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夏紫晗也能安慰自己,好歹她要努努力还能看出个笑模样来呢,那人家真正长得喜庆的多惨,就算是哭了估计别人在安慰之前还得深深地问上一句,“你是哭呢吧,不是乐吧,要是笑的话就当我没说。”
真是惨绝人寰啊。
但是夏紫晗现在透露出的这种钟灵毓秀仙气缭绕略有威严的模样轻松hold住,感觉真是有够混淆。举起蜡烛,银质的小烛台雕成竹子模样,荧惑实在难以忍受夏紫晗的审美观,但也没有办法,然后从箱子里找出一株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草,嗯,看起来是草的样子,只是看起来像是株仙草,因为隐隐约约的有光华流溢啊,就像是自带萤火虫特效。
荧惑眼中掠过激赏,这就是养魂草,果然不是凡品,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凝聚起来的那些灵魂碎片灌注到了植株里,这才嘘出一口气来,对着烛台植株枯坐良久,眼中流泻过了太多东西,最后却没能归于寂寥,而是隐忍成了暗潮。
你没变,我没变,我们到最后才懂这一点,所以注定悲哀。
6月21日,这个学期就要进入结束倒计时了。
还是黄昏。
夏紫晗或者说是荧惑对着养魂草痴情凝视,眼中的泪沾到它的叶子,渗了进去。那养魂草吸收了她的泪水一时间光华越盛,只是荧惑现在是不哭还不觉得难过,这一哭竟是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地淌下来,因而竟是没有看到。那可怜的养魂草心里急啊,终于攒足了力气来了一句,“惑,别哭了。”
荧惑滞了一下,冷不丁地抬起头来抱起桌上的小花盆激动道,“修,是你么?”作为一株草,修深深地感觉到体内的无机盐流动都不对头了呢,急忙阻止道,“惑,有话好好说,先把我放下来。”萤火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讪讪地放下他来,修的一颗没有形体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至于尴尬至极的荧惑,现在的表情倒是真的很像夏紫晗本尊,嗯,十成十。
所以当顾莹莹终于从教室哼着小调蹦了回来的时候,推开门并没觉得夏紫晗有多么的奇怪,只是觉得夏紫晗对着古物沉思的状态真的很可怕,于是掩上门噘嘴怨懑道,“夏紫晗,跟上回那幅画还没长经验,现在怎么还敢碰这些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晦气东西。”
这句话一出,顾莹莹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夏紫晗的反应很奇怪。按理说,夏紫晗要是听见这句话一定会摆出那个不死不活的表情,淡淡地来一句,“怎么说话呢,这是古物。”那个态度真的很讨人厌。
可是现在夏紫晗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居然不理她,难不成,顾莹莹猛地咽了一口口水紧张了起来,圆圆的眼儿瞪起,猫一样踮着脚向着夏紫晗走去,该不会夏紫晗跟上回一样又是被魇住了吧。你说她要是舍弃她是为不义,可是要是不舍,她也怕好不?
荧惑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真不知道这个又是怎么个意思,反正她明白这俩是般二,木有区别,所以登时飞飚警惕指数,看着顾莹莹像是松鼠似地试探着来到桌前,伸出手居然触上那盆鲜嫩欲滴的养魂草。然后。
Okay,OK,然后顾莹莹就明白为什么有一句话叫做然后就没有以后了。
她现在就是。
谁的力量汹涌澎湃,排山倒海而来,顾莹莹跌坐在地,惊恐失措地按着自己身侧的地板。仰起头看明暗交迭的光线中,长裙缓带凛然而立的女子,古今结合效果好,仙子出尘临风而立端的冷艳绝伦,但是。如果真的说夏紫晗直接质变了,实力突飞猛进了,顾莹莹一点也不会在意。但是。
这张陌生的脸到底是谁的?!
还附带各种光影明暗,虚实填充效果,您这是仙女牌贞子,要分分钟吓死人的节奏吧?!
幸亏顾莹莹反应得快,连滚带爬地起来,再不考虑什么多余的问题赶紧地溜出去,不然怎么着,她要是遇上的是饕餮,难不成她还要笑容可掬地问候一下您中午需要加餐么?
当她傻缺啊?!
缺也不能缺在这个地方好吧,这可是要命的事儿。
至于夏紫晗,哦,不,该说是萤惑了,此时倒是柔情必现,小心翼翼地将养魂草放到了桌子上,担心地问,“修,你没事吧?”停滞的时间给人的感觉似乎是某个透明灵体在深入思考啊。其实也是的吧。
过了不久,终于传来一个波澜不兴的声音,“无事。”“哦,”荧惑似乎有点失落,只是失去过的总觉得格外美好,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承受一次失去他的感觉,所以不愿意再去争吵,转转眼眸,眼底的光像是暗色锦缎上繁复的绣纹,荧惑想了会儿子,终于找出了一个安全话题,“我放在桌上的红楼梦你看了么?”她说的是一本电子读物。
“嗯,”透露出轻松愉悦的声音,却还是依旧慢条斯理,“看了,你不是设置了滚屏么?”“对啊,”荧惑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只是没明着夸奖自己。翠绿欲滴的叶摇摆两下,有一点点无奈的意味在。“只是,你能不能给弄一个翻译的?”“翻译的?”荧惑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心道难不成说缺魂就是这个样子的,要知道这是最简单的白话文了,她都能看懂好不好?!
“那个,修,我好像不太懂你的意思。”荧惑眉头拢起,让人想要替她拂去哀愁,可惜这盆草显然没注意到。“就是这上面有好多壁画特别少的,”也就亏了荧惑见多识广,一听就能明白,反正要是夏紫晗听见这句话会简单利落地反驳,“不可能,你说的错别字可能有一两个,不能到处都是!”
荧惑秒懂他的意思,试探着问,“你是说简笔字?”“嗯,”某人的声音有点闷,“那些文字从咱们那个时代到现在都几经变迁了,简直的一部进化史都写完了好不。就那个,你说那叫什么来着。”“繁体字?”“对,就是,我能知道那个就不错了,你是认为我封印的这些年还研究这个来?”,石化ing,荧惑木讷地听着,不敢相信一直风度翩翩的那位现在不过是这么几天,就变成这么的。
简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所以说你自己是墨还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