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觞当即跳下他的石头御座,狂奔到屋里抢了月盈的字典查了一下这俩字,后来负手立在自己的桌前,望着窗外笑得十分乐和的凌风,安静得装着月白风清,两只眼努力逡巡地面,看有没有地缝可以钻。
紫炎不肯搭理夏紫晗,夏紫晗当然也找不出别的话来了,虽然是有点奇怪紫炎看着自己胎记那心醉神迷的样子,
但夏紫晗其实不明白这种生来就有的印记其实是什么意义,所以晚风晓月安然入睡,只是没想到再一醒来就是这副光景了。
掀开眼帘,羽睫频闪的模样像是枯叶蝶颤抖的羽翼,其实也是一种美景。光晕里出现的身影扣人心弦地熟悉,是顾莹莹。夏紫晗呐呐不能语,真心搞不明白眼前这是什么状况。
小小的水晶风铃自屋顶正中间垂下来,偶尔轻声吟唱,这还是顾莹莹亲手挑的没错。夏紫晗迟迟没动静,那边一直胡乱收拾的顾莹莹终于忍不住老实不客气地拿自己的脚问候了问候夏紫晗的手,“让地方啦,我要收拾。”
“嗯?”夏紫晗简短地表示自己的疑问,顾莹莹瞟她一眼,“你觉得呢,今天放假不是。”oh,my god,夏紫晗顿觉惨绝人寰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最终还是破釜沉舟问了一句,“顾莹莹,你告诉我吧,我挺得住,今天是几月几号?!”
顾莹莹已经使劲地把自己的衣服团成了球,正在拼命往包里塞。听得夏紫晗一句话,顾莹莹半天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却还是认真地不懂装懂,俯身贴近夏紫晗,眨巴眨巴大眼睛说上一句,“你真想知道呀。”
“嗯,”夏紫晗捏紧了拳头,眉心蹙起明眸矍铄地看着顾莹莹,“你说吧。”顾莹莹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放任视线在她身上逡巡而过,心头划过疑惑,定定地看着夏紫晗按套路问了一句,“不后悔,承受得了。”
夏紫晗看着她,一副莫名奇妙的样子。顾莹莹举手掩唇,搞没搞错,明明本来是你比较诡异好不。闪身继续塞衣服,顾莹莹决定忽略这小小的奇怪之处,随便回了夏紫晗一下,“我是不知道今天是四月的几号啦,反正昨天是汇报演出,you know?”
夏紫晗明眸圆瞠,噌地坐起身来,很想给出否定答复,却只能尖叫道,“什么?!”“什么什么,”顾莹莹白了她一眼,“谁知道你搞什么。”
夏紫晗跳下床去抱着日历看了一眼,还真是那样。夏紫晗心下陡松,还好,她本来以为那边两天的日子这边怎么也过了几天了吧,
那绝对是有好多作业要补的。没想到,夏紫晗快要笑成星星眼,顾莹莹震惊地看一眼夏紫晗怀里紧紧抱着的日历委顿在床边,摇了摇头啥也不说了。
心中思绪万千翻涌,最先想起的就是那句电视剧里常出现的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再就响起观棋烂柯的典故,还盘旋这思绪,如果说速度不断提升是否能够改变时间。
梁任昉《述异记》载:“信安郡石室山。晋时王质伐木至,见童子棋而歌,质因听之。童子与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不觉饥,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持起视,斧柯烂尽,既归,无复时人”。烂柯山由此得名。
夏紫晗觉得那意思就是说那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或者说至少是走得比较慢。
可是真实与虚幻的界线真的不好定义,所经历这些不过一夜之事,何况照顾莹莹的淡定模样自己原是一直在这里的,不然她怎么可能会不发现不对。照这情形来看,倒更像是唐朝沈既济的《枕中记》里记载的黄粱一梦。
轻叹一声,夏紫晗撇撇嘴不屑顾莹莹的积极,你这差几步呀有什么可积极的。倒是我,现在还剩1.75的假期,我再不着急,搞不好就是1.25天的假期了。
可是正打算运起旋风脚气势全开地收拾行李的夏紫晗才一回身,就看到床边影影绰绰的那玩意儿,顿时见了鬼一样,后退两步踢得凳子响得可怜,尖叫道:“这是什么?”
我去,顾莹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是什么事,夏紫晗今天到底是鬼叫个什么劲呐。这样想着,顾莹莹不经意地掀了一下眼皮子,手一抖东西掉了下来,
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指着床边影影绰绰冒头的那玩意儿抖着爪子问了一句,“它怎么出来了?”大概是顾莹莹的动作震动了床,那画卷震颤片刻,身为艰难地伸展开来。
青山绿水间的美人半侧着身子,唇畔一朵笑靥微绽,琉璃的头饰清新自然,尖尖柳叶的形状微微垂着,想来若是有风拂过,那就会像漾着淡淡微波的春日湖面吧。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心头划过这句话,留下的震颤不可言喻。其实夏紫晗早听顾莹莹说似乎有些邪性,因而再不敢看这画的了。可没想到今时今日它居然自己冒出了头,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
若是以前,夏紫晗恐怕还会怀疑是自己记错,不晓得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如今却绝不会这样想了。
须知道,画中那人不正是和自己所见的那紫炎一般样貌,只是没穿这身衣服罢了,看起来也没那么心思淡然的样子,倒显得稚嫩青涩些,完全是精装心动限量版的漂亮小女生嘛。
更糟糕的是并没有人听说过双姝阁,她和顾莹莹那夜之后再去那个地方,看见的却是原来的书店老板。当然说,还是有不同的地方,又进了新的字词句段篇章,和原来那版不是一个型的。
但是,这些无关紧要。所以。
她们是不是遭遇灵异事件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开了,黎以然袅袅娜娜地走进来,神色肃然,这里,有妖气。顾莹莹看着黎以然细心勾勒的眼线,眉眼精致,只觉一阵无力,没好气地来了一句,“干嘛?明明我们才是受惊吓的人好不好。”
夏紫晗眨巴眨巴眼,手足无措地劝慰,“顾莹莹。”顾莹莹不耐烦地转身回了一句,“好啦,我知道了。”
却目不转睛地惊呆掉,也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回黎以然的表情这么诡异却没搭理自己一言半语。
夏紫晗此时正欠身站在两个摞在一起的凳子上大玩杂技,她在房顶上粘了个挂钩,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那个画卷绑到那个挂钩上去。
顾莹莹气得那叫一个怒发冲冠,“厉喝一声,“夏紫晗,你给我下来!”夏紫晗瞟她一眼,嘟嘟嘴说了一句,“哼,我才不要。我要把这个拴上去,它就再不会做乱了!”顾莹莹:夏紫晗!
黎以然自从进了这扇门还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眼看就要不和谐了,还是不得不呐呐出言,“那个,紫炎,我觉得顾莹莹是想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