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强大的冲击,刚刚露出蔷薇盛放一般笑容的荧惑忽然就敛了笑靥,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一瞬间虚化,然后再抬起头来时神态已经很焦急了。“你等着,我记得夏紫晗有本修订版的,我给你去拿,时间快来不及了。”修沉默,看着她的背影,其实他的内心是纠结的,又是夺舍重生,然后呢,又是屠戮,就算不说这些好了。
他也觉得夏紫晗可怜得紧,干嘛这两辈子荧惑都是选中她呢。可是心底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那不废话,当然因为她们的灵魄和身体的契合度最高。
可是他又希望这样下去,转换了时空变成这样的存在,再回过头去想过去的那些年月,就像是大浪淘沙出的金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何况,总是见到的荧惑,他忽然就想如果当初她不那么骄傲,他不那么桀骜,这结果会不会好一点,至少不会自相残杀再难回头。
可是他忽然就想要苦笑,那是不可能的吧。他没变她没变,只是可惜他到最后才懂这一点,所以注定悲剧。可是。
目光犹疑地投注到荧惑身上,她还不懂,一心执着,他忽然就悲悯,却不能劝慰。
终究是自己的心自己懂,别人的安慰能管什么用,所以谎言就应运而生了。可惜是人心隔肚皮,你我两不知,所以就算是欺骗也不过是。
你不信我不信你不懂我不想懂,都还好。
最温柔的害。
只是,三分钟后。
夏紫晗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对着小时钟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揉手臂郁闷得可以。可是修自己也郁闷得可以,荧惑是搞什么啊,拿了一本精装的简体字和繁体字的对比来,她真觉得他这一脑袋的小草叶能翻动。好吧,试试就试试,可惜他试了,结果就是根本够不到嘛,那就只好干脆利落地怒了。
夏紫晗左望右看,最终看到眼前奇幻一幕,这个不知道她和顾莹莹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一盆青草,现在正散发着奇异的光芒美轮美奂样,简直是传说中的绛珠仙草啊,只是。
这个造型是哪里不对,好像是群魔乱舞状。等等,夏紫晗唰地直起身体瞄了一眼窗户bia哒bia哒地眨眨眼,再转过身来再看它,真的没风啊,那它这是欢跳个什么劲儿。难不成?夏紫晗心念一动,眼中焕发出异样的神采,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奇花异草不成?!狂风瀑布汗,夏紫晗的脸都快贴到养魂草的叶子上了,修差点没吓个魂飞魄散,她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历史老师是个面貌清秀骨骼清奇的女老师,然后他们就起哄说她和数学老师忒像,然后把人家气哭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等到那节下课的时候,人淡定地宣布把第三章抄三遍当课后作业,连小字都要抄,抄不完她就要去找安诺。当时教室里真正套一句被用久了的话说,鸦雀无声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等她走了,凌云拼命地望了半天,登时脖子都长了一截,最后发现她是真的走远了,才把自己弯成一道彩虹,把嘴送到了夏紫晗耳朵边上,当时没把夏紫晗吓死。“我问你,我记得那个古人说过小人和,和什么来着,反正是说人不好的那种,你那回说过我,你现在学来听听。”
夏紫晗看着他那逗鹦鹉一样的态度,不动声色地直起身体靠上后面的桌子,忽闪着眼睛看着他,眼里全是问号。凌云知道她是起了疑心,当下切了一声自己坐回凳子上,笑道,“我就知道你觉得我是要说你,那不是啊,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夏紫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做错事还原谅我呢,不过无所谓至少凌云不会再挑衅了不是,别的她无所谓。夏紫晗淡淡地说,“那句话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哦耶,就是这句,”凌云兴奋地一拍巴掌,夏紫晗撩撩眼皮子看过去,这种从下往上看人的慢动作让凌云感觉自己被深深地蔑视了。但是凌云却突然冷静了下来,当然似乎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猛然站起扫了两眼,然后慌张地问夏紫晗,“历史老师没回来吧?”夏紫晗摇头,“没有。”感觉都有点烦了,实在是不知道凌云是要干什么。
“那就好,”凌云惊魂甫定地坐下来,然后又是慢慢地凑到了夏紫晗跟前,这接近的速度倒是安全速度,所以夏紫晗无心闪躲。便听凌云故作神秘道,“咱们历史老师就是既小人又女人,我以后再也不敢惹她了。”夏紫晗眼里闪过不赞同的神色,干脆利落道,“你本来就不该惹。”这话刚一出口夏紫晗就后悔了,干嘛要招惹凌云啊,现在只希望他没听到就好了。
可是这时凌云显然已经听到了,本来身体转到一半,这下倒好,这货干脆利落地补充了一句,“你也是一个类型的。”夏紫晗登时绝倒。
至于珍珠。
月黑风高夜,冷云阡听到外面的响动赶紧地召唤珍珠,让她去看看。结果,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珍珠哼了一声就是不理她。冷云阡一滞,感觉更是愤懑,可没想到再连声召唤几次,人干脆不理会她了。无奈之下,冷云阡只好自己去看风里摇摆的枝桠了,安云默这才睁开眼,慢条斯理地走到珍珠身前蹲下看着它雪白的皮毛如雪狐一般可爱,灵动的眸子里全是疑惑,不由温柔笑道,“自从有了你啊,紫炎滴妈终于学会看家了。”
似乎听出这戏谑,珍珠不好意思似地扭捏着趴下了身体,目光犹疑处羞涩之极,坏主人,你这是在给伦家揽仇恨么。
至于冷云阡,某次愤愤总结道,“我就没见过这样的,每次叫它去巡逻,都不搭理我。有一次给它改善了一下伙食,说让它站起来,站起来了,结果我说去,跑跑,她又趴下了。”安云默点头,默默地吐了个烟圈,似乎颇为享受似的,然后补充了一下,“有一次我不是说让它绕场一周么,结果我到门边一看,人早回了窝了,我觉得它这举动是有特殊寓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