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道:“你真的很有把握,今天死的人一定是我?”
异狼摇了摇头道:“没有把握,一丁点儿把握也没有。”
白衣少女不解道:“那你为什么还怒气冲冲地拔出了你的刀,而且杀气还那么大。”
异狼道:“因为在此刻我真的发现了,杀你的理由真的有好多。”
“哦?”的一声,白衣少女诧异地问道:“不妨说来听听,但是我可是要告诉你,倘若你现在回头不去再找蝶儿,把她彻底地忘记的话,我是会放了你的。”
异狼听后轻笑,一种自心底而发很轻蔑的笑,他说道:“怎么可能,其实杀你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蝶儿,为了救蝶儿,为了蝶儿不再受到你的任何伤害,我必须要杀了你。”
“现在我真的有些羡慕蝶儿了,那么歹毒的女人竟然会有这么好的命。”白衣少女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有严肃地说道:“那么你杀我的其它原因呢?”
异狼道:“因为你看到了我的刀,而且你并非是我所信任的人,所以我要杀你。”
异狼的话虽然句句都是那么的生硬,说的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但是白衣少女依然是无所畏惧,因为她了解异狼的刀法,他也很自信自己的刀法。
白衣少女并没有出招,即使她知道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异狼先出了刀,刀是短的,但是刀影却拉的很长,刀影依然雪亮,冒出苍白的光芒,那芒不是透明的芒,而是可以杀人的芒,很锋利,也很准,直奔白衣少女的咽喉而去,看样子,异狼真的是想一刀夺了白衣少女的命。
冰冷的刀锋,雪亮的刀光,但是刀光并没有擦到白衣少女的咽喉,而是打在了她水晶般晶莹的剑上。
刚才,就在刀光要斩白衣少女的咽喉之时,白衣少女的剑竖了起来,而且手法非常的快,就象是异狼看不见白衣少女是怎么在自己面前出现一样。异狼也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刀影距离白衣少女咽喉一寸的距离时,她竟然用自己的剑拦截住了自己。
黄昏,冰冷,这个黄昏也是那么的不平凡,因为在这片土地上四溢着冷冰冰的杀气,有刀,有剑,有刀光也有剑影,有刀的寒,有剑的冷……
有太多太多这个世界上所极端的东西。
然而,异狼他给予太多希望的那一刀竟然没有达到他的目的,他失望了,那一刀太慢,太平,也太容易让人想到,所以他会失望。
异狼转瞬又跟进一刀,刀光冷冷,斜斜的刀锋悬在半空,却听“铛”的一声响,异狼觉得手被振的生疼,他也知道,这样的生疼到底意味着什么。
异狼咬紧牙,即使此刻他的手有些握不住刀了,但是他依然想用自己那微薄的力气绕开白衣少女的阻挡,去他打算的地方一卡究竟。
白衣少女松了手,她的心也软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软的,但是她那本可以伤到异狼的剑就是没有发出去,剑在距离异狼胸前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异狼举刀,他也不能自不量力地向前。
有风,风特别大,卷过了尘埃遮住了异狼的双眼,也挡住了白衣少女的视线,两人都隐隐地看着对方。异狼没有向后退步,白衣少女也没有举剑前行,异狼依旧不敢轻易向前,白衣少女也没有放下宝剑,他们就保持着这么一个姿势,他们的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他们又站了半个时辰,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了半个时辰。
没有声音,他们没有对对方说话,即使那唯一的风声都擦过了自己的耳畔,他们也都是听不见。其实,也没有人知晓他们到底听没听见,但是倘若听见,他们又为何一点点反应都没有,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反应都没有,这的确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白衣少女在笑,在这半个时辰里她在连续不断地笑,笑的很甜,很淡也很美,按理说一位男子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位佳人这样温柔的笑容是很不正常的。
他们谁都不正常,异狼的眼神太直,这半个时辰都没有变化,这的确很不正常。白衣少女面色没有变,表情也没有变,一位女子无所顾忌地接受着一位男子那样木讷的眼神,这也不正常。
可是,异狼是人,白衣少女是妖,这样以来他们似乎都变得正常了。
白衣少女还不算长,异狼的眸子没有疲惫,白衣少女举剑的手也没有疲惫,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他们就保持着一个姿势,谁都没有动,即使风吹得他们的衣服四面飘扬,他们也没有动,这的确是很奇怪。
即使白衣少女是妖,那也显得很奇怪。
白衣少女还是在笑,似乎她的微笑永远都不会疲倦。
异狼动了,一个时辰后,他的手动了,握刀的那一只手反转了一下,随之,刀也动了,恰好,异狼的刀锋对准了最媚的月光,瞬间,白衣少女也动了,她的眼波动了,因为刚才寒刀所折射出来的那道光恰好打在了白衣少女的眼睛上,所以她忍不住地眨了一下眼睛。
一瞬,异狼的那只手又动了,就在此刻,白衣少女的手也动了,因为寒刀狠狠地打在了白衣少女已经举了一个时辰的剑上,不由得,白衣少女收回了剑,随之,异狼也收回了刀,一切似乎都重归了原始,他们又变得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彼此。
不过,这样的静就保持了一会儿,这一刻的平静就如同海浪前的那一阵平静,很快就变得狂风怒吼了,因为此刻异狼正在发狂,他这样情绪的变化就如同风平浪静转过的狂风怒号一般。
异狼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要杀我?”
异狼说的很激动,很浮躁,就好象是心伤到了及至的痛苦,也如同火气发到了顶端的愤怒。
但是白衣少女依然是那么的平静,她始终泛在脸上的微笑也并非随着异狼的剑气冲天的而抹杀掉。
白衣少女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异狼怒道:“因为我们彼此之间有过誓言,有过约定,你难道……”
白衣少女道:“我怎么会不记得,其实我只是认得钱,可是你瞧瞧你这个样子,你怎么能够配得上我,你又能给得了我什么呢,异狼,还是现实些吧,在你的身上,也就是你手上的那把刀还算值钱,还是把刀交给我吧,或许我们今后还可以是朋友。”
异狼顿时勃然大怒,道:“你在说什么?”
白衣少女依然还是那么平静地说道:“我想我刚才说什么你听得已经是很清楚了,别傻了,我们还是都现实些吧,寒刀还是交给我吧,在我这儿我想要比在你那什么都不懂的傻……”
白衣少女还尚未说完没,却听异狼连声喝断了白衣少女的话,道:“你给我住口,就当我异狼从来没有认得过你,寒刀就如同我的命,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寒刀交给你的。”
一时,白衣少女“咯咯”地笑道:“怎么会那?你那贱命一条又怎么能与价值连城的寒刀比呢?”
异狼忍不了这个样子的挖苦,顿时他又叱呵道:“你怎么会这个样子,你变了,你变得好快,也变化的好大,既然这样,你就连同我的这条命一起拿去吧。”
白衣少女依然是那么自在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原本想看着我们有过那么一段感情的分上,我会饶你这一条贱命,既然你如此固执,那也就由不得我了。”
说罢,白衣少女又举起剑来,剑是晶莹的,却散发着叫人难以预知的杀气。
一时,这里变得有些冷,是凉风吹习的冷,但更多的则是内心冻结的冷,很冷很冷,冷的叫异狼已经感觉不到了冷。因为一个人的心冻碎了,或许都已经冻死了,他也就感觉不到冷了。不光上冷感觉不到,似乎发生在自己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感受不到,他只有失落,心酸,在失落与心酸之中,也在迸发着那么一种难以抑制的仇恨。
“啊——”的一声,异狼将自己所有的不解与心伤,伴随这这么一声响彻云霄的嘶叫全然吐了出来,叫声很凄惨,让人听到也是卷带起一阵寒意。
然而,白衣少女依然在那里摆着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她还是那么的平静,从始至终不曾改变的平静,她还是在笑,笑容甜甜,笑声淡淡。
笑容的甜,异狼看得到,笑声的淡,异狼也听得到,白衣少女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异狼这个时候似乎更能体会的了,因为白衣少女刚才所说的已经太清楚。
白衣少女在看着异狼手中紧紧握着的刀,异狼似乎也在有意地去掩饰,因为,这会儿异狼有些怕了,因为他太清楚白衣少女的功夫了,他知道寒刀对自己的重要,他不曾忘记自己在离开荒野岛之前母亲对自己的声声叮咛。
不过,一切的一切似乎显得太不平常,是那么的诡异,异狼为什么会对白衣少女说那些,白衣少女又为何会那么决绝的回答异狼那一系列的问题。他们又怎么会象是很熟,又好似是那么的痛恨对方,恨不得让对方去死。白衣少女不是视异狼为救命恩人的吗?那么她为什么会对异狼说那些话,象是在挖苦他似的,怎么可能,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可是这的确是让人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