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子轻飘飘地向着自己的方向来了,梦澈能感受到她那一双眼几乎夺魂摄魄。似乎看到自己了!梦澈吓得一缩,收了灵石,藏魂镯自然不再发出光芒。



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梦澈忍不住想,这到底是妖还是鬼还是画作长期修炼出来的灵魄,会不会伤害蓝璧和冰刃呢。


想到这里她有一种冲出藏魂镯的冲动,可到底按捺住了,实在是这个女子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紫裳女子来到蓝璧和冰刃榻前,直接略过外手的蓝璧,抚上冰刃的容颜,深情款款道,“雨峦,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冰刃不知何时睁开眼,看到紫裳女子,缓缓坐起来,心里很是觉得不对劲,心里才着这女子应该是鬼魅之类的,却还是问了一下,“你是?”


“雨峦,我是青漪,这个名字是你起的,你说因为我是绿色的飞行类,所以这个名字是最妙的。”冰刃张开嘴想说什么时候我认识得你,却被纤纤玉指遮住了唇。


女子轻柔磁性的声音伴着晚风,如同人鱼唱晚,这诱惑,勾起人心底最深的魔性,叫人不顾一切的沉沦。她说:“我知道你会回来寻我的,不枉我等待千年。”



冰刃看着她却渐渐朦胧,跌入到了无边梦魇当中。梦中的男生睁开眼,看阳光透过竹制的窗棂散落进来,踱到桌边看到昨日写的字如今墨痕已干,出得屋来看池中莲花美不胜收。



迎风震颤的花卉,浅粉纯白都有,配上碧玉也似的荷叶,舞成绝美的画。绿荫成片,亭亭如盖的树木遮天蔽日,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小桥流水人家,木质的小桥既不很宽,也不会太过拥挤。





小小的房子,尖尖的顶,错落有致的几间屋。雨峦种了遍野鲜花,倒都不是什么名种,然而姹紫嫣红开遍,浅的粉、深的紫、新的绿业已相映成趣。


雨峦舒展了一下身体开始给花卉捉虫,却无意间看到一只嫩绿的螳螂,他拧着眉伸出手想要捧它到掌心,却见那螳螂惊慌失措地后退两步。


雨峦叹了一声,俊朗的脸上满是无奈,“你别这样么,我是真的想帮你。”螳螂伸出前腿来犹豫地触碰他的手心,雨峦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意,将它捧在手心,惋惜道,“你的翅膀受伤了。”



雨峦小心翼翼地给它上了药包扎好,螳螂趴在桌子上彻底郁闷了,他简直把它包扎得动弹不得,这哪里是在帮忙。


雨峦不知道它的心情,还以为它很开心呢,摸摸它的脑袋去捉虫子,放到它的面前,雨峦犹豫地叹息一声,“唉,一样是造孽啊。”



螳螂在那一瞬间气得够呛,你以为你吃素你就不造孽,植物也是有感受的捏。

雨峦不知道此刻螳螂心中感受,径自去湖畔又折了一朵荷花,连着茎秆叶子一起插在白瓷瓶里,把螳螂放上去,自己磨墨写字去了。


螳螂在叶子和荷花上爬了会儿,静下来看雨峦写字的样子,他认真的模样居然很吸引人,螳螂伸出前腿托腮凝视,直到日落西山。



时间一天一天过,在雨峦和螳螂共度的222天后,雨峦有一次出去买必需品,螳螂便跳下地来摇身一变,一个美丽的绿衣女子出现。


螳螂扬起袖子转转步子感觉蛮好,拿起书生的铜镜照照自己的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绽放如花笑靥,知道书生去了集市上,螳螂认真琢磨了片刻,一拍手决定去和他偶遇。


天朗气清,螳螂来到繁华的街市,偶尔有人赞一句“我从没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别是妖怪吧。”“开什么玩笑,你看见哪家妖怪长这么好看。”


螳螂忍不住掩唇一笑,更显明艳不可方物。有卖绢花的摊子,也有卖竹制品的摊子,但最终螳螂莲步轻挪,停留在卖木钗的摊子前。



“像是莲花之类的绢花才好做呢,这种小颗连在一起的茉莉花反而不好弄才是,要不你要这牡丹?”


螳螂朱唇轻启,“哪个是牡丹?”“这个钗子是牡丹的。”螳螂才刚将那木头雕的牡丹钗子捏到手里,就被一股大力直接撞到了摊子底下。


“对不起,姑娘,对不起,你没事吧?”在被拽起来的一瞬间螳螂是无比愤恨的,可在看到书生的第一眼的时候她就无言以对了。


居然是这个家伙,喂螳螂虫子都嫌造孽的书生,难怪自己这么倒霉呢。怒气消减了大半,螳螂在书生的搀扶下站起来。


螳螂轻声说了一句,“没事。”书生看看她手上的牡丹木钗,小心翼翼道,“这花虽然好却未必适合姑娘,”说着挑了一枝莲花木钗插到她发上,在那一瞬间螳螂忽然感觉到自己两颊的温度,不敢去看他的脸。


书生回到家发现螳螂不见了好一番伤心,却不知道她重新变回螳螂的模样,伏在竹屋旁边的花卉上,静静地看着他。



这一日螳螂来到山顶上吸收月华的灵气,月华如练入她体内,螳螂暂停了运转灵力感叹一声,“这个地方真是灵力充沛啊。”


低头四下望去,看到一只雪白的狐狸眼巴巴地看着她,螳螂吓了一跳,“你是?”白狐坐到她身边郁闷道,“这是我平时修炼的地方,被你占了。”



螳螂瞬间尴尬,“我不知道。”白狐两只前爪摁在螳螂腿上,眸光璀璨地和她对视,“算了,我修炼二百年了还没能化成人形,你呢?”


“我修炼了一百年多一点。”螳螂看着郁闷的雪狐却无法安慰,只好摩挲了一下它的皮毛,被她一把攥住了手,摇着尾巴的样子好像大型犬,“妹妹,咱们也算是有缘分,不如结拜吧。”


螳螂想了想,“好啊。”所以这两个真的歃血为盟了,白狐抱着受伤的爪子委屈,螳螂揉揉它的毛,逆光里少女的模样娇俏动人。



螳螂坐在稀疏的草地上,尚未完全枯败的野草在她身下垫了厚厚的一层,临近正午的阳光晒得它们很暖和,坐上去温暖而舒适。螳螂收拢裙摆坐下,脸上的神情柔和而静谧。



摩挲着白狐的皮毛,螳螂轻轻地眨了眨眼,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投在她脸上小小的一片阴影。偶尔她会和白虎说起雨峦,有时她会变回雨峦的原型回到竹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