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远也是顺口一说,他不知道现在冷星月怎么样,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救冷星月,也因此,他听到了刘情的问话,也不禁楞了神儿。
刘情又问道:“去哪里,她到底怎么了?”
每每遇到情急的事情,往往是在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刘情最先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不知所措了,他内心的不知所措也叫关远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关远去不忍去看刘情那般痛苦的神色,于是安慰道:“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将她扶到客栈休息,我想终归有解决的办法,她会醒过来的。”
关远的话不禁叫刘情的内心安稳了许多,他是信得过关远的,自然,他也相信关远对自己所说的话,哪怕是用来安慰自己的话。刘情有了稍许的平静又重归了几许的冷静。
然而,刘情看到冷星月那苍白的不能再苍白的脸色,他的内心也是如针扎的那么的疼痛。
刘情道:“好,冷星月姑娘,不要吓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关远随口自语了一句“情痴”,于是便带路,找了一家距离这里最近的客栈。关远时常闲逛,所以他也便很容易地找到了客栈。
冷星月轻轻地被刘情扶到了床上,他想要冷星月好好的休息,对望着冷星月那苍白的面孔,一时,刘情又想起了与冷星月的最初相逢时,她那双闪烁着忧郁的眸子。
人之所以会回想,只是因为现在太过的痛苦,人之所以会回想,只是因为他以为回想曾经的美好可以暂时地忘记此刻的烦闷,然而,有的时候会事则其反,相比曾经的美好,只会让自己此刻更加的失落。
关远看得出刘情的心思,关远看到冷星月都很担心,更何况是刘情呢?
关远道:“刘兄弟,我看冷星月是刻意吓咱们的,放心,她是不会有事的。”
在这个时候,关远说话还是很流畅,他的声音也是那么自然,在他的脸上依然悬挂着几丝微笑,也许关远只是不想看到刘情如此的不安的样子,想用自己的微笑告诉他不用太担心了。
可是,有时人微笑又何尝不是人最大的痛苦,最无奈的事情呢?
刘情并没有理会关远,也许现在的他谁也不想去理会,他只是想静静地坐在那里,坐在冷星月的身边,看着她的眸子,一直看到她睁开眼睛,看到了她看着自己,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云萧逸,黎月雏之外,还有刘情在关心着她,牵挂着她。
关远这时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心也很急躁,甚至可以说上有些烦躁了,不过,他并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倘若自己说出冷星月可能会有危险这样的话来,刘情定然会崩溃的。
屋子里很静,适合与冷星月休息,也适合他们两个人独自思考。
在刘情的期盼之中,在关远的等待之中,冷星月的身子动了,渐渐的,她的眼睛睁开了。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正如一个新的生命刚刚降生于此一般,陌生于这里的一切,也骇然于那些被自己所陌生的事物。
冷星月看到刘情那双眼睛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她蓦然一怔,不是因为刘情此刻的眼神不够温和,让她感到害怕,而是因为冷星月此刻所看到的一切都会让她内心为之一颤。
一时,冷星月真的记不得刘情了,难道,她真的忘记了关远与刘情曾对自己的那份关照吗?当然不会,冷星月有情,她记得所有给予过自己帮助的人,只不过,在这刹那之间,冷星月是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自己还能睁开眼睛,她更不敢相信,就在自己睁开双眼的那一瞬,第一看还可以看到一个人满怀深情地看着自己。
暂且的陌生让冷星月瞬间产生遗忘,陌生了刘情的眼神,也遗忘了他的样子,然而,刘情的声音又勾起了冷星月丝丝的记忆,也叫冷星月想起了好多。
刘情道:“冷星月姑娘,你醒了。”
冷星月看着他们,她感到有些奇怪,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这个世上,不可思议的事情的确有很多,因为你所想不到的事情太多。当在你身边发生了一件又一件不期然而然的事情之后,那些事情又会接连地带给人一次又一次的意外。
有的意外让人大喜,有的意外也会叫人大悲,但是无论是大喜也好,大悲也罢,终归是叫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冷星月道:“怎么会是你们,我,我现在在哪里?”
不知怎的,冷星月说话的语气中,也隐藏了一种兴奋,也许这个意外给了冷星月一个大喜,冷星月此刻也变得极其的兴奋。
听到了冷星月的声音,关远也高兴地凑了过来,对着冷星月微微地笑了笑,他的笑冷星月不感陌生,也任何人看过关远笑一次,今后再看到他的笑颜,谁也不会感觉陌生。
关远道:“冷星月姑娘,你可算醒过来了,倘若你再不醒的话,我的这位兄弟可是要疯掉的。”
冷星月听到关远的话,不禁感动万分,她也将目光渐渐地回转到刘情的身上,看到刘情还是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冷星月感觉很温暖。一位受到巨大打击,受过多年欺骗的人,看到对自己在意的目光,自然是会感到极其的温暖。
不过,在温暖之中,冷星月已然是少了在刚看到刘情第一眼是的那种兴奋,冷星月原本就不兴奋,她也很少会兴奋,也许在这二十年里,她只有在和云萧逸一起兴奋过,和黎月雏相处的过程中兴奋过,在就是,刚才那一眼的兴奋。
然而,兴奋之后,留给冷星月的又是什么呢?是真实,真实的冷星月是忧郁的,她习惯于忧郁,她习惯用冷冰冰的表情去包裹着自己那颗善良而脆弱的内心。
冷星月道:“谢谢你,你又救了我。”
冷星月的声音还是那么有气无力,也许要比垂暮之年的老人在临终之前时说出的遗言还要微弱,还要苍凉。
冷星月声音有些苍凉,冷星月的面孔还是那么苍白,冷星月的内心还是那么的沉郁,虽看不到,却可以感觉得到,也许看到冷星月现在的样子,她的心情如何,也就叫人很容易感受到了。
刘情轻声问道:“冷星月姑娘,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了?”
听后,在冷星月的身体里伴随着一股暖流的窜动促使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同时她也对刘情微微地笑了笑,不过,她此刻的笑颜也是让人感到那么的苍凉,她笑的痛苦,笑的无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已经在尽力地去用此刻的笑颜去遮掩内心的不痛快了。然而,有的时候越是想刻意地掩饰,越是会让自己内心的不会表明的更加淋漓。
冷星月道:“没什么,谢谢你的关心。”
刘情道:“不想说吗?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我们吗?”
冷星月道:“正因为太相信你们,我才不会说的,因为我知道,说出来也没有用,或许会叫你们为我更加担心。”
关远道:“冷星月姑娘,还是说出来吧,我在江湖上行走那么多年,哪里会存在我笑刀血所解决不了的事情呢?”
冷星月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她看到了自己的指甲已经溃烂,于是,她便向后缩回了手指,半握拳头并且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她不想让关远与刘情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她也不想让自己看到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
突然间,冷星月觉得鼻尖一酸,也许在冷星月的经历中,有太多太多可以让她忍不住落泪的往事,不过在这个时候,在关远与刘情的面前,她还是要抑制住自己的泪水,让自己不哭,可是,她可以抑制住自己的泪水不往下落,却无法让自己那红润的眼眶退却颜色。
冷星月道:“关大侠,真的没有什么,倘若你们想帮助我的话,那你们可不可以帮我找到黎月雏,代我象他说声对不起。“
黎月雏这个名字让满江湖的人都很敏感,他的大名最让关远敏感。
于是,关远问道:“什么,黎月雏,怎么了,冷星月姑娘,你到底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唬我们啊。”
冷星月还是硬生生地笑了笑,说道:“没什么,真的没有什么,我只不过是欠他的太多,只是受到了应得的报应而已。”
刘情听不懂冷星月到底在说什么,总之,他听到了冷星月留在话语中的不祥,在这个时候,他对冷星月有太多的疑问,他也迫切地想要知道。
于是,刘情问道:“冷星月姑娘,你到底是怎么了吗,你为什么一个人昏倒在荒地上,你的气色为什么显得如此不好。”一闪而过,刘情又想起了冷星月的手,那原本是一双纤细而光滑的手,也因此,刘情变得极为冲动,也许他从来就没有象今天这么冲动。
顿时,刘情拉起了冷星月的手,他看着冷星月的指尖,冷星月也看着自己的指尖,刘情的内心流出了泪,冷星月的眼睛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她哭了出来,她原本想一滴眼泪也不流出来的,然而在这个时候,她却忍不住了。
冷星月没有说话,她此刻的这个样子已经是说不出话了,现在,她只有哭泣。
刘情追问道:“冷星月姑娘,到底是怎么了,你的手……”
冷星月顿时一阵发狂,她看着自己的这双手,除了伤心之外,她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懑,她好似疯了一样,笑着说道:“我的手,我的手?也许不久,我的整个身体也象我的手一样,全部都溃烂掉。”
关远与刘情一听,不禁一身冷汗,尚未等刘情开口去问,关远便忍不住地问道:“你说什么,莫非……”
关远没有继续地说下去,他怕自己会说中,他多么希望不象自己所想的那个样子。虽然关远没有继续往后说下去,但是,冷星月却已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冷星月道:“没错,我中了毒,我中了无药可解的毒了,我所中的是西域冰毒。”
关远与刘情都不懂毒,所以,他们听到冷星月说出自己中了毒这样的话时,他们都怔住了。西域冰毒他们更是没有听说过,西门豹所下的毒,也定然是人间所罕见的毒了。
不禁,刘情问道:“什么,你中了毒,怎么会这样,是谁下的毒?”
冷星月道:“西门豹。”
听后,两人自然是疑惑不解,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在冷星月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还认为,西门豹就是冷星月的亲生父亲。
关远与刘情不敢相信,倘若他们两人不是同时听到,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听错了。
于是,刘情道:“什么,你说你的父亲给你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