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你还在。竺修泽在心里说了后面三个字。他久违的感受到心里的悸动,心脏的不正常跳动仿佛在印证慕容荀所说的话,一语成戳。
“那天我彻底毁了那地方,将那些人一齐送入监狱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究竟是什么。后来他们被枪毙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轻松。”
“可是后来,我自由了但又陷入了另一种监狱。我从下到大几乎都生存在那里,每天的日子就是训练,读书,几乎与外界相断裂的状态,猛然进入正常世界这也让我无所适从。”
“那段日子里是我最想你的时候。我特别想找到你,想见你,但是我不能。我害怕见到你,我害怕你见到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我。”
“所以我将所有精力投入进工作,脱离组织的产业就像是无根之木,四面楚歌的状态我不能让所有人和我一起喝西北风。我那时候将所有积蓄和之前暗中埋下的人脉全部用上才将将保住了庞大的产业。”
“等我将公司扶上正轨的时候你已经开始将你手里的产业做的风生水起了。然后我又开始想你了,但我那时候还是不敢找你,私家侦探发给我你的照片,看着你美满幸福的样子我更加不敢去打扰。我将公司托付给经理人,将自己困在这栋房子里一个星期。”
“那一个星期说是行尸走肉也好,将死畏死也罢,反正最后我整个人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把我都吓了一跳。最后我实在抵抗不住还是偷偷看了你,那天是你姐姐的订婚典礼。”
“看你那么开心的模样我真的又愤怒又开心,我一方面开心你如此幸福,另一方面,我愤怒为什么我这么痛苦你却那么开心。最后就有了我们那天的相遇。”宋庭叹了口气低下头,双手狠狠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所以那天你第一次去商场?”竺修泽手肘撑在膝盖上,右手托着腮歪着头看他。
“对。”宋庭耳朵上渐渐开始发烫。
“那以后我多带你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看看人类社会的智慧结晶。”竺修泽微凉的手摸了摸宋庭发烫的耳朵。
那一瞬间,宋庭感受到了她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的心动。
还没等宋庭反应过来,竺修泽就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我以后真的不会抛下你了,犯了一次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遍。我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或者说我就是个渣男,欺骗人感情又不负责任。这些,我都认,但是你既然给了我第二次机会,那么我不会让你再失望。”
“宋庭,你对我真的太宽容了,那天你带着狙击手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你,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会自己一个人来见你,就像是四天之前我去见你一样。”
“我没有带人那是因为我已经做好了让你捅我一刀的准备,只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不捅我而是囚禁我,所以我那天才拼命的想逃跑。但是你总是那么心软,你要的只是陪伴。”
“你在我眼里很重要,不要妄自菲薄,我也会陪你一起融入这个世界,我会带你见我的家人,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你永远不会孤单。最后相信我一次,好吗?”竺修泽擦去宋庭缓缓留下的眼泪,这是他自离开的那一天第一次看见宋庭流泪。
说来讽刺,两次流泪都是因为自己。他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宋庭不知道在这一刻究竟要说什么,梦里的场景摆在眼前却无法发出嘶哑的嗓音。
她只有紧紧的拥抱,猛烈的点头才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情。语言有时是那么浪漫,有时又是那么苍白。
竺修泽轻轻回抱住宋庭,感受着对方的心跳,感受着背部传来的湿润。
宋庭也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对她不薄。之前她仇恨这个世界,仇恨之前的一切,竺修泽算是她对这个世界唯一的念想。现在她依然不爱这个世界,但是她也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糟糕。至少还有竺修泽的存在,至少他们相遇了。
这就证明这个世界至少还是可怜她的。
这让宋庭想到了之前看的一本书,那本书上写着,我不爱这个世界但是我爱你。这也许是对他最好的形容。
“好啦,别哭啦,堂堂一个公司老总总是哭鼻子可不好。”竺修泽送宋庭的怀里挣脱出来随手抽了张纸轻轻的为他擦去脸上的泪痕。
宋庭被这一句话逗得破涕为笑,揉了揉竺修泽的头发起身去拉开窗帘。她不知道竺修泽到底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开始了变化,这种变化是她生平第一次悸动。
陌生又热情。
竺修泽用细白的手指挡了挡突然透进来的阳光,宋庭就这样逆着光站在他面前。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又在跳动。
熟悉又忐忑。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悸动,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前不久刚刚确定关系的赵雪。责任,爱情,究竟谁重要?他无法抉择又不得不抉择。
他再次站在天平两端,左右又再次站了他同样的选择。就像是冥冥注定,人生给你一个选择题总会继续抛出下一个选择题,反复以往调节神经。
竺修泽按了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暗暗的开始谋算这次的选择该如何进行下去。
宋庭转身看见竺修泽皱着眉按自己的太阳穴,两步上前热热的手取代了另一双温凉的手,轻轻的按压起来。
宋庭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暗暗的想:什么时候你才真正会不离开我,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属于我。
霸道和占有在心中慢慢生长,人总是贪心的,美好抓在手心才是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