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又不由得说道:“黎大侠,要保存尸体,不如倒寒宫看看。”
黎月雏听到了林森的话,他也深受启发,不过,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马车匆匆地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其实,马车依然是在林森的视线范围之内,只不过这时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也因为他那呆滞的眼睛看不见马车,所以他的眼神不再那么直,而且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宋雨燕。
“疯子,疯子,绝对是疯子。”宋雨燕见黎月雏离去,她也可算能把刚才保留在心对林森的责骂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了,道:“林森,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到底是想活还是不想活?”
见到宋雨燕那象是在发怒而又不是在发怒,象是一本正经地责怪自己而又象与自己开着玩笑的样子,林森不禁笑了出来。他原本想憋住自己的笑容来着,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宋雨燕这样的憨态。
林森说道:“雨燕,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于是,宋雨燕面带惊慌地说道:“完了,完了,林森果真是疯了,连我说什么都不知道,乔战,乔战,快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疯到了什么程度,还有没有得救?”
乔战倒是很配合宋雨燕,于是亟亟地跑到了林森面前,象看怪物一样在看着他,看的林森都有些发毛,看得他也有些莫名其妙。
于是,林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去,去,去,你干什么呢?”然后,他又转头对宋雨燕说道:“宋雨燕,你才不想活了呢,我告诉你,我没有疯。”
“好,好,你没有疯。”然后,宋雨燕又咯咯地笑道:“那我看你是傻了。“
然后,林森又故作懊恼道:“我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这时,乔战看着林森又说道:“真难怪雨燕说你,我们躲黎月雏都躲不及呢,你竟然还敢请他来喝酒,真是……”说着说着,乔战便开始摇起了头,似乎在对林森表示叹息。
于是,林森舔了舔嘴唇,道:“就是为了这个啊,你们把我说的又疯又傻的,真是的。“
宋雨燕见林森还是不知悔过,于是斜瞪了林森一眼,便说道:“倘若你再敢叫黎月雏在这里喝酒,那么我今后将永远都不到这里了。“
乔战紧跟着说道:“我也不会再来了。“
说完,乔战与宋雨燕又面对面地朝对方笑了笑,刚才似乎是在有意地捉弄着林森似的。林森倒是不以为然,叹息一口,很是懒散地说道:“随便你们了,不来更好,省酒,省粮,而且更重要的是,清闲了。”
他们在外面一起争吵,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天上真在下着雨,雨滴稀稀拉拉,也已经浸湿了他们的衣服,湿漉漉的。
“哗”的一下,瓢泼一样的大雨从天而降,奇怪的是,从小雨到这样瓢泼大雨没有一丝一毫的过度,自然,他们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
那瓢泼大雨一沾到他们的身上,他们的身子就已经是全然地湿透了,这下,他们才猛然意识到了,原来自己还在外面,而且站在外面的时候,还下着雨。
好在,他们离屋子并不是很远,跨了两步,雨水也就淋不到他们了。可是,刚才的雨实在是太急,他们刚到了屋子里,浑身上下都已经上淋了个透。
“好大的雨啊,老天就爱浇象你这样的疯子,害得我与乔战一起受罪。”
到了屋子里,宋雨燕赶忙将自己被浇推给了林森,林森也是好生冤枉,天有不测风云,这话怎么讲也讲不通啊。
但是,林森有时拿宋雨燕就是没有办法,即使宋雨燕埋怨到了自己,固然,林森也只好心甘情愿地忍受了。又叹口气,好象是很无辜的样子,道:“好,好,怨我,只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黎月雏很爱那棺材中的佳人……“
尚未等林森继续说下去,宋雨燕便又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废话,还用你说,倘若他不爱的话,怎么又会那么难为乔战,让他把那位姑娘弄得永远都不会腐烂,呃,听听,他要陪一位死人继续地生活下去,人死了,本身就够不幸了,入土为安,可是黎月雏却不让她入土,他简直是变态到了极点。“
林森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认为他是在难为乔战,因为他太爱那位姑娘了,他太孤独,他想有个人陪着自己而又没有人陪,所以他才会那么做。他刚才出招其实并没有要伤我们的意思,他只是想试探试探,乔战是不是尽了力而已,当他真的知道乔战研制不出那种药的时候,他便什么都没有说,便走了。“
听后,宋雨燕犹如受了风寒一样,打了一阵哆嗦,然后又白眼道:“别把那黎月雏说的那么高尚,真是受不了,就好象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林森只把宋雨燕当成是一个只会意气用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所以,他不想再提关于黎月雏的事情了,他只是将自己对黎月雏那一份不知从何而来的尊重暗暗地埋藏在了心底。
其实,宋雨燕也一样不愿意同林森论黎月雏了,因为她觉得自己与林森在看黎月雏是走两个极端,这样对人性好与不好的讨论是没有丝毫的意义的,一点儿乐趣也提不起来,宋雨燕是不愿意再说下去的。
于是,宋雨燕坐在桌子前,“啊——”的一声道:“林森,你给我上酒,最好的酒,我们三个人似乎好久都没有象现在这样静下心来喝酒了吧。”
这句话也一下子提醒了林森,因为他相比与宋雨燕,则是一位绝对有心之人,他会对某个人某句话在心中反复忖度数十遍,然后给出判断,不得不承认的则是,林森很聪明,他也很懂人心。
林森拿来了酒,拿来的酒也是很烈性的酒,其实,他在选酒的时候也是很有讲究的,因为他们刚刚被大雨淋过,由于他们两男一女都在这一间屋子里,所以他们都不方便就在此更换衣服。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换衣服,否则以宋雨燕那轰轰烈烈的个性,也许她早就将林森与乔战哄出门外,自己更换衣服了。
见宋雨燕没有吵吵要更换自己的衣服,所以,林森与乔战这两个男子就更不能主动地换自己的衣服了。因为他们很了解宋雨燕,倘若自己真的主动提出换衣服,一定会被宋雨燕所笑话了。
固然,林森只有拿出烈性的酒,来让他们暖暖身子。
酒摆在了桌子的中间,很烈,但是很香。宋雨燕迫不及待地拿起了酒先给自己满上,然后又把酒坛归为了原处,一点为他们俩斟酒的意思都没有。似乎在她的心里,只有自己能喝个痛快,根本就不存在谦让这么一说,也许,她认为朋友与朋友之间,根本就不需要那种做作的谦让。
其实,林森与乔战都不介意宋雨燕不为自己斟酒,他们也习惯了。
于是,林森又端起了酒坛,先为乔战满上,在他倒酒的时候,林森很随意地说道:“可不,我们‘酒医芳’三侠好久都没有聚在一起了……”
尚未等林森说完,宋雨燕那还没有沾嘴的酒杯就放了下来,杯打在了桌子上很重,而且她为自己所斟的酒又是那么的满,固然,那一碗酒也几乎剩了半碗,不过,宋雨燕并不心疼,林森也没有心疼。
宋雨燕道:“其实,我与林森倒是常在一起,我们三个人之所以没能象今天这样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就是因为你啦,怎么,最近有什么事,怎么总是找不到你啊?”
其实,林森刚才没有说完的,也正是此刻宋雨燕所问乔战的,不过,宋雨燕问得倒是很快,但是乔战回答的却是很慢很慢,待宋雨燕将酒喝尽,为自己又倒满了一碗时,乔战还是没有回答。
林森并没有举杯喝酒,他只是在直勾勾地看着乔战,他与乔战是多年的好友,林森又是一个很会猜别人心事的人,所以,乔战此刻的异常是不会逃过林森的慧眼的,但是,宋雨燕并没有看出乔战哪里有不对。
于是,林森问道:“兄弟,最近怎么了,有心事啊,对了,你刚来的时候说你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了林森的话,宋雨燕也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对,对,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啊,不要憋在心里,我们三个人这么好,不要见外,我们会支持你的,二哥,是不是林森大哥?”
林森端来的酒太烈,宋雨燕喝了不到一碗,就满面红光了,透出了几分醉意,转过头来,对冲着林森大喘口气,这个恶作剧可是把林森给熏坏了,不过,林森是不会在意宋雨燕对自己使出什么样子的恶作剧手段的,他确实是不会在意的。
这时,林森也冲着乔战点了点头,似乎在给予他那有些纷繁的心以舒展。
乔战又叹息一声说道:“你说人会因为金钱而改变自己吗?”
乔战所说的话让人太敏感,也说的太唐突,尚未等林森回过神儿,只见乔战将面前的那一碗酒一饮而尽,但是,他似乎却找不到昔日在喝酒时的那份酣畅淋漓。一个满腹心事的人是不可能那么痛痛快快地喝酒的,因为酒如愁肠早已失去了酒水原本的甘甜与醇香。
林森低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转瞬,乔战又象换一个人似的,变得洒脱,仿佛刚才那句让人很敏感的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一样。乔战用笑容掩饰住了自己的心事,可是他所流露出来的却更痛苦,林森看得出来,但是,宋雨燕依然是看不出来。
乔战这是举起了碗,又道:“管他呢,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我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