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被竺修泽带进了办公室,当着竺修泽的面,打开了保温桶。
竺修泽望着站在一旁的徐暮,不由得笑了笑:“你吃过了吗?”
徐暮诚实地摇了摇头:“没呢。”
竺修泽眸色一深:“下次我可以让你来给我送饭,不过,你要先吃完再来,或者,你可以再多带一点,我们一起吃。”
徐暮突然抬起头,愣愣地望着竺修泽,像是第一天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样。“我……”
“你怎么了?”竺修泽把保温桶拉过来看了看,“一起吃吧。”
徐暮点了点头,然后帮他一起把东西拿出来,却是发现,竺简橙只给自己拿了一双筷子……她有些目瞪口呆:两人只有最基本的牵手,连亲亲都没有,更别说互相吃口水这件事情了……
竺修泽似乎不是很在乎,面不改色地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徐暮握着筷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竺修泽把东西放好,却是在袋子的最下方,发现了一把勺子。
勺子……
勺子!
徐暮整个人像是得救了,拿着筷子的手也慢慢松开,现在她才发现,她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的汗。
竺修泽像是饿极了,没有招呼徐暮,直接就开始吃了。可是吃的这第一口,就觉着有些不对劲。
徐暮仔细看着竺修泽的脸色,看到他的脸色变了的时候,还以为是橙橙的手艺退步,他嫌弃太难吃,立即夹了一块,送进嘴里,仔细咀嚼着,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味道,很好吃啊。
“这份饭菜,不是你做的吧?”竺修泽坐直了身体,抬起头望着徐暮。
徐暮点了点头:“嗯,我取找橙橙,准备找她一起去吃饭,她正好是在给我哥做饭,我就带了一份过来,想要送给你来着。”
她是实话实说,看着竺修泽的脸色缓和下来,自己也松了口气。“你不会吃出来了吧?”
徐暮倒是不相信,竺修泽竟然能够吃得出来自家姐姐做的饭?她不相信!
“嗯。”竺修泽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嘴里塞着东西,“饿死了,还是姐姐做的东西好吃。”
徐暮的心从一开始的惊讶,在看到竺修泽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之后,心中软了下去:以后,她也要练好厨艺,然后让竺修泽能够记得自己做的饭的味道。
她吃过竺简橙做的饭菜,确实不错,这竺修泽到底是吃过多少次,才在吃过这么多山珍海味之后,依然能够一口就能辨别出,这是竺简橙的手艺。
“之前,我姐刚从家里搬出去的时候,我老是偷偷跑过去看她。”竺修泽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看着徐暮有些疑惑的脸,开始解释,“那个时候,她做的饭菜,说的毫不夸张,连狗都不吃。”
徐暮:“……”
有这么说自己姐姐的吗?
“有一段时间,我们都是点外卖的。姐姐不在家的时候,我也不愿意回那个家,一点都不温暖,我宁愿跟姐姐一起挤在狭小的屋子里。”
徐暮站着,望着沉浸在回忆当中的竺修泽,心中的喜欢却是越来越多,随着喜欢的,是浓浓的心疼。
如果,如果自己能够早一些认识他,能够早一点照顾他……
“后来,后来姐姐觉着,我们两个人不能够老点外卖,就开始研究厨艺。大概是两个月吧,姐姐做饭才勉强能吃了。可是我又要去学校了。所以有时候我一回来,就去姐姐那边蹭饭。”
竺修泽说完这些,又开始吃着竺简橙做的饭菜,像是饿了两天似的,差点吓到徐暮。
“我上次吃,还是一个月之前……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了……”竺修泽自顾自地说着,像是忘记了,面前还站着一个女人。
徐暮咬了咬唇:你要是真的想你姐姐,咱们正好把这事儿告诉她啊!一起吃个饭,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啊!
可是陷入回忆当中的竺修泽,完全没有接收到徐暮的信息。徐暮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心不在焉,就算竺简橙做的饭再好吃,她现在也是什么都吃不出来了。
一顿饭,两人各怀心思,却是什么交流都没有。但是好在,竺修泽也没有那么生气了,这次跑得还算有价值。
竺修泽下午没什么工作,就带着徐暮在各个办公室门口晃了两圈。周末公司都没有人,倒是省了那些个闲言碎语,竺修泽望着徐暮好奇的眼神,心中一片柔软。
——明明还比自己大上两岁呢,现在看上去,像个孩子似的……
竺修泽这么想着,笑了开来。徐暮听到笑声,回过头去。
“你在笑什么?”
初秋的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中射进来,而徐暮背对着玻璃窗,阳光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嘴角柔和的笑容,让人觉着,像是看到了天使。竺修泽喉头滚动了两下,往前走了两步,眼睛定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觉着你长得好看。”
竺修泽偏过头去,慢慢凑近徐暮,吻上了徐暮玫瑰色的薄唇。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有意义的亲吻。
天使一般的男孩儿,和水晶一般的女孩儿。
徐暮慢慢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爱着的人的亲吻。
竺简橙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昏暗了。现在往秋天过,这时间像是不够用了似的,恨不得把那太阳拴住,再给自己多两个小时。
旁边的位置已经凉了,徐昱峯应该是在自己睡着之后就出去办事了。竺简橙穿好衣服,下了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果然,徐昱峯还在桌子前看着文件,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徐昱峯身后,环抱住了自己的男人。
徐昱峯停了下来,伸手握住了竺简橙环在自己身前的手。“醒了?”
竺简橙点了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从下周起,我要好好工作了。”竺简橙抱着徐昱峯的手缩紧,额头蹭在徐昱峯的脖颈间,像只撒娇的小猫咪。
“哦?”徐昱峯把人拉了,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怎么个工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