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之上,黑龙盘旋,霸气凛冽,杀意毕露。
龙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锋利的龙爪间抓着一个惊慌失措的男人。
凤西脸色刷的惨白,不住地挣扎,色厉内荏的呵斥道:“龙神君你这是要挑起两族战争!你这是违反天条!凤族不会放过你的!我是凤族检察长老!”
冰冷的龙瞳居高临下的俯视他,龙角峥嵘,玄光冷冷,极尽华美霸气。身后云层波澜起伏,壮美如斯,龙神君语气极为蔑视:“是么?本君有何畏惧?”
凤西一个颤抖,濒临破碎的镇定被撕破,“你……你……”天旋地转,他被重重抛在云朵上,眼冒金星,不能站立,再不见那日来龙族祁枝山的倨傲张狂。
一声低沉龙吟,庞大的龙身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修长挺拔的黑衣男子,头束金冠,面容冷峻,眼中的冷意,更甚。
印元走过去,双眸微眯,手掌印上凤西灵台,对上那双惊恐到极致的眼睛,神色越发的冷,一缕黑光一闪,毫不犹豫的探入凤西神识,简单粗暴,快速读取他的记忆。
被强制性破开灵魂表层,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强烈刺痛几乎能将任何人逼疯,更别提龙神君在焦急惊怒之下压根不知道“温和”两个字怎么写。
凤西疯狂欲绝,眼瞳猩红,青筋暴起,却被龙神君神力禁锢,动弹不得。可想而知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一抹火红倩影落到面前,凤梧玥早已看到这一幕,心头冒出浓浓的怒火,喝道:“龙神君!你要做什么?放开他!”说话间长枪一指,就欲挑开印元按在监察长老凤西灵台上的手。
“你如果想让他彻底变成一个疯子的话,我不介意和身为凤凰族皇女的你比试比试。”印元语气冷淡,眼风带煞,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凤梧玥动作生生一滞,看了眼生不如死的凤西,再看了眼神色冷漠的印元,只得收回长枪,语气也冷上三分,厉声道:“印元,搜魂术险恶无比,一个不慎就会使被搜魂者沦为疯子,你到底要做什么?”红唇一抿,继续道,“况且凤西身为我族监察长老,知晓我族太多事情,怎可许你如此对待?”
印元毫不动容,冰冷道:“凤梧玥,凤凰族想与我龙族开战,本君奉陪到底!无论如何,本君今日必须要查看他的记忆!”
“你!”凤梧玥恨得咬牙,却无济于事。手掌握紧长枪枪柄,指节发白。
印元无心关心她怎么想的,一门心思探出凤西的记忆里有什么东西能引起墨霜的注意,剑眉紧皱,冷峻犀利。
印元和凤梧玥在云端上对峙,各不相让。
空旷的神坛空间中,倒地的黄衣男子,模样和被印元制住的凤西几乎一模一样,生不如死,只是更加的想求死,眼珠子暴起,几欲突出。
“这个魔咒,是本座予本座那位好友的,免得他在魔界吃了亏,魔尊得到也不稀奇,不过,却只是一半。”幽莲神主娓娓道来,眉眼一片古井无波的沉静,像极了那万柳谷里一年四季终日清幽静美的幽莲,不言不语的姿态,却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膜拜。
“远古之时,西部莽神族叛乱,毕竟法不责众,杀了主使,其余人,皆被种下神咒。那神咒,是帝一亲自向本座求得的。”
“合二为一,才是真的的魔神咒。”
一念生,一念死。
从无例外。
魔神咒!
听到这句话,鸢尾心如死灰,连挣扎的心思都灭了个干净。
远古之时,三神王之一的帝一独战走火入魔杀人无算的煞神祢施,足足七天七夜,祢施战败被俘,被种下魔神咒,缚于万仞山上示众,那凄厉的惨状,让无数凶神恶煞的神魔为之胆寒,畏之犹恐避之不及。
他又何德何能,比得上煞神祢施?
“嗬嗬……嗬……”鸢尾喉咙里发出残破的音节,徒劳无功的抓着空气,好像要祈求着什么。
幽莲神主后退两步,避开他的手,抬头看向虚空,犹如远山之黛的眉梢轻轻挑起,重重宫殿穹宇在他眼中有若未见,一道身影从瞳孔中浮现,越来越清晰,眸子里的冷漠无声化开,唇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漾出几分绝美的笑意,轻笑一声:“你在找我吗?”
孤身一人无数年,从未有人这样将他记挂在心里,这种感觉很新奇。
就像是在魔宫里第一次神性苏醒的感觉,花都开了。而阳光落下来的时候,却是破宫重逢之时,那人激动的眼神。
温暖,且干净。
他是幽莲神主,也是帝子墨霜。
情之一字,对于幽莲神主来说,是一个从未碰到的东西,未知的,充满诱惑。
印元突然捂住心口,那里突然发热起来,丝丝暖融融的热流沿着筋脉流淌开来,一时间被执念控制的暴虐心神顿时恢复过来,看了眼地上的半死不活的凤西,不仅不理会,反而加快速度迅速浏览一遍。
他真的很担心墨霜,如今他的霜儿神力全无,连自保的实力都没有,凤凰族祖庙危机重重,他怎么能放下心来?不能!必须找到他,争分夺秒的找!
如果是墨霜,他的担忧很正确。
但是,目前控制身体的是叱咤风云的幽莲神主,哪怕不动用神力,他也能做任何想做的事,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这也是他被称为神主的原因之一。
神修道,而他,超出天道,诸神越强,他越强。
控制天道,他能做几乎任何事情。
因此,在古神界,除非他愿意,否则没有人可以逼迫他一丝一毫。连三神王和魔尊都对他以礼相待,不敢有丝毫不敬。只是他性格太冷淡,几乎不关心神界任何事情,哪怕诸神黄昏劫这样的大动乱他都无动于衷,至于平时,都更加不要想了。
也许,真的只有三界毁灭、崩溃,或者别的什么事情,才能让他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