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舞天看着树蛹发问,此时舞战嬉笑一番才继续说道。
“这树蛹中的都是坏人,都是企图对南山别院不轨的贼子,自南山别院存在的千百年来,虽然从未听说有弟子被天奇化为树蛹,但是在人们的心目中对她还是有所敬畏的,故而有我上述的警告。”
听完舞战的话,张舞天战战兢兢的看着这棵千年古树,那一刻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舞战见过大师兄。”
舞战的问候声惊醒了张舞天浮想联编的噩梦,回头时但见羽宗首席赵舞光悄然而至。
“舞天见过大师兄。”张舞天问候道。
此时,赵舞光微微一笑,随即快步走上并轻抚舞天的额头。
“不错,任督已经完全打通,精神力战法已经进抵四阶突破边缘,估计今晚就能达成五阶成果,不过我告诉你,四年之后的五宗大较非是九阶弟子不可参战,如果你想在别人面前证实自己的强大,那么四年时间内你必须将精神力战法修炼到九阶,明白吗?”
舞光提醒同时,气息已经完全笼罩张舞天所在,他的气息犹如利剑在张舞天体内横冲直撞,一直抵至虚空才忽然消失。张舞天看到,此时赵舞光的脸上有些诧异,据说这位舞字辈的白袍弟子其能力赶超五宗其四领首师长,距掌教凌人只一步之遥,可想而知他的造诣必是登峰造极,可就算是这等高人也对张舞天虚空深处被封印的神兵如此敬畏,那么这神兵必定大有来头。
可能是平时繁琐迟累,舞光和舞战二人借送舞天受罚的理由在揽仙峰天奇神树下聊了许久,若非日已将西,天色已暮,他们可能还会继续享受这悠闲短暂的时光。
夜深人静,耳边唯余西北风的呼啸,南山之巅天奇神树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独自打坐修炼。他熟练的调用内息,转眼便是几个周天,头顶处白气成雾随着山风飘散,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的内息补充,张舞天已经做好了突破五阶精神力战法的准备工作。
“精神力战法共有三层九个阶段,第一层从筑基开始驱物为止,是为修心;第二层从炼器开始到元婴为止,是为锻体;第三层则是从元虚开始到归虚为止,是为修神,大多数弟子到驱物阶段就停止不前,难以突破禁锢,而你天生便具有过人的元神力——”
远处,舞战深夜守候在张舞天旁侧,为他尽快突破至五阶点拨指导。
精神力战法五阶称为炼器,此炼器并非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将修真者本体气息化散至体表,用以防止外力攻击对本体造成的伤害,另外内息强悍者也可以加大力度,将气息化作无形的兵器操持在手,是为以气化剑,只要达成五阶境界,将来真正的兵器在手,攻势必会大增。
此时,张舞天的内息运作转眼便是十周天,滂沱的内息正蓄势待发,当他感觉到体内气息充盈无比,随即大喊一声“开。”
一时间,表皮气孔大开,被解放禁锢的内息喷涌而出,顿时白气成雾将他整个人影遮蔽不见,这时,山巅的寒风吹过,白雾忽然淡化,感受着气息的消散,他迅速将气息回拢,毛孔一张一翕,时而释放时而吸纳,淡化的白雾再度浓郁,任凭山风如何的肆虐,雾化的真气再无溃散,眼见驭气成功,他的双手手掌向天并缓缓向上提起、对合,等双手再度分开之际,一柄雾状长枪赫然在手,此时他忽然从地上跃起,一冲到两三米的高度,手中气雾长枪横扫四野,气雾状的真气顿时四散,山风被打退,一时间以他为中心,强大的冲击力四面呼啸而去。
嗷——
冲击波撞到天奇神树,庞大的树干顿时剧烈的躁动。听到天奇突发声响,张舞天飞速外撤,谁知身形还未停稳,一条粗大的树干引动滂沱的气浪瞬间抵至,眼见躲闪不及,他回身反刺。
轰——
两股冲击波对撞,顿时飞石扬砂,天昏地暗,再看张舞天,他周遭的气息骤然被击散,整个人被扇出几十米远。
此时,远处观战的舞战失声大呼,刚想上前相助,忽然,她惊讶的发现,张舞天手中凝聚的真气长枪却仍然紧握,面目也越发的真实。
“舞天师弟,快快收手。”
也许是风声猛烈的缘故,张舞天并未听到舞战的制止,只见他再度将真气护甲凝聚,手中长枪所指天奇迅捷冲出。
张舞天气息爆发的瞬间,就见天奇神树成百上千的粗大树干从四面八方冲击而来,就听轰然巨响,山巅剧烈震动,草木连根拔起,碎石漫天飞射,哪里还能找到张舞天幼小的身影。
“神树息怒,神树息怒——”
远处的舞战一遍遍大声的呼喊,忽然,扬尘之中一条人影再度跃起,再看那人影周遭的气息此时尽数黑暗,手中的长枪褪变为深红的电闪噼啪作响。
“那个人是张舞天师弟吗?”舞战几乎不相信自己的双眼,眼前恶鬼般的人影居然就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张舞天。
“涅磐——”张舞天忽然大喊。
二字一出,天奇神树滂沱的气息轰然外泄不止,粗大的树干犹如染上病毒般迅速缩水干枯进而折断。
嗷——
此时的天奇忽然再度发出嘶吼,但是这一次的嘶吼远不及第一次那般的聋儿,更像是垂危时求饶的韵味。一时间,百千树干迅速收回,不多时南山之巅再度恢复平静。
此时,舞战的视线迅速锁定张舞天所在,只见他浑身外放的真气早已被手中长枪染成血红并电闪交加。看到恶鬼般的张舞天,舞战一时间忘却了所有,口中喃喃叹道。
“圣尊,十一岁的圣尊,这小子究竟干了些什么?不可能。”
舞战思想间,远处张舞天滂沱的红雷电闪铠甲轰然消散,整个人从半空重重的跌落到地面,就此不省人事。
虽说张舞天激战天奇神树舞战并未向恩师凌人禀明,但是从那一夜起,但凡张舞天在天奇下修炼,这巨松的树干便远远躲开他,在外人看来这神树忽然有了生机,手舞足蹈的效仿人类舞者,着实让人吃惊。
三日后,张舞天苏醒,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抬头看向滑稽可笑的天奇神树。
“舞天师弟,你当真只有十一岁?”舞战问道。
“师姐你说呢?”他反问道。
“那天晚上的你可不像是十一岁的样子。”
舞战此时将那一夜张舞天激战天奇的事情向他说明,就听张舞天哈哈大笑坏坏的说道。
“这个故事好听,我不会让师姐的梦失望的。”
往后的时间,舞战戴添白每日都老早叫张舞天起身晨练,她也告诉了他有关南山别院以及所有弟子的一些事情,她就像个老师,虽然年岁稍轻。
时间流逝总是飞快,转眼又是阳春三月。
这天天蒙亮,张舞天和舞战戴添白如往常一样来到天奇树下晨练。
“能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兵胎神器吗?”舞战忽然说话。
“什么?”张舞天问道。
“还装蒜,那天晚上你手中紧握的深红色电闪将天奇神树吓成今天这样,你可别说自己不知道。”
“师姐,我是真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那算了,反正你又不会离开南山别院,到五宗山较的那天,我一定能看到的。”
“我真不知道——”
“开始向六阶进发吧。”
舞战打断了张舞天疑惑的话继续说道。
“所谓六阶名唤祭符,乃是对身体极限的又一个挑战,修真者在未来的战争中可能会因为真气耗尽而无辜殒命,而祭符则是给其人最后的生存机会,前提,体内真气自由运转三十周天,且本体无疾患,无衰老,只要肉身不灭,祭符之后便可长存于世——”
听着舞战细心的教授,张舞天再度将体内气息激发至全盛,须臾间,运转速度已经达到二十周天,虽然较常人来说如此年轻这样的进度已经很是变态,但张舞天心中的目标却是赶在五宗大较之前达到九阶,彻底解放虚空神器,所以,此时的他根本不在乎内力气息的损耗,因为恨天走之前说过给他服用了一枚可以维持十年之久的尊级丹药,再加上虚空深处源源不断的补充,真是应了那个成语:有恃无恐。
从清晨一直到黄昏,张舞天一刻都没有停歇,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西山尽头,眨眼间内息自主运转三十周天的前提终于达到了。
此时的他内心是何等的兴奋,双手在中空挥舞出太极的痕迹,自然下落到双膝,三十周天的运转速度逐渐稳固不变,周身外放的气息随他心神而动,每心跳一次,气息便匀和的波动一次。旁侧的舞战见到时机已到,忽然咬破食指划向舞天滂沱的真气所在,顷刻,一道血红的符印出现,并随着张舞天内息释放吸纳的频率渐渐淡化至全无。
“这滴血有着恩师凌人和诸位师兄的气息,从今往后,只要是你陷入危难,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祭符便是增强和外界所有事物的联系,感受他们的悲喜,——”
“那岂不就是读心了?”
“读心乃是另外一种心法,精神力战法不能相提并论的。”
“我想学,还请师姐指条明路。”
“先斩断你和丹宗的关系吧。”
“如果我说不,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不可能学到读心术了?”
“可以这么说,最起码你短时间内不会学到。”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等有机会再说吧,丹宗,我不会割舍,你们也不用引诱我。”
他们不经大脑的说话,丝毫没有在意远处正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们不放,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丹宗凌绝,自打张舞天在天奇受罚之日起,凌绝几乎每日晚间都会来此探望,若非凌人有训示在张舞天受罚期间不准任何人探望,她早就现身相见了。不过虽然距离遥远,但是张舞天一字一句她都听在耳中暖在心里。
“舞天,为了你今天的这句话,为师一定会将读心术的心法给你偷来。”
说实话不到两年时间,跟丹宗众人的相处也微乎甚微,但张舞天自己的感觉,起码丹宗的弟子还不至于为了名利勾心斗角。
地点:南山别院羽宗大殿。
“什么?舞天对读心丝毫没有兴趣?”凌人大惑。
“确实如此,弟子已经探过舞天的口风,丹宗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除非——”
说到此处,舞战顿了一顿,此时就听舞光接着说道。
“除非丹宗一脉在南山别院永久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