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蝶儿不仅心伤起来,她说的这些是实话,她所露出的情感也是真的,没有半点儿的搀假,她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她不知道自己一时为什么会对异狼说出这些,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说出自己的内心感受,这到底是对异狼的担心,还是对自己幽愤之心的排解呢?
蝶儿是不会对异狼这样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有所感情,所以,她想表达的只是自己在面临着一无所有的发泄。
蝶儿的媚态没有吸引住异狼的眼球,然而蝶儿的一席言语却深深地感染了异狼。
异狼是一个有情之人,所以他会被蝶儿的这些话语所触动,即使蝶儿并没有想过此话说出之后,所能达到的效果,但是,蝶儿所说的话真的达成了她的目的,可以接近异狼的目的。
“无家可归”,“流离失所”这对身出青楼,只懂得唱歌,跳舞,针绣的弱女子而言,难道不值得去同情吗?一位不重情讲义的人听后不免都会有所触动,更何况是异狼呢?
异狼道:“怎么,会有那么严重?难道杀了几个恶人会引起这么多的祸端吗?”
蝶儿看到了异狼眼中的柔情,她更读懂了异狼眼里的柔情是对自己的那分同情,蝶儿终于达到了她所想要的目的。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所达到这样的目的,并不是用自己那可人的姿色,而是自己在无意之间所表达出的真情实感。
此刻,蝶儿的内心暗自发笑,不过,她的脸上却有擦过泪水的泪痕。
女人的眼泪是最能叫人所同情的,怜悯的,尤其是蝶儿,这样能够看穿他人心思,而且还会伪装自己的女人。
蝶儿道:“你不了解吗?你是从外来的?”
蝶儿要了解异狼,不仅要了解异狼的为人,也要了解他的身世。或许在蝶儿的眼中,想知道异狼的身世要远远想知道他的为人。因为蝶儿爱财,她评价一个人,首先就要参考那个人的身份与背景。
异狼此刻已全都沉浸在蝶儿刚才那落寞的神情中,他不会想太多,他不懂人性的复杂,自然,他便不会挖掘蝶儿的言外之意,自然不会把一个人看得很透。
异狼道:“荒野岛。”
荒野岛对生活在中原里的人而言是极其陌生的,那座岛屿没有任何的传说,更没有流传于中原真实的故事。
荒野岛在中原人眼中是陌生的,自然,岛上的人在蝶儿的眼中也上陌生的。
其实,异狼刚才在蝶儿的眼中并不是很陌生,因为她爱财,她对财从来不陌生,她对有钱的人更是一见如故。但当她听了荒野岛这三个字的时候,异狼在蝶儿的眼中也就越发的生疏了,因为这个荒野的名字太凉,太旷,自然,只有穷人才会生活在那里。
异狼的衣装开始令蝶儿感到有些失望,异狼的出处也令她感到失望,不过这些失望并没有让蝶儿感到彻底的心寒,她还存有最后一丝希望,她希望异狼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因为她想有一个依靠,而且,当她第一眼看到异狼的时候,便认为他是一个很好的依靠了。
蝶儿最后一丝希望便是她最后的这个问题,她来找异狼是想依靠他,还是想报复他也取决于这个问题。
蝶儿问道:“那么你有权势吗?”
异狼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的用意,因为一位与权贵不感兴趣的人,自然对这样的问题很不屑,更是不会存有过多的考虑。
异狼道:“没有。”
异狼说的很肯定,他的话是不会搀假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也是蝶儿所能看出来的,之所以蝶儿看得出来,所以她又一次感到失望,这也便让蝶儿彻底的绝望。
也是那很有力的回答,蝶儿知道了,异狼并不是自己的依靠,而是自己所要找的仇人。
想杀异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蝶儿并没有忘记他的刀,那么的快,那么的狠,但是杀人的方式有好多种,就象红妩娘一样,她在杀那些男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用过她贴身的宝剑,而是用她的柔情。
蝶儿有着红妩娘的姿色,也不乏她的那般柔情,但是蝶儿知道,即使红妩娘在此,用她那摄人的魅力,也是无法征服异狼的,因为异狼根本就不屑于美色。但是,蝶儿也有办法勾住异狼的心,因为她在刚才与异狼那寥寥数语间,似乎也已经了解了异狼。
蝶儿道:“不会的,无钱无势的人在夜晚是不会去那烟花之地的,更不会自不量力地在那里惹是生非。”
异狼很肯定地说道:“我相信,有些事是不可以用权势来衡量的,而是用刀。”
蝶儿笑了笑,她看了看那把被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寒刀,但转瞬,她的视线便离开了,因为那把刀的血腥味儿实在太浓,她不敢长时间地去看,更不敢用心去体会。
蝶儿道:“你是高手,你在武林中很有威望?”
异狼道:“没有人认识我袁异狼。”
蝶儿道:“但是你杀的那些人家中都很有势力,他们可以请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来讨你的命,你就不怕?”
异狼笑了笑,他又摆了摆头,道:“为什么要怕,我想并不是每一个刚入江湖的人都能立即成名。”
蝶儿道:“你说的没错,他们在江湖上打拼多年才会成名,难道你很自信你有一流的武功?”
异狼是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实力的,他太自信,他要比一位叱咤武林的江湖奇人还要自信的多。通过昨夜他挥刀便一连杀死那么多人,而且他看到自己出刀是的速度要超乎自己的想象,他也变得更加自信了,太过肯定自己的人也许是可以让人感受得出他的傲慢的。
异狼道:“我有,我想我很快就能成为江湖上一流的高手。”
蝶儿并没有仔细地去听异狼的这句话,而是在酝酿着她那可怜的会让人心酸的样子,在异狼的眼中,蝶儿的忧郁要比她那可人的模样更加地耐人寻味。
异狼注意到了,可那到了她眉宇之间的那份笑意,他也开始变得很愀然,他很关注蝶儿此刻的样子。
异狼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这是一种寒暄,这是异狼对一位陌生人的关怀,他不会用金钱,名位来衡量一个人,正如他的刀,不会遇到花花公子便收起在腰系间。
蝶儿的声音有些颤抖,象是在呜咽,但是又强忍住了啜泣,那样的声音说起话来很慢,总是会间断,在间断时也会连绵。声音有些轻柔,有些沉闷,有些象是在诉苦,可是细听却是那么的真诚。
这样的声音回让好多有钱势的公子所不屑,但是却无法不让异狼心有所颤。
蝶儿道:“没什么,只不过我不象你,我不会武功,我又没有家,在这个世界上更是没有什么亲人,我也没有什么依靠……”
异狼道:“什么,那你的父母呢?”
蝶儿又伤心地说道:“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就染上了瘟疫,不久便相继去世了,我迫不得已到了宜红醉楼,一晃,在那里就呆了八年。”
这或许真的是蝶儿的经历,否则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就不会是那么的真诚,怅惘,她所受的苦自然与异狼在荒野岛所受的苦不甚相同,一种是内心之中的苦,一种则是身体上的疲惫不过,他是可以感受到蝶儿那时的无助的,因为他现在看到了蝶儿的无助。
异狼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他原本就不会安慰人,即使他现在很想去安抚蝶儿那脆弱的心灵,他很想把自己作为蝶儿的依靠。
蝶儿看着异狼,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柔,那么的亮,异狼第一次看到女人的美丽,美的就如同夜晚那当空的皓月,有些冷漠,有股凄凉,美的也叫人感到有些心碎。
蝶儿也在看着异狼,她似乎看出了异狼在想些什么,否则她不会在那已经被风吹干泪花的脸上再次铺上一点泪光,蝶儿的泪水可以随时而落,因为她每流一滴眼泪,都是她潜在的目的。
逐渐的,异狼在蝶儿的目光中开始变得模糊,模糊到一直有些发暗,她一夜没有睡,自然是又困又累,她的身子在微微地向前倾着,直到倒在了异狼的怀里。
异狼下意识地抱住了蝶儿,他看着蝶儿那苍白的脸庞,有些干涩的嘴唇,蝶儿确实是美丽的,即使她现在很憔悴。
不会没有一个男人不会因自己怀中的丽人所心动,异狼没有爱过什么人,不过这并不代表异狼就不会爱,不想爱,他心动了,他对一位刚刚相识不久的姑娘心动了心。
异狼陌生于这里,他不知道有人在追杀着自己,所以他无所顾忌地抱着蝶儿在街头漫步,他不知道在中原中存在的客栈是供人休息的地方,所以他并没有把蝶儿带到客栈。
异狼在了无头绪地寻找一个可以供人休憩的地方,他越走,路越偏,越走也便越陌生,但是,那个地方异狼虽然很陌生,但是却让异狼觉得很兴奋。
那个地方之所以很破旧,是因为那里没有人,那个地方之所以让异狼感到很兴奋,因为那是一间小屋。晨光的朦胧,美化了那间看似破旧的小屋。也就是因为小屋看上去很朦胧,所以才会显得那么神秘,这里又是异狼所陌生的土地,所以它便显得更加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