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却弱了下来,踩着自己的鞋子颠颠地走到湖畔,掬了一捧水预备洗脸,君怀觞喃喃道,“所以说她今天是素颜。”君天下深深地看了君怀觞一眼,真厉害,你看了这么老会儿子居然连这都没看出来。
星云不可思议地转向夏紫晗来了一句,“你觉得流珠其实想表达什么?”夏紫晗撩撩上眼皮子羽睫挺翘淡淡地挥舞着阳光的色泽,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大约是要你手洗吧。”星云动动身体,一脸苦相地抱住自己的身体来了一句,“那还有个被面呢。”夏紫晗皱着小眉头思忖了一小下,干脆利落地回复,“你自己看着办呗。”
星云把脸转向一边,脸上的无奈要多明显有多明显,夏紫晗可真够能糊弄人的,这是有说等于没有说,不是么。
不得不说,星云的阅历和品位决定他注意的点和夏紫晗他们不同。所以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他倒是第一个发现的,一身红衣潋滟简洁却又有着丝丝缕缕缠绕的旖旎之感。对于这样的装扮星云会心一笑,现在确实很流行汉服风,虽然说她这也不算是,难不成是简化版的。
只是当这女生转过那个小小的拐角,星云凝了眸倒是有了几分兴味,现在在这儿参加联谊的可是最高的也就是六年级生罢了,他怎么却不知道这里头还有个能够驾驭魔属植物的。看那棵曼珠沙华散发着迷人的香气随它的主人游走在操场的边缘,和树林的交界地方,雄赳赳气昂昂的小样子,他就感觉郁闷。
好吧,他还可以更郁闷一点,比如都说是曼珠沙华生生世世叶不见花,花不见叶的,可这货这么天真浪漫地绽放着鲜嫩花卉,同时还舒展着绿色浓密的枝叶,这样子真的好么。
倒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植物投手好么。
星云好笑地端起了杯子,可是小一秒杯子落在地上,却没有应声而碎,因为它是纸的。但是星云的震惊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尤其是夏紫晗直接直勾勾地看着他了,就想看出个究竟来。只这一念之间,岁月在指尖轮转,前世今生飞转,可这张脸刻在心底里从不曾被抹去。虽然是颜色亮丽,可还是有云姝的出尘之态,当然没有紫霄那种厉害的感觉罢了,说起来都是被逼无奈。
只是,它却来自更加重要的人,不得不承认,人心从一开始就是偏的,可是也还是多半有缘由的。他想起很多画面,每一个,有她温柔地给她擦汗的,有盖被子的,有嬉戏吵闹的,有溪间戏水的,有哭泣的微笑的,最后却都同归于寂灭。这个人两生两世轮回转容颜依旧都是他的姐姐,也都是先离开的那个人。
“那个,星云老师,为什么你脸上有这么多水呢?”完蛋,眼泪太多了,自己的手都不够使了,夏紫晗倒是挺会帮忙,一直拿俩手抹去星云脸上的泪,还好不太脏只是黏一点。君怀觞皱皱眉真是受不了了,“夏紫晗,恶意卖萌不可取,哭了就说哭了呗,等下,不对,星云怎么会哭?”说完这句话也是作惊吓状,感觉心里乱糟糟的,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啊。
夏紫晗却十分不满地纠结于他这句话,微微侧过脸去,白皙净透的脸颊映着颊边些微蜷曲的刘海,其实她的发倒是润泽乌黑,只是在正午阳光打过来的时候却变成了有些微黄色光晕的温馨模样,微嘟着嘴的样子看起来迷惑得很纯真,“可是看起来他的表情又不像是哭泣。”确实不像是,君天下看看夏紫晗看看君怀觞,意在劝解,而君怀觞这次并不难劝,他已经被星云的样子震惊到了,一直在认真地想,他今天啥坏事也没做啊。
星云坐的凳子他没拆更没抹胶水,更别说有个地方让他架个桶什么的,淋到他。好吧,星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自己从这件事的嫌疑里拆出来。

嗯,确定人艰不拆不是这个意思。

星云看起来倒像是心若死灰了,一直望着操场的边缘。虽然夏紫晗不八卦,但是还是有这种基因潜藏着呢。现在看着某人泪流满面,抓住流珠刚才说的几个点,夏紫晗脑中灵光闪过,满眼粉红泡泡地浮想联翩。说不定是这样一个故事,星云是先认识的流珠的妈,再认识的流犴,那么这里面,这问题可就大了。可能这样,也可能这样。反正估摸着流珠要是听见夏紫晗的心声的话,直接就掐死她了事了。

不过夏紫晗运气很不错,不要说流珠看到她的所作所为想到什么了,流珠压根不在好么。只是君天下看着她这样子有点心惊,且看她明眸若攫皓月之芒善睐若水,就不明白她到底在算计什么。

其实好吧,女生的行为多少有点不道德,其实她带着自己的魔属花卉那么袅娜地迁徙,就是为了选择一个更好的观看角度,只差了站到花精眼前去了。这显然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所以嘘声就此起彼伏了。只不过很快都消停了,原因很简单,不是美女颜值高,也不是说潜力高,只是这位又是一个转学生来的,肯定比他们高阶太多了不是,这个是只有投胎能弥补的了,不过看起来谁都不想。

星云听着这些话心里也有了个想法,好吧前世你佑我,今生我就许你一世欢颜又如何,默默地守护你,只能隐藏在影子的边缘界限。真是,星云下意识地向后靠了一下,差点没倒下,真倒霉,他都忘了这个凳子没靠背。不过你说刚才自己想的这些话,禁不住咂咂嘴自己品味一下,真是悲壮啊。

流珠已经去千蝶舞那里转了一圈,此时归来像是翩然花叶间的可爱蝴蝶一般,轻盈落定,脸上笑靥如花绽放,“夏紫晗,千蝶舞居然还有个弟弟呢,你知道么,不过说句实话哦,你们家里具体什么样我还真不清楚呢。”流珠太兴高采烈,夏紫晗自然对她是没有什么戒心的,一五一十和盘托出,简单来说她出生以后的事巨细无遗,她出生前的事只要是她知道的那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样子差别就显现出来了,星云前世跟谁熟不好说,现在是铁板钉钉的流犴的好哥们,何况流犴在某种角度上来说还管理他呢,所以对流珠的看重自不必说,所以夏紫晗说什么他也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虽然安云默是流犴的朋友无疑,却决计不是他的,恰恰是同学的同学不是我的同学了。君天下倒是看起来很着急,说实在的夏紫晗对此时深深纠结的,真是的,我说话时间长么,碍着你什么了。

好在君怀觞一贯的狂放,笑得朝阳似璀璨调侃了一句,“真是比起我来命苦多了,放心,哥哥以后一定罩你。”夏紫晗张了张嘴却没在说话,君怀觞这话真的让她感觉不太好,不只是不舒服而已,还很不放心呢。君天下终于如释重负了,夏紫晗觉得有点尴尬,于是问了流珠一下,“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啊。”流珠飞快地睃了君怀觞一眼,示意他别说话,她想夏紫晗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所以她应该安慰一下只是时间不太够,她也说不出假话来。
然而娇花照月般的人儿到底还是笑意盈盈地找到一句自我感觉良好的话来,“没有啊,我觉得曲折而动听。”这感觉有点怪,就好像看着破碎的万花筒,流珠这意思总不是说听得很happy,有新段子再来一个吧。好吧,夏紫晗也觉得自己执拗了,一时间努力避开这思维,转着杯子说,“还不就那样,你们不也是么。”
君怀觞那个摇头动作幅度很大,夏紫晗心道你咋不把脑袋甩掉算了。至于流珠深深隐藏在她美少女的外表之下的中二气息顿时暴露,表情扭曲的程度让人心生讶异,夏紫晗诧异她怎么能做到的,“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你以为是看电视呢。”夏紫晗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可能是忽略了一些点,连忙分辨,“我没开玩笑。”“嗯,我知道,所以是挺值得同情的,”
夏紫晗放弃沟通了,她不是想说这个可不可以。
解散的时候,星云向着人家六年级女生那边冲过去,君怀觞在流珠耳朵边上坏笑着说了两句,然后流珠恼羞成怒地锤了君怀觞两下,夏紫晗眼睛一亮,结果流珠转瞬间就换了神态娇羞地对她来了一句,“夏紫晗,我先跟君怀觞走了。”君怀觞也看着她腼腆地笑了一下,小一秒两人就绝尘而去了。夏紫晗觉得自己心里的草地放牧的区域似乎大了一点,瞪圆了眼睛阴晴不定地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心道怎么着后有猛虎啊。
林间路万物复苏ing,虽然春风声势不小,可惜过了一冬的树枝也是遒劲非常的,咋吹都没用。夏紫晗则为了身旁人的话皱起了眉,低头咬着嘴唇琢磨了半天,方才抬起头两只眼睛瞬也不顺大方地望定君天下这才问,“这么说,就算我们是闺蜜也不能说太多了。”君天下悍然颔首,夏紫晗十分不解地继续追问,“那为什么?”
君天下理所当然道,“当然是预备着开撕啊,你们俩绝交过这么多次,一定互相抖落过许多不是。”看着君天下坚定的表情,夏紫晗只能认真地摇摇头,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没有。”
君天下一滞,受不了似地反驳,“怎么可能,绝对有的,”可再看一眼夏紫晗七彩流溢就快爆发目前已经超神似颜彩铺子的那张脸,君天下把下面的话咽了,却还是有些坚定地嘟囔着,“那是你不知道。”
夏紫晗只好当做没听见,君天下下面的话却是越发真诚,“反正是不要再说了,不然可能流珠身边的位置就会被千蝶舞挤掉呢。”夏紫晗本来都大踏步向前走不回头了,听见这句话飞速旋转,发尾飞扬曳出美丽的弧形,脸上的表情却是惊不可遏的,“怎么可能?”夏紫晗的眼睛越发迷离像是闪耀的小钻石,小小的雾气弥漫真心伤悲,却是向着君天下的方向迈上两步,“怎么可能?!”
好吧,这回靠着树抬着一只脚歪着脑袋的君天下一下子生龙活虎了,腾地站直身体眼神锐利,难得那么强势地说话。“既然是更有力的盟友,干嘛不舍弃掉弱势的棋子?”夏紫晗一时为他气势所掳,弱弱地撇开眼嗫喏道,“可是我说的是是实话啊。”某人瞬间闭上眼靠上树干揪起眉心揉成一团,整个表情痛苦得好销魂,“就是实话才可怕啊,如果不是真的不就没事了呢。”
夏紫晗心神慌乱眼波频闪,心里其实是承认他的话对了,嘴上却不这么说,反倒抓住一点有力的反击,扬起下巴来说,“你说错了一点,流珠就算是和我决裂了也不会和千蝶舞混到一起的,除非被逼无奈。”好吧,君天下眨眨眼,确定夏紫晗对着几句话是真的很有信息,毕竟她的脸都快贴到自己脸上来了,这么近的距离会不会不好意思,好在时间不长。
看着夏紫晗翩然离去无比坚定的背影,某人这才找到重点,喃喃道,“问题是你都被三振出局了,还这么关心剩下的故事干什么?”
而星云。
“你去哪,我来指路。”星云帅气逼人地几步迈到星蕴面前,身段相当不错,当真是窄得能穿门缝,高得能摸门梁。星蕴认真地盯着他,眯起眼来在阳光下隔绝尘埃,深深地思索他的话可信么。好吧,这不能怪她,实在是无聊人太多,第一个问题这家伙的身份是真的么,第二个问题这个人到底安得什么心她也看不到啊。
星云自然想不到她心里转的这些念头,而星蕴总算是觉得星云聊胜于无,所以也就应了下来。“所以说,您是接引老师么?”女生的发上蹿下跳地张扬着着活力,女孩俏皮一笑眼底笑意明媚,单纯简单地问。星云板直了唇线郁闷至极,眼睑微微垂下心头不悦,搞什么啊,他就知道佛祖有接引佛祖,不要搞得他跟知客僧人似的好么。
星云不言,星蕴想到一些别的,心下掠过一丝算计,那么大约她跟星云都是古武城堡的人吧,只不过星云或许隐藏得太久了所以不愿意。哦,好吧,她不是主脉的人,才不在乎这些呢。只是,星蕴不由心生警惕,如果说星云现在是感应到她身上古武一脉的特殊气息,不相认却极力试探的话,那他是要做什么。
星云却终于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哦,”星蕴略显慌张地应了一声,然后矜持开口,“星蕴。”星云没对她的意兴阑珊没什么意见,毕竟后面事情还多着呢,一时的茫然无措也是正常。“那么你是转学过来几年级?”这个问题某人是背过千百遍了,所以脱口而出顺溜得如同行云流水样,她说,“我是倚天的二年级生,现在是来上五年级。”
星云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倒,星蕴惊愕莫名,把他帮忙拎的唯一一个袋子也十分坚定地夺了过来。虽然说星云真的很热情很客气,她也渐渐相信了他的正气凛然,再说了他就是不那么正直也不会对一个袋子下手,可是。她还是不好意思让人帮忙拎太多不是,所以只给她一个罢了。
可她现在怀疑她的袋子简直会千斤坠的有么。
“你还好吧?”真真假假总要装一点,星蕴拧着眉头柔言细语地问,星云十分尴尬地点头,木有办法,其实他觉得比自己更加强悍的是星蕴好不好。这句话她说得这么顺利成章不会比较奇怪么,五分钟后星云终于还是问道,“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没什么啊,”少女的身段像是抽条的柳树一样婀娜柔韧,笑若柳叶轻颤,“就是说想要沉淀下来,然后蓄力吧。”星云表示了解地点点头,其实什么都没能明白。
其实也不是没有各种奇葩的例子,只是比例到底少,遇到了难免奇怪。像是留级的话,最多的是高三完了,次多的是初中完了,剩下的不规则留级也有什么高二升高三留级的,当然了幼儿班升一年级原来也是刷人很多的,但是自从改了好几年的幼儿园制之后也就没这么厉害了。
当然了,这也是他的浅见不过是一家之言罢了,总还是有不按常规出牌的。他有一个校友的校友的校友,上了三年初中三年高中再上三年初中再上三年高中。不能说什么是绝对错或是绝对对,他的基本功是很扎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