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落寞感似乎只有在异狼的脸上才能突显的淋漓,因为他的落寞与别人的落寞伤情是不一样的,没有半点儿的相似之处,在他的眸子里为什么会表现出怅然若失的感觉呢?
异狼到底又失去了什么呢?难道他仅是失去了一把刀吗?一把刀不会让他颓然,因为天下间有太多的刀,虽然那么多的刀不比寒刀,比不上寒刀的神秘,比不是寒刀的刀锋那么雪亮。
其实,除此之外,异狼还失去一段感情,失去自己固有的单纯,失去了他好多好多与生俱来的东西,他失去的实在是太多,可以说他在失去中并非得到过什么,即使他得到了稍许,或许也是他不想得到的。
成熟,异狼想得到吗?他原本不想得到。
可以依靠别人而活,异狼曾经想得到吗?他原本也是不想得到的。
但是,他现在真的是得到了的,得到了成熟,成熟的人,成熟的心,得到了王若其的指引,似乎他感觉自己倘若真的离开了王若其,或许自己再怎样去走剩下的人生路,他都不知道了。
不过,异狼所失去的,也未必见得都失去了,他所得到的也未必都得到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好多的事情会叫人不解,最叫人不解的便是人生,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人生有多长,有多宽,在这条路上会发生什么事,会遇到什么人……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更是无法去计算,因为有时候得到的并非属实,失去的东西却依然在你身边,你只不过是暂时地找不到而已。
很奇怪,人生往往就是这么的奇怪,它的莫测,它的神秘,有时候即使自己过完了这一辈子,也还是不觉得通晓这一辈子。
异狼感到自己的身上有光,光在移动,象是刀光,因为异狼对刀光很敏感的,倘若他对其并不敏感的话,想必他此刻也不会注意到身后的刀光。
有光,象刀光,这种光吸引了异狼,也套住了异狼,套住了异狼刚要向前跨出的步子。
异狼忽地回转过身,王若其还在笑,笑的还是那么的甜,还是那么的迷人,她的笑恍似能够勾住任何男人的目光,无论那个男人是否是喜欢她。
然而,这次王若其的笑却没有真的勾住异狼的目光,因为,在她的手上有着更吸引人的东西,或许那东西远不及王若其的美貌那么可人,但是它的确要比任何人任何的容貌更能吸引住江湖人的眼球。
天下间,女人有很多,刀也不计其数。
但是,象王若其这样如此迷人的姿容天下间只有她一人,象寒刀那样神秘,给人以好多迷团的刀仿佛在天下间也只有寒刀一把。
一位天下间最迷人的女人手中握住了一把天下间最耐人寻味的刀,这一幕也构成了天下间最迷人的风景,异狼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一幕的,但是他却有些要错过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有种似睡非睡,穿梭在梦境之中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异狼觉得很舒服,也很兴奋,在那种感觉中,他似乎迷失了什么。
异狼认为这很不可思议,也根本就不可能,他无语,即使他现在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但是他却没有把想说的说出来,他怕自己所说出来的话会是梦话,他也生怕自己的梦话会将自己的美梦吵醒,他万万不想走出这么一种很醉人的梦境中。
王若其时常会将人带入幻境中去,引领你看到幻境,给你以温馨。带你去看你极不想知道的幻境中去,给予你惆怅。
这次,难道王若其又将异狼带如了她所创造出来的幻境中了吗?
异狼不知道,只有王若其知道,不过她并没有对异狼说。
异狼也没有问,因为,梦是很容易被打碎的。奇怪的是,一旦被打碎的梦往往就不会再继续,有时候甚至会远离你的记忆,让你绞尽脑汁地去想也无法想象得到,无法去修复,你只能感觉到你所做的那一场梦很美,至于是多么美,是怎么的美,自己就浑然不知了。
异狼还在看着王若其手中的那把刀,一把断了的刀,一把刀身古旧,上有七点铜锈,雪亮刀锋的刀,那把刀太特殊,那把刀太与众不同,那把刀也太吸引异狼的眼球。
那果真是寒刀,它具有寒刀所具有的所有特征。
这难道真的是异狼的幻觉吗?或许真的是,因为寒刀现在明明是在柳贾贤的手中,而此刻又怎么会跑到了王若其的手中呢?
倘若那把刀不是所虚幻而衍生出来的,那么这也的确是一件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异狼看着那把刀,他的眼睛一眨都没眨,从最开始到现在,他的眼睛真的是没有眨过一下,他的身子也没有动一下,他象一座雕塑,已经是持续了半个时辰的雕塑。
有的时候,时间过的真的是太快,你也会跟着哑然惊吼,道:“啊!原来时间这么快。”
这半个时辰,异狼觉得真的是很快,快的已然是叫他觉得毫无知觉。但是这半个时辰,王若其却觉得很慢,慢的似乎比那叫人觉得绵延无尽的夜晚还要慢,但是王若其却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此刻王若其有异狼的那种兴奋,或许是因为这里太静,太沉,有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而一句话也不说,这样沉闷的气息的确让人感觉到时间过的很慢。
王若其晃了晃刀,刀光动了,异狼的眼神也动了,他的身子也颤动了一下,异狼真的会动,他真的不是一座浮雕,不过,他只是跟着刀而动,当刀不动了,他的眼神又固定住了,他的身子也不再动了,他也又成了一座雕塑。
这时,王若其又动了一下刀,异狼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似乎是王若其在有意地捉弄着异狼。
但转瞬,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异狼紧紧地盯住了那把刀,可是就在一瞬,也不知道是在某一瞬,异狼也没有看清楚是哪一刹那,那把刀竟然在异狼的视线中消失了。
寒刀的出现太突然,它的消失也是那么的唐突,就好象是每每看到王若其的出现一样,也好似她消失一样。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扑捉不到她又怎么在自己面前骤然间蒸发。
这时,异狼很确信,那的确是一场梦,很容易破碎的梦,现在梦醒了,刀光没了,异狼眼中的茫然也没了。
异狼道:“刀。”他脱口而出,在他的言语中,也包裹着对寒刀的无限渴望,那把刀到了哪里,或许,那把刀真的是不复存在的一把刀,王若其这个人也根本几是似有若无的。
王若其笑道:“刀,刀在你身后啊。”
还尚未来得及反应,异狼已经是转过了身去,背对着王若其,这时,两个人也在看同一个人。
这个地方是人迹罕至的,这里荒草丛生,凄凉无比,按理说,这里是不应该有人来的,也不应该上有人知道这里的。
的确,没有人会刻意来这里,这里也少有人知道。
来的人是柳贾贤,他带着寒刀来到了这里。
异狼看到柳贾贤到了,在他的眸子里也立刻积聚了几许怒火,怒火熊熊,正在向外四溢着,他并不奇怪柳贾贤来,他只知道柳贾贤来这儿是为了收拾自己的。
但是,柳贾贤却很奇怪,他在期间看到了异狼,而不是在密室中看到了异狼,所以他很诧异,他惊疑异狼又怎么会出来,门锁的是那么紧,铁链锁得异狼也是那么的紧,异狼却可以出来,这的确是太不可思议了,在柳贾贤的眼中,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柳贾贤有些怕了,他害怕异狼在某一时真的练成了一种绝世的武功,因为他清楚,即使懂得绝世武功的人,或许也不可能从那间密室里走出来,但是柳贾贤不可否认的则是,现在异狼的确是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柳贾贤这时满脑子遍布疑云,只是因为他并没有看到王若其,王若其就在异狼的身后,但是他却偏偏地看不见,也许王若其真的使了什么障眼法,叫她自己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消失,或许她真的是离开了这里,因为王若其在离开的时候总是叫人不可察觉。
柳贾贤开始将寒刀放到了明处,然而他现在却将寒刀放在了自己的背后,似乎他在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来说明,寒刀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
因为,柳贾贤现在真的是好害怕,或许他现在所害怕的不光是失去这把自己所梦寐的宝刀,而是怕丢了自己的命。
于是,柳贾贤吞吞吐吐地问道:“异狼,你怎么出来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在这儿等你啊,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很久了。”
异狼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在狠狠地瞪着柳贾贤,他的眸子很毒,很烈,不过,他的嘴是紧闭着的,从看到柳贾贤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他的嘴唇一直是没有分开过的,而且还被牙咬的紧紧的,然而此刻,柳贾贤为什么可以听到异狼的声音呢?
听得是那么的清晰,柳贾贤也极其的确定,自己所听到的绝对不是幻听。
刚才柳贾贤只是心在颤,而且浑身上下都是在微微地颤动,颤动的幅度也并非大,但是却是那么的容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