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龙的判断没错,团团围住营长的人就是铁路帮。而带头的赫然就是在火车上那个踹了杨海娥一脚,又被大回子一刀砍晕的毡帽男,他叫朱三。
“营长哥,我们铁路帮跟你们粮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别逼人太甚!”
营长等人被团团围住,战斗短暂的陷入了僵局。朱三冲这营长喊道。
“艹尼玛的,你们铁路帮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今天把话撂倒这,以后你们铁路帮我见一个收拾一个!”
虽然营长处在层层包围中,眼前的形式对自己极为不利,但却豪情万丈,咄咄逼人。
铁路帮虽然场面占优且把对方围在了当中,但却好像怕极了营长等人。朱三说话毫无气势,唯唯诺诺,对营长显然却极为忌惮。
听了营长的话,朱三扭过头看着自己身后的三个头戴礼帽的男子。目光楚楚可怜,似乎在等待什么指示。
沈天龙随着朱三的眼神也把目光转移到那三个礼帽男身上,显然身后的那三个男人,才是这次事件铁路帮方面的带头大哥。
“姓张的,你别牛逼。我们南下大队纵横全国没人敢挡,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信不信我崩了你?”为首的一个礼帽男,说着话竟然拿出了一把五连发,枪口对着营长,神情凶悍。
礼帽男的话带着辽胶官话的口音。虽然红旗市地缘东北,但是东北口音略淡,而辽胶地区的话则是东北地区东北腔最浓的地方。
“南下大队?”沈天龙听了这个词,心里一惊。
能让沈天龙心里一惊的事情并不多,但是南下大队却是其中一个。
沈天龙在户籍科的日子里,没少研究李国东给自己送过来的卷宗。虽然他身在户籍科,但却一直在为自己去刑警队而做着准备。
听了礼帽男的话让沈天龙想了卷宗里起来“南下大队”这个组织的介绍。
沈天龙清晰的记得,人事部门的老王给自己送南下大队的卷宗的时候,是把卷宗都装在了一个长宽高大约都是1米高的纸箱子里,让两个小伙子给抬着送来的。
光卷宗就这么多,可见南下大队惹了多少事。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刑警队的卷宗中关于南下大队的案子几乎占了三分之一。
“南下大队”其实是一个起源于东北的盗窃组织,他们组织严密,作案手段高明,反侦查意识强。几年间在全国铁路沿线上作案无数,但作案之后又迅即逃之夭夭,一时间老百姓闻之胆寒,谈之色变。
南下大队的人不但洗劫旅客的财物,对待同行也极其霸道狠辣。
小偷几乎可以算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职业之一,当然并不只是东北有南下大队这样的组织。几乎全国各地,成了气候的小偷都有严密的组织。
但是南下大队却极为霸道,他们纵横全国铁路线,只要是他们看上“羊”,那就只能他们“出货”。别的地区的同行如果想要插一脚,轻则一顿揍,重则被打的腿断筋折。
南下大队甚至还做出过把同一辆列车上别的小偷,直接扔到火车轮子底下的恶行!
其做法简直是令人发指!
很多长期出差的旅客都知道这样一句话,“火车好坐,北京难过!”。
过了北京,再往北走就是南下大队的大本营!
因为一不小心,被“南下大队”的偷的倾家荡产的旅客比比皆是。
虽然全国铁路公安布置了天罗地网,对南下大队进行了严厉的打击。但南下大队的头子“黄瘸子”却始终没有被捉拿归案。
现在‘南下大队’的人怎么又跑红旗市来了?铁路帮只是本地一帮盘踞在火车站的毛贼,南下大队跟铁路帮又是什么关系?沈天龙心里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注意的观察着场上的形式。
铁路帮与南下大队的三个人头上都带着帽子。
而以营长为首的粮店一帮人,则各个光头不戴帽。
虽是黑夜,但双方脑袋上的差别太大,所以双方阵营倒也泾渭分明,分的清清楚楚。
见到东北男子忽然拿出了五连发,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营长,沈天龙神情不由得为之动容。脑袋里急切的思索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而营长面对东北男子的五连发,却毫无惧色,走上前一步冲着东北男子破口大骂:“艹尼玛的,有把破枪你就牛逼了?有种你就开枪打死我!”
铁路帮的人见到营长的样子,神色都是一变。他们早知道营长为人极为凶悍刚硬,却不知道竟然硬到如此程度。
东北男子闻言,抬手就是一枪打向了天空。五连发“砰”的一声响彻夜空。
“别(读四声)他妈以为我不敢开枪,弄死你就跟杀条狗似的!”东北男子冷笑连连。
“哼哼”见到长发男子开枪示警,营长神色不变,非但不怕反而瞅着东北男子冷笑连连:“老子玩枪的时候,你他妈还穿开裆裤呢!别尼玛跟我从这得色!”
“你那把破枪还剩四颗子弹吧?我们这八个人,你能全打死吗?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敢开枪,你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营长说的一字一顿,极具气势。
营长声音并不大,但是语调里却透着一股无比的自信。粮店方面算上营长,一共也只有八个人。营长话里的意思,是就算算上自己,己方死了四个。他相信剩下的四个也足以全歼对手!
铁路帮跟南下大队的人加起来起码有二十多个人,而且还有枪。
但是营长的态度却好像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看向对手的神态竟然无比的轻蔑。
看着营长虽处劣势,但却仍然锋芒毕露,豪情万丈的样子,沈天龙心里油然的升起了一股自豪感!
经过炮火犀利的老兵,就是牛逼。老山前线回来的兵,果然没有一个孬种!
营长虽然气势很足,但气势也并不是万能的,毕竟营长也没有钢筋铁骨。
眼见形势危机,沈天龙悄悄的贴着马路边,绕过了当街站定的营长等人,来到了几辆消防车跟前。
在东北男子拿出枪之前,沈天龙对眼前的景象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自信凭借自己跟营长的身手,再加上粮店的那些伙计,拿下铁路帮与南下大队的人跟玩是的。但是东北男子拿出枪之后,形式却发生了逆转。
“武功再高,一枪撂倒!”
牧区的苏禾就是最好的例子,饶是他凶悍无比,饶是他蝉联三届那达摩大会的摔跤冠军,在李国东枪口之下不也束手就擒?
而且沈天龙不能确定,南下大队到底有几把枪。
正在苦苦思索对策的时候,沈天龙看见消防车,却忽然灵机一动。他忽然想起了在老山前线打仗的时候,越军占领了一个高地对己方进行压制。老团长韩建宁带领着工兵的兄弟们夜间爬到了高地附近,直接用水枪就瓦解了敌人在高地前面布下的工事。
虽然战场上的水枪主要用压缩机来驱动,跟消防车不太一样,但是想来原理都是一样的。
沈天龙的目的是夺水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