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一只湿漉漉的筐子留在岸上。我当时眼前一黑,想完了,雪妖一定是被溺死了。当然这些对这件事情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雪妖是个非常准的预言家。”古枫故作轻松地跳过了他和雪妖的经历,直奔主题——有时人们要多么善于隐藏自己的过往隐藏自己的眼泪,无论对别人意义如何,它们始终是自己最重要的宝贝——“她出生高贵,父母都曾经是猫族(大部分猫都是预言家,他们傲慢地生活,远离人群,也远离任何其它的种族,因为骄傲的猫族认为他们是最接近真理与命运的种族。)中享誉的预言家,生的这个女儿更是不得了,她只是修炼了400年就成了猫族中最准的预言家。她说的事情一定会在将来的某天出现。”
“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阿蛮好像糊涂了
“姑姑,你应该还记得她来的那天说了什么话吧?”
电光火石一般,我的脑子回想起了当时的一切。情不自禁地,我打了一个寒战。
“儿子,我在做好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妈要让他们别再和宋理正那个死鬼在一起了,会倒霉的。”
难道……
“她说我们和宋理正在一起。”古枫面无表情。
“什么?!”阿蛮叫了起来,其他的人都在沉默中。空气像浸在冰水里,我猜每个人都感觉一种刺骨的寒意——真相就要来了吗?
“嗯。我相信雪妖就是因为泄露了这一点给我们,猎人才要杀她的。我知道她没有疯,她只是想提醒我。我知道。”古枫说,“我仔细想过了。如果宋理正真的可以使用分离术,我不觉得一个魔灵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他杀死。现在警方说杀害宋理正的是华雪原。雪妖也说。怎么说呢?我相信。因为我了解雪妖的预言准确到什么程度。
“也就是说,我们猜测的那一场移魂,中途一定出了些差错。灵魂的序列一定和他们的原始值不同了。”谢微生冷冰冰地补充。
“这并不是我最想说的。”古枫仍然面无表情,或者他只是不知道他下面说的这个应该用什么表情作语言的陪衬,“我想说的是,雪妖说的那个在我们身边的宋理正,就是那个谎话连篇的魔灵。”
晴天霹雳!
阿蛮结结巴巴地问:“你确定吗?”
谢微生冰冷的面容上也露出了少有的惊异之色。
“你凭什么说魔灵是,是宋理正?那你说,那个宋理正,死掉的那个,那又是谁呢?”阿蛮追问。这时我的房间的玻璃传来哗啦的玻璃破碎声,大家都吓了一跳。我想苍山子这么关心连城这小子啊,明天他才会清醒,现在就来看他的宝贝徒弟?
“谁啊?”梅言贵紧张地小声问我。
“大概是苍山子。不过奇怪了点……”我一面说一面起身去房间。到了门口却不由得大吃一惊,竟然是那个大婶的儿子满脸鲜血地倒在玻璃里。他慢慢地从玻璃里站起来,摇摇晃晃,低着头。同时,玻璃器皿里的魔灵发出了尖锐的啸叫,仿佛在求救一般。
“你,你没事吧?”我问。
“他是谁?苍山子?”梅言贵说。
“他来干什么?”阿蛮奇怪。
“你怎么上来的?”古枫问。我家住在4楼,他从外面就这么直接进来了实在奇怪。
“停下!”谢微生冷冷地制止他,拦在他的前面,“你不能继续向前。”
“让我过去。”一个沉闷、格式化的声音从他咽喉深处传来,“我要过去。”谢微生利落地一把抓住他的手,从背后反锁住他的行动,说:“不行。”
“把他的头抬起来。”我说,很快地走到这个年青人面前。
谢微生用一只手托起了年轻人的下巴。他面孔漆黑,两只黑色的瞳孔放大着,炯炯地闪着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咆哮的低吼,“我要过去。”
“有人对他施用了迷心咒。”我说。
谢微生立即在他的眉心画了一个中止的符号。只见红色的光芒一闪,符号就沁入了他的脑门。谢微生放开了他。我们都以为没事了。先稳住他,再解咒。但中止却像给他打了一针兴奋剂,他的眼睛猛地亮了,动作僵硬但是更加有
微生剑反应快如闪电,再次制服了他。
意料不到地,韩世载的声音却突然从这个人的口中传来,懒散地,邪恶地,胸有成竹地,仿佛和我们在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张丽华,最好让这个小孩放了他。”
我没说话。
“呵呵,不问为什么吗?”韩世载的声音笑着问。
“因为我知道你会告诉我为什么。”
“是啊。我告诉你:知道刚才这个小伙子和警察说了什么吗?他说他妈妈最近只和一个人接触了,那就是你。而且他妈妈在你家疯病发作,影响了你,所以你有这个动机找她麻烦。还有,他说你一直很关心宋理正的案件。当然,不止你一个,他们怀疑我们是不是同伙。哈哈。”
阿蛮:“你真卑鄙。”
韩世载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大笑起来,说:“小姑娘,你真可爱。”
接着他又说:“其实我在他身上下的咒语,你只猜对了一半。我不仅下了迷心,还下了‘命牌’。当然,你显然不会明白猎人所说的‘命牌’是什么,大致就是说今天他做不成放出魔灵这件事,那么他就要死。”
“而且,你要知道,如果现在他也死了,而且死在你家里,那么你猜谁会成为警方最密切关注的嫌疑犯?哦,而且还是两条人命的超级凶手!况且,当那些警察出示搜查令的时候,你说他们要是发现魔灵这么超自然的东西会怎样?”
声音是愈来愈近的,我们回头看去,那个阴影一样的韩世载从一片灰暗中走了出来,面带微笑,手上寒光闪闪——那是他的武器。
“你想怎样?”我说。
“不想怎样。我要带走魔灵的复制品。”
“你想干什么?”
“张丽华,你该很明白,不是我想干什么,是那个人想干什么。不过,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你了解他是多么——讨厌巫族。”韩世载在我身边绕了个圈,“所以,你的决定呢?”
“你能保证大婶的儿子活下来吗?”
“我保证。”他举起一只手,一点也不严肃。
“别相信他!”梅言贵喊起来。
“呵呵,所以你让我保证有什么用。这里有人相信我言出必行吗?好了,没空和你们耗了,放还是不?”
“我相信你。”我说,“你保证了让他活。”
玻璃器皿在我的声音里砰地全部破碎,在灯光里,晶莹地像泪水。
“你这么为他做事,也不会有好下场。”我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张丽华。”他叫住我,“和这个魔灵到个别吧。”
我回头看他,他的眼神仿佛在暗示他不可以说的事情魔灵可以说。
我走过去,对小瓶子说:“再见,华雪原。”
“不,我是宋理正。”
“你很会说谎。”
“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东西。”
韩世载拿走了瓶子,一手抓住那个已经迷失心性的年轻人的手臂,从窗户跳了出去。
钟声在这时响了,12点到来了。一切的梦幻像灰姑娘的漂亮衣服和南瓜马车一样全部消失了。他是恨巫族还是恨我?反正最后都是毁灭,就毁灭得天崩地裂吧。
“哎呀。睡得累死了。”连城醒了。
我们默默地走进房间,阿蛮无精打采地说:“祝贺你。”
“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像打了霜一样?”连城迅速地奔下床,我知道他一定立刻飞到冰箱那里,然后吃完我所有的薯片。
“侄儿,我想我们得做好对付孪生魔婴的准备了。”
“姑姑,我觉得我们一直忘了一个人,就是案发现场的那个大婶,当时铁门并没有打开,围在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死的是谁,那大婶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是‘恶有恶报’?我们被后面的事情弄糊涂了,却忘记了这最初的基点。”
我已经懒得去解释大婶是猫妖,而且还是一个厉害的预言家的事情了。
等等,大婶说的是“恶有恶报”?可是那个死去的宋理正是谁呢?他做过什么恶吗?难道是华雪原,好像事情从头到尾真正作恶的是华雪原,可是那么跑掉的华雪原是阿梅?如果跑掉的华雪原是阿梅的话,那不就是说宋理正当初进行的分离术是成功的吗?
“‘恶有恶报;?”谢微生也捕捉到这点,“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解这些乱麻一样的往事了。”
“对。”阿蛮的眼睛眯了起来,“招魂。”
“你们在说什么?我说的是那个大婶很有问题哦,不过好饿。对了,你是谁啊?”连城奇怪地看着梅言贵。
“梅言贵。”
“也是巫族吗?姑姑你怎么认识的?”
“不是,我是个普通人。”
“姑姑你怎么可以让普通人知道我们的身份。”连城还在喋喋不休。
我想,招魂?是啊,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否则我们得请一个具有灵异脑袋的侦探。
梅言贵说华雪原一定是为了什么利益和宋理正在一起的,而宋理正现在就是那个魔灵,根本不是拥有宋理正肉身的那个人。但到底是谁拥有着那个肉身。这到底是怎么了?猎人对这件事这么紧张。你造孪生魔婴?这么轰轰烈烈的事不像你低调的个性。我不相信你只是为了造孪生魔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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