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战道:“我后悔了,我后悔我所做的一切。”
异狼答道:“试问,现在说后悔还有用吗?”
乔战紧张地说道:“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柳贾贤所设计的,这都是他的阴谋,我只是迫不得已才杀了他们啊,因为我若不杀了他们,柳贾贤是会让我死的很惨的,你,你也是知道柳贾贤的为人,对不对?”
异狼道:“当然知道,不过,我也知道你比我还要清楚他的为人。”
异狼说的声音很大,也太凄切,这样严肃的声音,早已乔战震慑的瞠目结舌,他已不再敢说什么了,他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可以获得异狼的原谅,可以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也许,现在乔战即使再说什么,他都无法被原谅,因为能无情地将剑夺走自己情同手足的朋友生命的人,也根本就不可能叫人原谅,只能被人所唾弃,只能叫人觉得他很无耻,想解释的越多,他也就越无耻。
异狼这时的声音要比刚才更大,更凄凉,只是在诉说着他对乔战有多么的恨,此声的凄凉,也许是在诉说着他多么地为林森与宋雨燕的惋惜。
异狼道:“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为何还要帮他那么的做,既然你选择了同他合作。你就不要想到你最后会有什么样的好下场,你可以杀死视你为兄弟的朋友,你于心何忍?”
乔战似乎还是在奢望着异狼可以给自己一条生路,不过,他想错了,因为异狼的剑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近了,近得似乎已经用剑挤住了乔战的额头。
“不要啊,”乔战不由得说道:“不要杀我,你能原谅我吗?”
异狼道:“能,但是我不清楚你那两个朋友是否可以原谅你,你还是去问问他们吧。”
乔战听得出来异狼的意思,因为他的意思表达的太浅显,也叫人感觉很敏感,人对于死亡无疑是最敏感的了,正因为如此,乔战“扑通”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冲着异狼的跪下,看着他那很忧郁而且还愤怒的眸子,道:“我错了,不要杀我,放……”
乔战还没有说完,他也无法继续地说下去,因为他的头已经落在了地上。
异狼越听乔战这样央求自己的话,他便越感觉到愤怒,他也无法再忍受了,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吹下了乔战的头,他的头是落下来了,不过他还是跪着的,也许他现在只是在向死去的人忏悔着什么。
不过,异狼的这一剑并没有让自己感觉到痛快,他的内心也无法有杀掉自己想杀的人的痛快,因为他也清楚,林森与宋雨燕对乔战的感情,即使乔战对他们有多么无情,他们也并非是想伤害乔战,异狼只是在想,自己砍下了乔战的头颅,林森与宋雨燕会不会责怪自己呢?
于是,异狼看着乔战那跪着的身子,盯着那滚落地上的头颅。清冷的月光泻下,打在了一个人的尸首上,已经是分成两部分的尸首上,很森然,不过,异狼并不会害怕,因为他绝对不会丧胆死在自己手下的鬼魂。
异狼道:“乔战,我也很犹豫发,是否应该杀你,但是我已经是忍不住要杀你了。”
夜风冷冷,冷的叫异狼感到浑身麻木而僵硬。星光璀璨,多么的美,可是为什么异狼却感受不到这里的美呢?他对这里只是绝对的失望。
这个中原给他带去了不曾想过的失望。
待晨风的划过,这里又多了两座坟和一位醉鬼,坟是林森与宋雨燕的,醉鬼自然便是异狼。异狼挖了一夜的坟,他本来是想好好的安葬林森与宋雨燕的,但是他却没有过大的能力,所以异狼也只能简单地将他们埋在了这里,然后削下了一根树干,做了两个墓碑。
异狼呆望着那两座坟,有种很亲近的感觉,不过,当一缕清风吹过时,转瞬,他也便觉得这样的亲近也不复存在。
上哪里去了,异狼不知道,不过,他却很清楚这样亲近的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已无法触及到,的确,天下间的距离再也没有比阴阳相隔的距离还要远,更叫人遥不可及。
异狼喝了许多的酒,他头一次感觉到酒是这么的好喝,尤其是林森所酿的酒。异狼从将林森与宋雨燕葬好,他就一直在不停地饮酒,不停地喝,他虽然喝了很多,但是他没有让酒往外流一滴,他虽然与林森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他也很清楚林森的为人,他不吝啬自己的酒,却很怕有人浪费自己的酒。
异狼没有浪费林森的酒,一滴也没有浪费掉。
异狼喝了太多的酒,也是有些醉了,但是他并没有醉过去,因为他并不忍,他不忍将自己的视线移开这两座坟。
异狼道:“夏姑娘,林森兄,我知道你们生前彼此间很爱慕对方,都是因为我,你们才无法在一起,你们才会这么早的就离开,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一定要杀了柳贾贤,为你们报仇,也愿你们在黄泉路上走好,相偎相依,永世长伴,这一杯,我敬你们。”
异狼将酒洒在了地上,可是那绝非是浪费,因为他知道,这杯酒林森与宋雨燕是饮得到的,自己所说的话,他们也是听得到的。
异狼道:“林森兄,夏姑娘,我不能再陪你们了,我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里两年,这两年我也不能再来这里看你们了,不过,当我再来的时候,我一定是会提着柳贾贤的人头的。”
说着,异狼无精打采地站起了身子,一筹莫展的,他的身子很不稳,因为他实在是喝了太多的酒了,酒入愁肠,让伤心的人更加伤心。
载着那一种内心的哀伤与悲愤,异狼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里。不过,他面对着自己有些陌生地前路,他还是有所目的的,他缓缓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在脑中一闪而过却又一闪而逝,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在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而且又一闪而逝呢,毋庸置疑地便是流星。
流星到底会给人预示着什么呢?到底会是实现人的心愿还是不祥的预兆,难道流星的陨落真的会带给人间一道血光之灾吗?
异狼不明白,可是他仍然对那颗流星有所寄托,即使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认为林森与宋雨燕的遭遇与那颗流星有关,不过,他也对着那颗流星许下过心愿,一个他最想实现的心愿。
心愿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的心愿往往是不会再实现的,所以他一直都是在期待,期待着自己的所想,期待着他的那场梦,他自以为可以实现的那场梦。
异狼走得很慢,然而,他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走的很慢,反而认为自己走的很快,也许是因为心事重重的他认为时间过得很快,也许在此刻的心间,也没有时间的限制了。
异狼推开了门,那间破旧的茅屋让他想起了好多,有些事情叫他无法割舍得掉,所以他只能选择记下,有些人他放心不下,所以,他只能去选择惦念。
待异狼走进了这个屋子里,这间屋子又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这间屋子也许是从人间走向妖界的大门。
王若其道:“发生了好多的事情?”
雪浪点了点头,他现在似乎不想再说什么了,也许他所出的每一个字,都会让自己感觉很心痛,刻骨铭心的痛。
王若其见异狼一脸的怅然,知道他很疲惫,于是便安慰道:“人间不美,你只有学会适应。”
异狼道:“我答应你,我会遵循我的承诺,我会在这里两年,我想两年会让我改变,也会让我忘掉一切,一切我想要忘记的事情。”
霍然之间,异狼向天外一望,一道星光,却又飘然而逝。刹那的光彩,又让异狼想起了昨夜的流星,随之他又想起了血光,这不禁让他内心猛然一凛。
王若其道:“看流星,流星在妖界是很难出现的,而今天,流星却在白天出现。”
异狼叹息道:“也许看到流星又将有不幸。”
王若其轻轻地拍了拍异狼的肩说道:“放心吧,在妖界是不会有什么不幸的。”
异狼相信王若其的话,否则他就不会决定在这里呆两年,于是异狼点了点头,但是他依然是仰视着苍穹,寻找着那一闪而逝的流星所留下的痕迹。
寒宫,冷清的寒宫。
冷星月一连几日都在寒宫,她没有出门,她还是象往常一样,喜欢把自己锁在小屋里,她喜欢一个人,她也耐得住寂寞。
门是反锁着的,她多么想门永远都是反锁着的,自己不会出去,外人也永远都不会进来。
冷星月虽然是一个人坐在这显得有些空荡的小屋内,不过,她的世界却是多彩的,只是多彩,并非绚烂,因为她静静地在这里想了好多好多。
正因为冷星月想得太多,所以她的内心很混乱,混乱的让她有了一种爆炸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冷星月并非是承受不了任何事情的弱女子,而是在现实中,有好多的事情真的就叫她无法承受。
冷星月想起了西门豹对自己慈眉善目地说着自己的家事,她又想起了红妩娘身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胎记,又想起了黎月雏多次同自己的擦肩,又想起了云萧逸所分析的那一系列的经过……
他们每个人似乎都值得冷星月相信,正因为如此,她便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相信谁。
所以冷星月的内心一直都处于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