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冷的皓月,带着那让人烦琐的思绪,慢慢地蠕动着。
月光,很皎洁,很明亮,但是却照不亮前方的幽邃。
异狼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蝶儿要设计我的呢?“
宋雨燕道:“其实我并没有看出来,我倒是觉得你们真的很恩爱,只是林森看出来了。“
异狼道:“他很聪明,很懂人心。“
宋雨燕撇了撇嘴,道:“他啊,只是旁观者清罢了,他只懂得酿酒,做别的事情啊,真的是要多么蠢就有多蠢。“
一提到林森,宋雨燕的目光就是那么的亮,她自己虽然感觉不到,可是异狼却感觉得到,因为月光很亮,不知在何时,月变得不再朦胧,而是变得特别的雪亮,此刻,宋雨燕的眸子堪比月光的亮。
异狼道:“你好象很喜欢林森啊。”
听后,宋雨燕不免有些羞涩,即使在这个夜色里,也是可以看得清楚。但是,很快她便变得自然,其实,她也并非很清楚刚才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害羞,也许她是知道,只不过是不敢于承认。
宋雨燕道:“说什么呢,我才不喜欢他呢,那个自以为是,整日泡在酒房里的家伙。”
异狼这时又叹息道:“我要能和你一样就好了。”
宋雨燕疑惑,因为她不曾听过谁还羡慕自己的,但是听异狼的口气,似乎显得很羡慕自己,所以,她不免也有种受宠若惊之感,于是问道:“哦?怎么讲,象我有什么好呢?”
异狼道:“可以看开一些,也可以逃避好多人所无法逃避的东西,快乐的活着啊。”
顿时,宋雨燕大喘口气,说道:“你是指这个啊,不过,我可要告诉你,我可没有什么可以逃避的啊。”
“逃避内心的那份感情,算不算是逃避呢?”异狼道:“你敢发誓你不喜欢林森吗?”
宋雨燕道:“你这个你可真是的,还要我发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怎么,你还巴不得我死吗?”
听此,异狼又急惶惶地说道:“不,不,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宋雨燕见异狼那有些慌张的样子,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也许她笑只是想让异狼跟着自己笑,并且学会笑,因为自异狼出现在宋雨燕的面前那一刻起,她就看着异狼一直在板着他那张郁悒的脸。即使脸上微微地泛出些笑容,那无疑也是苦笑,笑的那么消沉,那样的笑容让人看到就会觉得自己的内心不是滋味。
但是,宋雨燕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异狼并没有跟着宋雨燕一起笑,在他的脸上,除了退却的那么一种惊慌,其余的一点儿变化都没有,还是显得那么的死气沉沉。
异狼并没有出声,也许在这个夜里,这个既冷清又是显得那么沉郁的夜晚,异狼也只懂得沉默。
宋雨燕道:“你为何不学着笑一笑呢?”
异狼道:“只是笑不出来。”
宋雨燕道:“其实你也不必对某些事,某些人太过忧伤,有的时候,细细想来,有些东西无所谓得到,也无所谓失去,得到又会怎样,失去又会如何,重要的则是那么一段经历。关键则是你要在忧郁中学会快乐。总是嬉笑的人有时也并非是你看到的那样,内心之中没有愁伤,总是抑郁寡欢的人,有时也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事事不快,人活着,都很累,但是幸运的是,你能够活着,唉,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去,去,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今晚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多话,总之,我是想让你得到些启发。”
异狼听的很认真,虽然宋雨燕说的很漫不经心,象是开玩笑一样出自她的口。
异狼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对,谢谢你对我说的这些。”
“又来了。”宋雨燕道:“客气什么,我倒感觉你不觉得我刚才说的那些很烦的就行了。”
异狼道:“怎么会?”
宋雨燕立即说道:“怎么不会,要是林森一下子对我说那么多,我一定会说他烦。”
说着,宋雨燕又笑了笑,她的目的还是那样,不过,这次她的目的是达到了,异狼也跟着笑了笑,笑的依然是满怀心事,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抑制住自己的烦闷了。
的确,天下间没有永远的快乐,也没有永远的哀愁。
正如宋雨燕所言,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幸运,一个人,一个活着的人,再不快乐,再沉郁,至少他也拥有最基本的幸福,也是很大的幸福。
这是一个祥和的夜晚,这也是一个清冷的月夜。
异狼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个夜,异狼也不曾想过会遇到这么一个人。
宋雨燕转过身对着门,背对着异狼,两人一同望着夜空,清冷的月,却那么的迷人,它太神秘,真的很神秘,神秘的有些神奇,象人心一样的神秘,象是人与人之间的相逢,相知那么神奇。
不过,月虽迷人但也很冷,一阵瑟瑟的夜风掠过,让异狼与宋雨燕身上都布满了鸡皮疙瘩。
“好冷啊,”宋雨燕道:“异狼你还要走吗?”
异狼道:“那你还愿意把我留下吗?”
宋雨燕道:“那我先进屋了,但门开着。”
说完,宋雨燕便又是一阵“咯咯”的微笑,虽然此刻异狼看不见她的样子,但是他却知道宋雨燕此刻是什么样的神情,因为宋雨燕的笑声永远都是那么的甜,她的微笑更是永远都不会变。
宋雨燕没有回头,走进了屋去,门是开着的,这扇门并没有关,只是在欢迎着异狼,异狼也走了进去,但是他将门给关上了,并且将门关的很紧,一点儿缝隙也没有。
夜晚虽凉,但是屋子里却很温暖,也很祥和,四处溢着醇香,有些醉人的香,这样的香无论是谁也是趋赶不走的。或许真的有一天这里不再溢发着醇香,似乎也便真的意味着这间小屋的门永远不能打开了,因为这里只有酒可以吸引着别人的光顾。
林森号称为花酒留香,他有这样的美名,自然他也配得上这样的名号。
林森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那苍白的脸不比刚才的苍白,红润了许多。
林森是个习武之人,习武之人,有的为求闻达于江湖,有的则为了强身健体或者是自保,想必,林森是因为后者才选择了这个江湖,因为以林森的武功也勉强算是个二流高手,他在江湖的稍许名气,也完全是靠能酿出别人所酿不出来的酒。
宋雨燕静静地站在了林森的身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森,她在为林森担心,谁都可以看得出他的担心。
于是,异狼道:“林森兄……”
异狼拉着长音,他原本是想去安慰宋雨燕的,刚刚还想好了怎么说,但是此刻却只说了三个字就拉起了长音来,不知道再继续说什么好,也许是由于他内心的愧疚哽咽住了他,让他说不出话来。
宋雨燕道:“他没什么事,我知道他一定没事,你也别太自责了。”
见异狼那有些畏缩的样子,宋雨燕便开始安慰他了。
异狼点了点头,宋雨燕也冲着他笑了笑。
就在这个时候,门又响了起来,不是外面的风声或是什么样的声音,而是敲门声。看来敲门的那个人也很有素质,敲的很轻,这样清脆地敲门声,也刚好是屋里的主人在夜晚所能接受的声音。他在敲的时候,每敲三次便停顿一次,但是停顿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这样的停顿大约有五次的,但是宋雨燕还是没有去开门,异狼很奇怪为什么不去开门,因为那个人敲的很有礼貌,想必不是什么粗鲁的人。
宋雨燕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门,一动不动。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也不难猜出她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在想在门外敲门的人到底会是谁。
这个夜晚太静,静的充满了祥和的,但是在祥和里也充满了危机。
或许,在这个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却又无情的江湖里,也在到处潜藏着危机。
可以说是危机四伏。
所以,再祥和的夜也并非是绝对的太平。
夜晚,听到到了敲门声,而且还一连敲个不停,这也难免会叫人心生畏葸,即使现在异狼在这里,但是宋雨燕依然是没有安全感。
女人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虽然女人的第六感只是一种若虚有的传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有的时候,传说的东西并非是真的不复存在。
“铛,铛……“
门还是响着,依然是每敲三下停顿一会儿,停顿的时间依然是那么的短。
也许是因为这间屋子里的灯是燃着的,所以那个人才会敲个不停。但是,那个人却很奇怪,只是敲门,却没有叫门。也许宋雨燕的预感的确是很准确的,倘若来的人真是自己的朋友,不会这么不停的只是敲门,而不叫自己开门。
异狼问道:“有人敲门,为什么不去开门,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