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渊掖了掖被子,替她盖好。
他的心很乱。
自从这只傻瓜出现在他眼前,他的心总是会乱。
他瞥到她额头上包扎着的纱布,浓眉深深的蹙起。
他明知道她是只小傻瓜,根本不会照顾自己,还要开车开那么快,弄伤她的额头。
她那么怕疼,打个点滴也要叫痛痛的人,额头上顶着那么大一个包,等她醒来是不是又要哭喊?
薄景渊好像头一次没有觉得有人哭喊会让他心烦,反而他想到她会大声哭喊,心尖里竟然涌起丝丝薄薄的心疼。
他的这个想法,瞬间把他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心疼人。
不,不可能的。
他应该就是知道她差一点被任家现在的人害死,很生气,觉得她很可怜罢了。
薄景渊走到病房的沙发上坐下来,轻揉着眉心。
他到现在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处理任小晚。
今天他父亲的话,让他心一横,打算把任小晚送回任家。
然而让任小晚回任家,简直就是要了任小晚的命一样。
若真的把任小晚送到任家去,也会要了任小晚的命。
是不是真的要跟他父亲说的那样,与其让任小晚当一个死人,还不如取走任小晚一个肾,至少任小晚还能活着,薄家也不会亏待她,可以供养任小晚一辈子。
不,不可能,薄启生有这个阴辣的想法,但他薄景渊不会,薄景渊就算再狠心,也不可能对一个傻子下手!
此时,任家。
任红玉没能与薄景渊深谈,直接被薄景渊给轰走了,这会儿心情十分不畅快,但是她必须找任东华承认工作的失职。
“爷爷,对不起,我今天把事情给办砸了,刚见到薄景渊,他就忽然拒绝了与我们任氏合作。”
任东华早就听说过薄景渊在商场上的能耐,不过眼下薄景渊的趣淘网刚上线不久,已经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可若想要更进一层,在各大电商行业中斩得一席之地,那必然要组建属于他自己的物流网。
他们任氏是薄景渊目前最好的选择。
任东华的晚辈里,只有任红玉一个孙女,他是想借着与薄景渊联姻再与薄景渊的趣淘网合作,让刚到手的任氏集团在他的手里稳定下来,所以才会让任红玉去赴这场饭局。
没想到薄景渊如此不识好歹,任东华想来也觉得恼火,都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薄景渊不可能看不出来的用意,如此直接的拒绝,简直就是打任东华的脸。
任东华一向也疼爱任红玉,安慰着她说:“没事,薄景渊不是在拒绝你,是在拒绝我,他一个后生晚辈,竟然这么拂我的面子!那我也不用对他客气什么。”
“爷爷,你的意思?”
任红玉有点担忧,生怕爷爷与薄景渊为敌。
任东华看着任红玉,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趣淘网的创始人是薄景渊的母亲,他母亲因为身体的缘故,把趣淘网交给薄景渊,薄景渊这个人做什么事,不做则已,一做便要做到顶尖,趣淘网现在是电商行业里杀出来一匹黑马,但是想要眼其他的电商巨头一较高下,自己的物流网那可是他的短板,他若是想现在重新组建物流,那可不是短短几年能做起来的,他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也不能怪我了!马上安排营销部公布趣淘网拒绝与任氏集团合作。”
任红玉立刻明白了任东华的意思,很明任东华这是要占主导地位,逼着薄景渊就范,那到时候条件则是由任氏说了算。
“好,爷爷,我马上就去办。”
任红玉很明白,别看豪门光鲜,其他很多豪门里出生的人都是身不由已的,很多人都是为了家族,或者为了自己的事业而联姻。
薄景渊的事业做的那么大,不可能真的放弃与任氏集团合作的绝佳机会。
等薄景渊再来找任氏的时候,那他可就得娶她,爷爷才会答应合作的。
任红玉越想越激动,已经开始幻想她马上就能当薄太太了。
这个消息发酵的很快,很快就上了热搜。
许多趣淘网的股东不停的给程诺打电话,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要与任氏合作的吗?怎么又拒绝了?
程诺只好先应付这些股东,然后给薄景渊打电话,薄景渊的手机刚响了几声,就看到正睡着的任小晚翻了翻身,好像是吵到了她。
薄景渊便将电话调成静音。
之后程诺无论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
他只好将电话打回到半山别墅,何管家说薄先生带任小晚出去还没回来,程诺交代何管家若是薄先生回来记得通知他。
一夜过去,也没薄景渊的消息。
早上股市开盘,趣淘网的股票一直下跌,股东们干脆全部围到了薄景渊的办公室门口,个个都要见薄景渊。
程诺一边安抚着股东们,逮住机会就从公司里跑出来,他又打了薄景渊的电话,已经是关机状态。
他再联系到何管家,何管家说薄先生一夜未归,还叮嘱程诺,就不要打扰薄先生,薄先生肯定是跟任小晚去外面浪漫去了。
程诺也是服了何管家,果然管生活的人和管工作的人不再一个频道上。
何管家可不像程诺那样着急薄景渊早点回来,年轻人嘛,偶尔出去开个情侣套房,或者水系圆床房,增加点情趣也在情理之中。
何管家悠闲的在家里跟陈姨一起打理别墅的卫生。
忽然他接到一个陌生的座机电话。
“你好,这里是薄家半山别墅,请问哪位?”
“是我。”
啊,竟然是薄先生,他怎么没有用自己的手机。
薄景渊的手机昨晚已经没电了,早上他需要去公司,因此用病房里的电话通知何管家的来接任小晚出院。
“你到医院来一趟。”
何管家问了病房号,马上安排司机与他一起去医院。
路上,何管家想着程诺找薄先生找得急,便给程诺打电话,告知薄先生在医院。
任小晚睁开眼,就迎上薄景渊的视线,吓得她往被子里缩了缩。
薄景渊蹙起眉头,低声问:“还疼吗?”
任小晚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太相信,因为坏哥哥还没有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她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