要将人送走?”阁老实在不明白。
“李贵妃之所以会离奇逝去恐怕其中也有皇后在暗处操控,后宫那些弯弯肠子想想就能明白,何况是皇上。”凉锦讽刺一笑。
阁老当人知道后宫的那些娘娘的手段是多么的恶毒:“这个老朽也是有所耳闻,可是皇上不至于连个皇子也保护不了吧。”
“如果只是区区后宫当然不足为惧,如果牵扯到皇陵那边的老家伙,依旧太子身后的那些隐世家族,那么事情就不会那么的简单了。”凉锦用着淡然的语气说着不淡定的事情。
阁老噌的一下站起身十分的吃惊,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个皇子怎么会牵着那么多的事情:“隐世家族?皇陵那边的老家伙?怎么会?”
“怎么不会?”凉锦起身将阁老按坐在凳子上面:“有什么您坐下说。”
“那如此算来,朔华殿下岂不是该到了回去的时候了。”阁老细算这才惊觉。
“是啊!”凉锦望着湛蓝的天空:“可是咱们的殿下已经快要王子自己该做什么了,这让我十分的担忧,既然已经忘记,那便由我来提醒他该怎么做,就让我来作者恶人吧!”
阁老若此时还不明白凉锦要做什么就枉为官员那么多年:“主上您为何要做到这般?”
“为何?”凉锦转头看着阁老:“阁老,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那么多,对你也没有什么益处,你只需要将朝堂之上的事情坐好,顺便盯着闲晋王这个人便可。”
“主上吩咐的事情,老朽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去办,只是”
“只是何事?”
阁老拱手有些担忧的说道:“只是将笼络秦智啸那些党羽的事情交给他去办真的妥当吗?”
“自然不会只是交与他一人去做,到时候会让盈月去太后面前煽风点火,这秦智啸虽然已经死了,但太后还在不是吗?”凉锦将这超重的局势摸了个透彻,否则也不会贸然的将这秦智啸给解决掉。
“阁老你也出来多事了,早些回去吧!以免让人发现什么端倪。”凉锦显然是不愿多讲了,干脆起身让人将阁老送走。
秦府自从秦智啸死后便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多了几分萧条之色。监狱秦智啸死得离奇,是以秦府周围现今重兵把守,进出都需登记。
可见这皇上是有多么的在意这件事情,本来秦智啸这次即使不死,小朔子的手里也攥着他的把柄,早晚也是一死。只是这么死了名声不会那么的难听罢了。
不过此时还不能将秦智啸死去的消息公布,乾文皓命人将这消息压下去,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装作不知道。对外只是说着秦智啸身染重病,在府修养。
不过秦智啸的死并没有影响到其他的事情,封后大典依旧如期准备,儿驿馆内的使臣也盼着这封后大典早些结束,这样就可以回国去了。
不过有一人去显得有些着急了,这人并不是即将成为乾宇国皇后的,而是平疆国的闻人天启。
“小王爷还没有找到吗?”闻人天启甚是烦心,自然语气就没有那么的温和了。
“回,回殿下的话。那日敢去已经没有小王爷的踪影了。”下面奉命寻找奇子明的那些人真是顶着闻人天启的巨大压力,心中苦不堪言。
“废物。”闻人天启火大的站在房内:“小王爷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身首异处吧!”
“可是殿下,这王都能找的都找了,依旧没看见小王爷的影子。”侍卫长低头,不敢迎上闻人天启那吓人的眼睛:“这王都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咱们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寻找,这着实有些困难。”
“困难,困难难道就不找了吗?”闻人天启自然是明白这些的,所以才更加的生气:“你以为我不知道难找吗?开始再难找也要找。”
“是,树下明白了。”侍卫长十分委屈的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我明白你们的难处。”闻人天启尽量压制心中的怒火:“若是换做他人,也不会这般的要求你们,可是这是藩阳王最宝贝的儿子,出了什么事情,即使是我也无法承担的。”
“属下明白。”
“好了,你们下去再找找,尽可能的将小王爷找到。”
“是。”
侍卫们急忙起身出去找奇子明,谁不想活着?这小王爷真是会折腾人,明明知道殿下在这王都,竟然不来找殿下,反而乱跑,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想藩阳王交代啊!
而正在小朔子偏院闲逛的奇子明还不知道有一群人正在满大街的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临时起意要跟着绿萝一起的想法儿,竟然恰巧的避开了闻人天启的手下。
其实奇子明不怎么喜欢闻人天启,因为他总是给自己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虽然闻人天启这人总是面带笑容,但奇子明就是看他不顺眼。
奇子明走在院子里回忆着初见小朔子的第一眼,总感觉有些熟悉,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倒自己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