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异狼的这句话,蝶儿抬起了头,她的心似乎也重归了平静,伴随着微微地啜泣声,她说道:“真的吗,你真的不会负我吗?”
听蝶儿的语气平和了许多,异狼也变得平和了许多,他又对蝶儿微微地笑了笑,他的微笑也永远都是那么体贴,如此的坦诚。
异狼心中的永恒,全然搀杂在了他的笑容中,但是,蝶儿还是要亲耳听到异狼那口头上的承诺,其实,异狼也并非是不理解蝶儿这个时候在想什么。
异狼道:“不会的,既然我袁异狼选择了你,我就不会有负于你的。”
蝶儿知道异狼内心的真诚,因为蝶儿同过要比狐狸还要狡猾的人打过交道,所以,蝶儿对什么样子的人都是很了解的。当一个看上去什么都不懂而又遇到了一个可以清楚地忖度出他人想法的人,似乎那个人就要倒霉了,异狼或许真的会要倒霉,可是,那绝对不会是现在。
蝶儿一下子撇起嘴来,顿时象个小孩子似的撒娇一样,道:“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又承诺说永远都不会负我,那你为什么小气地连刀都不借我?哼,你让我看刀,就能证明你爱我,对我是真心的,倘若你不允许我看的话,就当我是看错人了,那就让我今后在不幸中死了算了。”
异狼听后,猛然一怔,他看出来蝶儿是在撒娇,但是他也知道,那并非是蝶儿真的在向自己撒娇,她象是在大大咧咧地开着玩笑,但是那绝非是同自己开着玩笑。
异狼犹豫了,他真的是很矛盾,他暗下决心,一定不会让蝶儿看到这把刀,但是,当他看到蝶儿对自己的刀如此渴求的眼神,还有那时时萦绕在自己耳畔的那句话,异狼却又忍不住想让蝶儿看清自己的那把刀。
过了好久。
蝶儿并没有再催促,也没有说什么,倘若蝶儿再不说句话的话,这样的沉默,或许会延续的更加久远。
异狼永远能沉得住气,但是蝶儿已然是等不急了。
于是,蝶儿急声催促道:“异狼,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为什么我可以给你我的全部,你却依然吝啬你的那把刀,难道我在你心中的位置,还不及你的刀吗?”
蝶儿说的很急促,异狼也听得出来蝶儿的伤心与认真。
异狼很渊默地说道:“爱你,但是我却不能让你看这把刀。”
蝶儿闪动着他那不解的双眸,对与自己不解的问题,她总是会刨根问底的。
“为什么?”
异狼并没有很快地回答,因为这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到现在,异狼依然没有想好要怎样应对这声“为什么“。
又沉默了片刻,在这片刻里,他们都在彼此间地凝视着,他们在忖度着对方的内心,不过,他们谁也猜不出彼此间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既然猜不到在想什么,就不应该再废尽心思地去猜想,异狼不知道再对蝶儿说什么好,他只想跳开寒刀这个已持续了好久而无法结束的话题,但是异狼的内心也清楚的很,倘若自己不让蝶儿亲眼目睹寒刀的话,这个扰人的话题就没有办法结束。
所以,这样的沉默还是不能待异狼去打破的,只有蝶儿才能够打破。
蝶儿又柔声地说道:“怎么,难道那把刀给了你一段不堪的往事,所以你不想让刀露出它真正的面目。”
异狼点了点头,但是转瞬又摇了摇头,这让蝶儿有些不理解,更使她陷入了糊涂。但是蝶儿觉得自己一语击中了异狼心中的要害,所以她见异狼迟迟不语,遂然又问道:“既然你选择了我,我也愿无怨无悔地跟随着你,那么无论是曾经,还是今后有什么样的困苦,我们都应该一同去承担,为什么你要把你的痛苦憋在心里,那你会不会觉得很累呢?”
蝶儿的这席话说的很平淡,然而就在蝶儿这平淡的话语中,异狼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沸腾,奇暖无比。
异狼此刻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说寒刀的故事,就是相信母亲的话,在江湖中,每个人都对这把刀有所企图,倘若寒刀外泄,那么定然会引发起江湖上的一场轩然大波,自己也会卷入这场旋涡之中,可能会丧命。
就在异狼听到蝶儿的那些话时,他真的认为母亲有些话是说错了,因为母亲将这个时代说的很罪恶,但是在异狼的心里,已然不是这个样子,即使天下人真的都很罪恶,他认为蝶儿也不是罪恶的,他认为蝶儿真的永远不会出卖自己。
异狼相信蝶儿,他真的可以感觉到,蝶儿就是自己此生的另一半,一生一世的至爱。
异狼道:“只因为我的母亲在我离开荒野岛时告诉过我,这把刀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即使是我最好的朋友也不可以,倘若谁看了我的刀,无论是谁,我都必须要杀了他。”
这听起来好似很恐怖,但是蝶儿并不害怕,即使她依然想去看一看这把刀。
蝶儿疑道:“有那么严重,那又是为什么呢?”
异狼道:“其实具体的我也并不知道,只是听母亲所说,在这把刀上有着太多江湖人所好奇的东西。”
正因为异狼说了这样的话,蝶儿便更加好奇于这把刀,虽然蝶儿出身于青楼,但是她一样关心着江湖上的好多事情,因为在这个时代,倘若你不想甘于寂寞,倘若你想名利亨通,那么你就必须要同江湖沾点儿关系。
象红妩娘一样,她是个妓女,但是她是个无人不知的妓女。蝶儿也同她一样,有着一副可人的容貌,然而,蝶儿的名字有太多人闻所未闻。正因为红妩娘会杀人,能杀得了在江湖上有很大威望的高手,所以她才会如此闻名。
红妩娘已不再是风尘中的一名妓女那么简单,她的半只脚与半个身子早已涉足于江湖之中。固然,蝶儿想象红妩娘一样,在江湖中闻名,她也误认为,只有在江湖中闻名的人才可能名利亨通。
所以,蝶儿更想了解寒刀,见一下那把传说中的刀到底有多么奇妙,看一看那满江湖的人都不曾目睹过的寒刀。
但蝶儿此刻显得很遗憾,说道:“看来,幸亏我没有看见你那把刀,否则的话,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蝶儿确实在同异狼开了个玩笑,她同一个不懂开玩笑的人很认真地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真的看到了寒刀的话,异狼也不会用无情的方式来对待自己,因为蝶儿太明白男人的心,她把异狼对自己的感情看的太清楚——至纯,至真,可以为自己做一切的事情。
倘若一个男人的心真的被一个女人看得一清二楚的话,那的确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所以,天下间最可怕的不是武功有多么厉害的男人,而是心计手段有多么毒辣的女人。
异狼慌张地说道:“怎么会,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又怎么会伤害你呢?”
听后,蝶儿莞尔笑了笑,她笑的很甜,很幸福,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可人。
蝶儿道:“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异狼侧过身去,蝶儿的眼前顿时又变得开朗,她的目光又投向了寒刀,这次,蝶儿一看到寒刀,又重新地燃起了她心中的狂热。因为她很明确,寒刀之中有秘密,有真很多很多人都想知道的秘密,她的心在跳,有种兴奋,一种在梦境般的兴奋,因为蝶儿知道,也许异狼的这把刀,今后就会给自己一笔很大的财富,一笔自己现在所无法想到的财富。
异狼道:“我爱你,我相信你永远都不会出卖我的,我相信这把刀的样子,在江湖中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既然你给了我你的全部,那么我也会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包括我的命。”
的确,异狼说的没错,谁看到了寒刀,也就意味着谁掌握了异狼的命,异狼真的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去,他真的将自己的命交给了一位刚刚认识不久的女人掌管。
这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然而,异狼一点儿也不觉得荒唐。他反而觉得自己很幸福,每个人都不喜欢孤独,异狼很孤独,所以当他认为自己找到了一位可以信赖的红颜知己,他想到自己今后不会再有孤独,他就感到极为的幸福,那种幸福已然不同于在荒野岛上同母亲相依的那种幸福了。
因为,异狼这时又听见了一句让他感动的话,这句话更叫他彻头彻尾地相信了蝶儿。
蝶儿道:“你并没有把命交给我,因为我们拥有的同一条命,我们谁也不会死,即使死了,我们也要在一起。”
异狼看着蝶儿那纤细可人的身资,缓缓地走到了寒刀前。蝶儿在那里停了一会儿,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东西时,或许他便不急于过早地将其占有。
蝶儿静静地尾随其后,顿时,她的手触及到了那层厚厚的布,她也触摸到了被布所包裹的刀柄,刀柄是弯的,但是握起来很舒服,握起来很有手感刀多数都是好刀,但是,令蝶儿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么好的刀会这么短,或许这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这把刀的名字叫做寒刀,是一把残缺的断刀。
异狼将手搭在了蝶儿的肩上,蝶儿并没有下意识地去看异狼此刻的样子,因为待蝶儿触及到了这把刀时没,在这个地方,在她的心里,异狼已经是第二位了,第一位成了这把诱人的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