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新学期要开学了,张裕寄了一张飞机票过来催促自己快来西安,云悠心里甜甜的,她知道虽然张裕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想念自己的,三天后,距离开学还有六天,云悠喜滋滋地把东西打包一下,就拎着行李箱去机场了。
气得云爸爸在后面拍大腿,直呼女大不中留。
还是云妈妈淡定,直截了当电话拨给马天,把具体情况一说,马天这孩子立刻懂了,胸脯拍的“piapia”响,答应一定去给云悠送行。
云悠去西安的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她深吸了口气,期待着张裕来接自己时的情景,可是她看着朝自己龙行虎步而来的马天时,忽然就觉得头顶上多了一朵小乌云,噼里啪啦开始下着金豆子夹杂着风声雷电。
云悠立刻看向自己的老娘,这是唯一有犯罪动机和时间的人,果然云妈妈心虚地把眼睛挪开了。
云悠搜肠刮肚准备着措辞,还是马天直接,一上来二话不说直接熊抱,把云悠弄傻了,她眨巴眨巴眼睛,颤巍巍地问道:“兄弟,你不会还没放弃吧。”
马天道:“姐妹,我心脏的抗震能力还是很好的,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挫折就熄灭我星星燎原的斗志,好同志都要准备好进行持久战的。”
云悠再一次明白无言以对的深层内涵。
咸阳飞机场……
云悠一下飞机就兴高采烈地掏出电话,“阿裕,你到了吗?我已经下飞机了!”
但是电话里传出的还是个女声,而且很是熟悉,“哦,是悠悠啊,小裕去开会了,他把手机留给了我,说你有可能打电话过来,可是我也有事耽搁了,你下飞机了?”
云悠看了下时间,“现在才8点多,就开会?”
“是啊,小裕事情很多呢。”
忽然意识到真正问题的云悠问道:“为什么你会在阿裕的公司?”
“我和小裕是同事,我是心理评估师,悠悠,我现在接你可以吗?你稍微等会儿。”
云悠手攥紧,如果真的想来接我,就不必等我打电话才来这一套了,“就不麻烦你了,请你转告阿裕,我到了。”
云悠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阿裕,你这个大混蛋。
舒雪家中……
“悠悠刚刚打电话来了。”舒雪把手机递给张裕。
张裕的发丝上还滴着水珠,身上松垮地套着件浴袍,显然是刚洗完澡,他接过手机,翻看了下通话记录,深锁着眉,把手机丢在床上,“她说了什么吗?”
“她已经到了。”
“她……生气了没?”
“为什么不告诉悠悠你是昨晚同事聚会喝多了,所以今早……”
张裕止住舒雪要说的话,“所以昨晚我就睡在了你家,今早也没来得及去接她?”
“你可以不告诉她这些。”
“既然已经决定瞒着她了,就不在乎多少了,也省的她胡思乱想。”
舒雪端了杯蜂蜜水给张裕,“那好吧,你就找个时间哄哄悠悠吧,毕竟让她过来的是你,你们又刚和好。”
“再看吧。”张裕目光沉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的外壁,“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你送我回自己的家吧。”
舒雪笑容不变,“好吧,不过为了突发情况,你最好还是给我一份备用钥匙。”
张裕犹豫了一下,他家里倒是有把备用钥匙,只是那是给云悠准备的。
“怎么?不方便吗?”
“没有,我要去上班了,备用钥匙下次给你。”
“好,一起吧。”舒雪起身,把房间留给张裕。
……
云悠拖着大包小包,“吭哧吭哧”跑上六楼时,身体已经快瘫痪了,她有气无力地敲着门,“洁宝,开门啊,老娘回来啦。”
等了半天,门还是关着,云悠贴在门上听了会儿,没声音,王洁不是说她几天前就来了,出去了?还是在睡觉?
正当她拿出钥匙要开门时,隔壁的门开了,王洁和隔壁的小姑娘言笑晏晏,看到云悠回来了,王洁拉过云悠,介绍道:“这是云悠,你可以叫她悠悠,悠悠,这是乐蜜。”
云悠伸出手僵硬地和乐蜜握了握,乐蜜贼兮兮地靠过来,“你内裤没再掉了吧。”云悠脸部抽搐,心里滴血。
回到家原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王洁变身成了冰雪女王,而云悠大有哭天抢地的趋势,她不断扫视着客厅里的狼藉,啤酒瓶,瓜子壳,泡面桶,这都是什么情况,“我们的房子被喵星人入侵了吗?”
王洁冷着脸,把沙发上一堆杂志和垃圾扫到地上,颓然倒在沙发上,轻颤的睫毛在阳光的作用下,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迅速形成的气场让别人不敢向前,云悠觉得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有段时间在某个人突然消失后,王洁也是这样的,在自己身边设置下巨大的玻璃保护层,她自己躲在里面,远远地观望着,别人进不去,自己出不来。
云悠虽然感到很奇怪,但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搅王洁比较好,于是云悠还是默默地进行手下的事情,整理行李,打扫屋子。
一向以“劳动最光荣”为准则的云悠一个人清理干净整个屋子,装了整整六大袋子垃圾后,也吃不消了,更不要说之前还饿着肚子上了飞机到现在连食物的边边都没碰到,她现在无比怀念飞机上难吃却能抵饱的早餐了,可惜她那时太激动要和张裕见面,一点胃口都没有。
此时,王洁终于开金口了,“他回来了。”
“什么?”还在和垃圾袋奋战的云悠没明白过来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说,那个人,张国栋回来了。”
“哦。”慢半拍的云悠正拖着垃圾去门口是尖叫起来,冲到沙发面前,拽住王洁的衣领,“啊!洁宝!你是说张国栋回来了!”
王洁嫌弃地把云悠的手拍下去,“是啊,回来了。”
云悠迅速冲到了厨房翻箱倒柜。
“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有没有大点的垃圾袋,我要把那个人渣剁吧剁吧装垃圾袋扔了。”
王洁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大口喝起来,直到脑子里胀痛的感觉好多了才停下,她两眼无神地盯着和隔壁相连的墙壁,“剁吧剁吧,早该剁了涮了吃了。”
夺过王洁手里的啤酒,云悠把手里的垃圾袋扔地上,骂道:“多大点事啊,你王洁是这么没出息的人吗?回来了就回来了,你就表现给他看看你现在活得有多好!”
王洁淡淡地看了云悠一眼,“那么你现在能释怀张裕当初抛下你走了,回来后还带着一个暧昧不清的所谓的干姐姐舒雪吗?”
云悠想起早晨的那通电话,心里那被强压下的怒火升腾起来,“他做梦呢!”
“确实是做梦,悠悠,我一向都没出息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洁的苦笑,让云悠心疼起来,“那你还强颜欢笑跑到隔壁去找啊找啊找朋友,不嫌累啊。”
“我就是想看看张国栋现在的恋人是个什么样的。”
“嗯?!你是说乐蜜是张国栋的……”
“造化弄人是吧,老天就喜欢开这些个玩笑,玩死人不偿命。”
云悠心里也跟着苦涩涩的,她把啤酒塞回王洁手里,又把冰箱里仅存的几罐搬出来,“走,今天我陪你疯。”
王洁直直地注视着她,“悠悠,你说男人怎么都这样呢,喜新厌旧贪婪无耻,还好你除了张裕还有马天。”
“不许说阿裕坏话。”
王洁嗤笑,“到现在还护着他,可别最后我面前来哭。”
云悠开了罐啤酒,学着王洁喝了一口,说不出来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腔里,“马尿是这个味道啊。”
“小屁孩不会喝酒不要喝了。”
“谁说的!我要喝!”
虽然味道不敢恭维,但喝下去后昏昏呼呼的感觉让云悠心里的疙瘩竟然奇异地消失了,她喜欢这种感觉。
“洁宝,那你准备怎么办?”
“都说了不要叫我洁宝,和厕所清洁剂的名字似的。”
云悠发酒疯了,王洁不让她做的,骨子里的叛逆因子却刺激着她去做,她扒在王洁身上,学着粘粘怪,“洁宝洁宝洁宝洁宝”
拿云悠没办法的王洁任云悠吊在自己身上,“能怎么办,凉拌。”
“你就不想报复张国栋?”
“你有想法?”
云悠眯着眼睛思索一下,兴致勃勃地凑到王洁鼻子下面,“不如你去勾引乐蜜,让她投向你的怀抱,让张国栋尝尝什么叫伤心欲绝。”
“屁!还是说点人话吧!”
“那就……扑倒张国栋!然后踹了他!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只有不争气的锄头!!”云悠大肆鼓吹着她的歪理邪说。
王洁很合适宜地给她泼了一盆凉水,“这话比较适合你,你还是想想怎么放着舒雪吧。”
神气活现的云悠耷拉着脑袋默默地喝酒。
王洁靠在沙发上,蹂躏着手里的啤酒罐。
张国栋,为什么你要在我爱上你的时候离开我,你欠我一个理由啊。
如果是为了我的母亲,我绝对会唾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