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月走到了那里,她本已设想出来了那里的一切,她以为自己所预感到的很实际,然而,她失望了。信誓旦旦地想到了一件事,然而那一幕场景却同你想象的没有丝毫的关联,那心中的落差,对谁她是一种打击,有的时候,绝望就是一种打击。
或许人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着什么希望,若是那样,也就没有了失望可言,然而人却需要一种希望,否则的话,人似乎就会感到一股死亡的气息,那是一种很难闻的气息,那样的气息也是让人很害怕的。
冷星月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人,黎月雏已经不在这里了,红妩娘自然也是随着黎月雏而去了另一个地方。冷星月坚信,这依然是天意,上上天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在临终之前不能郑重地向黎月雏道歉。
黎月雏是个飘忽不定的人,他没有家,倘若硬要说哪里是他的家的话,那也是四海为家。所以,冷星月也认为,倘若自己现在找不到黎月雏的话,也许自己在有生之年在也无法同黎月雏相见了,刹那之间,冷星月的内心已然冰解,她再一次失望,也叫她再次闻到了那种滋味,极不好闻,又让人闻着骇然的那种味道。
毒素一直都在冷星月的身体里蔓延着,冷星月也在一点一点感觉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从指尖的变色到一整只手的变色,变得发白,越来越白,白的让冷星月不再敢去正视,因为她很怕看到自己腐烂的手,更无法面对这一切。
冷星月不由得自言自语道:“难道我冷星月真的就要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吗,难道这真的是我的报应吗,难道我这一生真的只是在别人的谎言与利用之下兜了一圈吗?冷星月,你好傻,你傻到了做出了你认为是天下间最残忍的事情……”
冷星月痛苦的说,她也在痛苦地去想,她想到了好多,想起了好多自己所不愿意想的,而又情不自禁想起来的东西。
一时间,冷星月的思想也被冻结,她的双手乃至全身都变得麻木,冷星月又道:“阿雏,原谅我,姐姐,对不起,阿逸……”她没有来得及对阿逸说什么,她也说不出什么了,因为她已经躺在了这冷冰冰的荒野上。
冷星月并没有死,因为冷星月尚未毒血攻心,她的肌肤只不过是刚刚变化了颜色,还没有溃烂,所以,她只上累了,她也只是晕过去了。以西门豹的手段是不会让冷星月尚没有感到极至的痛苦就象这样似沉睡似的死去的。
对女人而言,看到自己浑身溃烂,那到底是不是最痛苦的事情呢?
对善良的女人而言,利用她做了好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那又是不是一种极至的痛苦呢?
在睡梦中,冷星月又游到了那里,在梦境里,她又看到了什么,是看到了云萧逸,还是看到了黎月雏,或者是红妩娘,也许是那个好似披着善良而又坏事做绝的西门豹。
然而,他们冷星月谁也没有看到,她看到的则是在自己生命中并非重要,却也不能忽视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曾经救过她,也开导过她,同时也对她出过刀。那两个人,她一直不曾想起,然而却在此刻睡梦中偏偏看到了。
一把黑煞风咒,一把赤血狂魔,也许在冷星月的生命中永远存在。
同样,冷星月的样子也依然让他们刻骨铭心地记得。
刘情记得住冷星月,只因为她是从未对谁动过真情的刘情第一位动心的女人,关远忘不了冷星月,则是因为冷星月太美,也许,凡是他所见过的漂亮女子,他都是很难忘记的。
关远与刘情都经过了那里,同样,他们也是过着同黎月雏相似的日子,四海为家的日子。在江湖上,有好多人都过着这么一种日子,有的是孤身一人,就象黎月雏那样,有的则是几个人在一起闯荡,就好比关远与刘情。
刚开始,漂泊对他们而言都是非常苦的,但是久而久之,他们也都习惯了这么一种生活。
刘情不觉得苦,在漂泊中,他的那一张总是象流泪的脸并非表明他过的不好。
关远也不觉得苦,在漂泊中,他可以同各式各样的美女擦肩,时而他也会端起美酒去麻醉自己。
所以,对于那种常年在江湖中漂泊的人而言,他们哪里都有可能去,即使有些地方非常偏僻,非常凄凉,也许在江湖上,只有他们自己经过那里。
关远与刘情在漫无目的地走,的确,他们原本就是漫无目的人,漫无目的的也让人觉得他们好奇怪,因为有好多的人,来到这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却又无情的江湖是为了名,为了利,为了女人,为了一些可以满足他们欲望的东西,然而。关远与刘情似海什么都不为,也许他们只是在漫无目的的人生中去找寻着突如其来的刺激。
但是,来江湖去寻找刺激也并非是什么人都敢的。
因为,在人间,存在着两种刺激是好多人不敢轻易尝试的,一种是名利间的刺激,一种则是生与死之间的刺激。
然而,在这个江湖里,那两种刺激皆存,所以,在这个时代敢闯荡江湖的人,那么,他们必须是需要绝对的胆识与魄力的人。
关远不知道从哪里弄的酒,也许他在想喝酒的时候,无论是在哪里,都是会得到的。他并非是那么神通广大,但是在没有钱的时候,不论是赊酒,还是偷酒,他都干过,不过,等到他有钱的时候,他一定会悄悄地补给人家,而且连利息也补上。
不过,有的时候他在偷酒的时候被人发现,他也会很有耐心地听着掌柜指着自己鼻子象泼妇一样地骂着自己,他不会还口,他更不会出手,他只会笑,傻傻的笑,满脸愧疚的笑,冷冷的笑,幸灾乐祸的笑……
其实,关远的笑只有一种,不过,就是那么一种很平常的笑,却叫人在不同的时候看到他,联想到了那是不相同的笑。
但是,无论感觉到他露出的是什么样的笑容,千万不要联想到他的笑是带血的,倘若你真的有如此联想,那似乎也就成为了你的不幸了,因为他叫笑刀血,这个名字很血腥,关远并非是个很血腥的人,然而这个绰号匹配他,却又是再合适不过了。
关远走几步,就喝一口酒,他还是在微微地笑,琢磨不透的则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刘情也是琢磨不透,虽然他们两人经常在一起,也许刘情也是懒得去琢磨,因为去琢磨一个人的确是很累的,或许要比有心要杀一个人还要累。
关远伸过手,对刘情道:“兄弟,喝口酒。”
刘情道:“我嫌脏,偷来的酒我不喝。”
刘情还是哭丧着脸,同样,关远也不清楚他为什么总是板着他那张副嘴脸的,但是他也不去琢磨。他们彼此间谁都不会去琢磨对方,也许是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对方,也适应了对方的一切。
关远只是笑了笑,也许刘情无论对他说什么,无论对他如何的嘲讽,关远都不会生气,都是会一笑了之的。
刘情也会喝酒,不过他说不喝,他就一定不会喝,他说那酒脏,也许他是真的认为偷来的酒会很脏。
一个在喝酒的时候,其实是很需要条件的,至少也要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便是那是坛好酒,适合自己的酒,二便是要有喝酒的心情,想去喝那坛酒。就如同每个人都爱财,每一个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一样,爱的是干净的财,看的则是会让自己心动的女人。
关远顺手把酒给扔了,顿时,酒洒了一地,看样子,这坛酒关远并没有喝很多,这似乎显得有些浪费,即使这坛酒关远并没有付银子,是自己去偷的。
刘情并没有去看关远刚才扔酒坛的姿势到底有多么的潇洒,他还是板着他的那张脸,向着那无所目的的未来,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刘情冷冰冰地问道:“你怎么把酒坛子给扔了,你好象并没有喝完。”
关远道:“老兄,我偷酒是偷给怎么一起喝的,既然你不肯喝你的那一份,所以我也只好扔了。”
刘情道:“今后,你干这种事情最好是不要想着我。”
关远道:“那怎么可以,兄弟之间本来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个有酒吗,自然要同喝了。”
刘情道:“或许我们还没有到达那样的地步,我现在只能与你有福同享。”
关远道:“说笑,说笑,其实喝酒也是种福气,刚才你怎么又不与我同享呢?”
刘情道:“不知怎么,现在一见到你,我就感觉特别没有心情。”
关远道:“哦,我知道了,或许在这个世上,你只有看到一个人会有心情。”
刘情道:“谁?”
关远道:“我说我的刘兄弟啊,你怎么还和我装起傻来了呢?除了冷星月姑娘,还能有谁会叫你内心波荡呢?”
刘情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些挂念她了,一别很久,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关远道:“别装了,我看你是天天都在想着她,我可告诉你,心中有一个人而不向朋友说出来,那样会抑郁而终的,另外我可告诉你,你与冷星月姑娘才三个月不见,三个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