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剪光气急,往前站了一步对那男子吼道。
那男子一愣,随即嗤笑了一声,竟伸手推了剪光一把:“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本少爷说话?!”
那男子身后的仆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远远瞧了瞧大殿内的各位贵人,便悄悄的凑到男子耳边提醒道:“公子,这里面都是些娘娘公主,还是收敛些吧。”却不成想此言一出那男子气焰更是嚣张了起来,冷哼一声道:“在各位娘娘和公主面前自是要收敛这些,可这又是哪冒出来的野丫头,还敢对本公子的话置之不理?”
“你这小子……”吴猛自刚刚凤无华的一番话,心中对她的态度早已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见男子如此无礼,心中不仅有些恼怒,正想出言替凤无华教训他时,却被凤无华拦了下来。
只见凤无华缓缓起身,看着掉落在自己桌旁的一块木牌上刻着一个‘谢’字时,心中便将这个男子对上了号。能上的了如此晚宴的谢家只有一个,十成十的便是那谢璟的弟弟,谢玄。
谢玄年方弱冠,仪表堂堂。因为是太傅夫人的老来子,生来便极受宠爱,也因如此性子被惯得骄纵不堪,不学无术。再加上其大哥谢璟有着晋国第一公子的美称,便多多少少沾上了那爱屋及乌的好处,更是堕落得心安理得。
每日尽管眠花絮柳,纸醉金迷。今日宿在醉春楼名妓烟儿的榻上,明日便约了不知哪位官家小姐一同踏青。老太傅为此吹胡子瞪眼发怒好几次,偏偏又被这谢玄的嘴上功夫哄得没脾气,一边斥着“逆子、逆子。”一边又不忍心过分指责,只能作罢。
凤无华想到如此,心中对谢玄的厌恶又高了几度,只见凤无华微微俯身用两只手指夹起掉在地上的令牌,伸手递给谢玄。谢玄见凤无华服了软,面上更是得意的不行,嘴里嚷嚷着什么“还算识趣。”便伸手去接凤无华的令牌。
却没想到自己的手指刚碰到那令牌的穗子,凤无华便抬手将令牌扔出了门外。凤无华的座位本就是最靠门的,门外便是数十阶台阶,令牌便咕噜噜的一阶一阶的滚了下去。
“想要令牌?自己下去捡。”
谢玄一愣,见凤无华如此羞辱自己心中的火气腾地便涌了上来,声音也愈发大:“你是哪门哪户的竟敢如此羞辱本公子?!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给她绑起来啊!”
凤无华冷笑一声,还站在原地不动。谢玄见身后几个仆从都犹犹豫豫的不敢动手,索性自己撸起袖子就要去抓凤无华。还未等剪光绿晴反应过来,只见凤无华突然将折扇合起,以扇骨处狠狠打向谢玄的手指,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响伴随着谢玄痛苦的嚎叫。
谢玄的手指竟如此被打断了一只!
这一声虽引得殿内大部分人回头张望,可凤无华却不做停,一个旋身到了谢玄身侧,又用扇骨接连打向谢玄的手肘和膝盖关节处,谢玄受不住力便跪在了地上。
凤无华这时才直击谢玄面门,她最厌恶的便是男人顶着一张花架子到处招摇撞骗,可就在扇顶几乎碰到谢玄那张俊朗的容颜时,却突然伸出一管玉笛挡在了前面,似乎用了几分内力,凤无华收不住劲往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还请三公主饶我这愚弟一命。”谢璟在谢玄身后现了身,见凤无华一脸怒意:“愚弟不知三公主身份,冲撞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公……公主?!”谢玄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也顾不上手上钻心的疼,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好一个谢家,先是谢玄羞辱皇家,再是你谢璟竟对本公主动用武功?”凤无华不怒反笑:“谢太傅倒还真是教出了两个好儿子。”
“三公主,老臣这两个孽子惊扰了公主,还望公主多担待着些,回府后老臣必将好生教训他们!”发生了如此大动静的事,谢太傅自然也现了身,见谢玄被打成如此模样心中不免的心疼,可对凤无华却依旧道:“还望公主看在老臣的面子上,饶过他们吧。”
“教训?如何教训?据我所知这谢玄没少干些伤天害理之事,你身为他的父亲不管不教暂且不说,如今这谢玄竟敢命令本公主替他捡东西,还口出狂言要绑了本公主,这岂是你一句道歉便能草草带过的事情?!”凤无华语气愈发冷了起来,看向那谢太傅的眼神中也多了些狠厉。
那谢太傅也是一惊,他本以为这谢玄只是行为之举间让这三公主看得有些不顺,却没想到谢玄竟如此大胆,这若是三公主成心计较,安上一个对皇家不敬的罪名,那便麻烦许多了。
“父亲,我方才并不知道公主身份,若是知道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如此啊。”谢玄顿时有些委屈,哪有公主会坐在最靠门的位置,况且他也从来没见过,便以为是那家的庶女来凑热闹。
“这……的确是小儿的错,老臣不该为他们推脱,不知公主要如何处理呢?”谢太傅额间有些冒着冷汗,恭恭敬敬的向凤无华问道。
凤无华自是不能真的按冒犯皇家的罪名处斩了谢玄,这谢太傅的关系她还是想攀上一攀,若实在攀不上,这要个人情也是极好的:“本公主可不是那得理不饶人之人。只是谢太傅,贵公子可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和本公主一般的好脾气,还请好自为之吧。”
这晚膳还未开始,凤无华便闹了这么一出戏,淑妃自是乐得清闲自在。吴猛也没想到方才同自己说话的竟是位公主,一面懊悔方才自己的无力,一面又不知道该如何同凤无华开口。
“吴将军不必拘束,我也不是处处与人摆架子。”凤无华落座后轻声道。
吴猛这才缓了一口气:“方才见公主似乎会些武艺?”
“三脚猫的功夫,对待谢玄那等地痞流氓还可以,但凡碰到有些内力的都白费。”凤无华倒是有些大方的自嘲道。
“……”吴猛一时语塞,似乎公主的这个形象还是让他有了些隔阂:“公主方才的计策不错,可是我这猪脑子,愣是想不出什么点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