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有四神君,最最出名,扰得三界鸡犬不宁的那位,即是神君印元。大祸不断,小祸不绝,累累罪行,恶贯满盈,罄竹难书。
顶着四神君的名头,有背景,有实力,脸皮厚,软硬皆施,未尝一败。
被欺压过的神仙冷笑,不说当面报复回去,背地里咒骂两句,扎扎草人,还是干得出来的。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印元还真就惹上了硬骨头,对方来头亦不小,极南蛮荒不毛之地的盘踞的修罗族,自古以来,修罗族便同天界不大对付,隔三差五的骚扰,动手动脚,隔个数百年便是一场战争,是以天家子弟个个在流放之地摸爬滚打过。权当做历练,自上任天帝以来便成了惯例。
习惯于清修的神仙看到凶神恶煞的修罗恨不得爹妈多给生两条腿,跑的飞快。
神君印元这档子事,捅的篓子着实不小。
据闻,他深入修罗驻地,睡了修罗王最宠爱的女儿,还翻脸不认人。修罗王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敲他的骨髓,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派出无数精兵悍将前去杀他。
然而,这只是据闻而已。实际上也被追杀得很惨。
双手难敌四脚,神君印元重伤之余只能逃,不择路的逃到最近的一片仙洲,遇到了一个看上去很是纯良无害的小仙,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三个月,安稳度日之余,老毛病又犯了。。
蓝天白云,草木葱茏。
“这是哪里?”印元仰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睛很是惬意。
白衣少年抚摸着牡丹,半分目光也不施舍给他,一头长发迤逦垂落了一地,像盛开的莲花,清幽潋滟。
印元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牡丹是你的情人呢?”
少年没理他,见他拿出一坛子酒,酒香馥郁,顿时有些好奇的凑过去,“酒?”
印元坏笑,“要不要喝一口尝尝?”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看上去纯良洁白如小白兔一样的少年翻起脸来亦是无情的很,启动禁制将他撵了出去。
从未有过这种遭遇的神君大人一愣,貌似,他被甩了?
头一次。
他坐在云头上,正思考着,要不要回去哄哄他时,修罗再至,煞气冲天,连忙逃命要紧。一路东去,想要赶回龙族属地祁枝山。
洞溟仙境的断崖上,一方青石台,四角垂着竹帘,很是清幽。摆着琴案,崖下风起云涌,涛生涛灭,看不到尽头,就像这浩瀚时光令人震撼。
安静了数十万年的清霜台等来了主人,洞溟帝君倚靠着软榻,双眸幽深难辨,一袭紫衣华美尊贵到了极点,神色亦是淡淡的,数十万年的沉睡让他身心疲乏,他淡淡唤道:
“寒剑。”
“属下在。”一个冷硬的声音遥遥传来。
“一个不留,全杀了。”
“是。”声音倏的远去。
一袭红色衣衫的男子提着酒壶慢悠悠走上来,衣摆上被露水打湿了大片。他毫不在意,行了个礼,挨着竹帘坐下,语音带笑:“这龙神君也真有意思,这千年来,不知道往流放之地跑了多少趟了。”
帘子里没有声音传出来。
男子仰头喝了口酒,抹了抹嘴,隔着竹帘看着他的主人,无声的笑了笑。
还真像啊。
修罗血染大地,无一生还。
印元终究没有逃走,因为天帝直接派人来捉拿他,不由分说,押到九霄雷台,三十三道天罚之雷落下,便是神君,不死也要脱层皮。印元是龙族之主,更是身具上古龙神血脉,三十三道天罚之雷,还要不了他的命,但最少也要休养上数年。
而后,关押到天牢,任何人不许探视,同样的,也没有给出个具体时间,没说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天庭的神仙们不解啊,以往神君也干过更荒唐的事,天帝也无关痛痒的训斥两句而已。这次,理当不该发如此大的脾气。
好八卦的出云上仙偷偷摸摸的和同僚道:“龙神君在何处被抓?”
“洞溟?”
“正是。”出云上仙低声道,“神君胡闹不假,许是扰了那位的清静。”
同僚好奇心上来了,拉着他走向更偏僻的地方,细细问道:“那位是什么来头?连天帝都如此看中?”暗自琢磨着,我等可能前去拜会?
“不可。先帝有十一子,如今,除了今上,还有一子存世,便是先帝最宠爱的小儿子,如今的洞溟帝君,天帝陛下的同胞弟弟。”出云上仙无不得意,“三界之中,有谁比得这位的风光?天家血脉,尊贵无比。为兄今日所言,句句属实,你知便可,切莫传于他人,否则……”二人都将招致灾祸。
“小弟省得,多谢兄长点拨。”同僚连忙记下,却极为同情那位帝君,封地紧临修罗王的流放之地,想来是兄弟阋墙,明为封地,实则流放。
有些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大多数仙官是如此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