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在这个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却又无情的江湖里,或许最幸福的女人并非是拥有在自己有生之年想怎么花也花不完的金钱,而是一个肩膀,一个无论在什么时候,自己想去靠都能无所顾忌去靠的一个自己最深爱的男人的肩膀。
这个夜还是那么的静,那么的绚烂。
长夜无眠,无眠有好多种,并非是所有的无眠之夜都是让人难以承受的,至少,这个安静的无眠之夜,异狼与蝶儿都寻觅到自己的快乐与幸福。在那久去的两年中,他们都不曾拥有过的,也是他们所不曾想过的快乐与幸福。
所以,这个无眠之夜来的是很适宜的,来的也让他们意想不到。
夜越来越深,月光也越来越皓白,他们依然在对望着明月看,的确,明月在每一时间都会让人感觉到有所不同,固然,即使他们看了很久,他们也不觉得枯燥,不觉得厌烦。
也许一个人去欣赏明月,他们越看越感觉到孤独,孤独的他们就认为自己已成为了月宫里的一员,象嫦娥一样坐守清冷,孤独的好似被这个世界所遗弃了一样。但两人一起去欣赏明月,尤其是很相爱的两个人,他们越看越觉得自己越幸福。
月本身就是很神秘的东西,它的出现让人的视觉觉得它很神秘,也让人对它的感受很神秘,神秘的有些深邃,但是神秘的却是那么的醉人,让人说不出一点点的恐慌。
晓风残月,世界上原本就不存在美与不美,只要你觉得她很美,似乎这个世上一切的一切对你而言,也变得不再重要。
异狼道:“刚才我看到了一颗流星。”
蝶儿也随和道:“好美的一颗流星,都说流星可以让人实现他最诚挚的愿望。”
异狼相信蝶儿的话,因为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异狼问道:“那你许下了心愿了吗?”
蝶儿点了点头,反问道:“那你呢?”
异狼也点了点头,侧过身子又对蝶儿莞尔一笑,蝶儿好久都没有看到异狼这样的笑容了,笑的天真,笑的也很洒脱,蝶儿很喜欢这样的笑容,因为这样的笑容实在太纯正,纯正的不会叫人去多想,只会叫人去遐想。
蝶儿又问道:“那你许下了什么心愿呢?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异狼说道:“我许下的那个愿望就是一辈子和你……”
尚未等异狼说完,蝶儿立即用手捂住了异狼的嘴,让他不要再继续地说下去,于是说道:“将美好的心愿埋在心里,永远埋下,只有埋藏在心底不让别人知道,只有自己知道,那才叫做心愿,那样的心愿才能实现。”
异狼点了点头,道:“我不说,既然这样,你也不要说出你的心愿啊。”
蝶儿道:“那当然,不说说不定它会实现的,但是说出来它必定成了一场梦了。”
异狼又问道:“蝶儿,那今后你有什么样的打算呢?”
蝶儿道:“没想过,也没有来得及。”
“没来得及?”一时,异狼似乎有些听不大懂蝶儿刚才的这句话,于是便匆匆地问道:“没来得及,怎么会这么说呢?那两年来你一直都没有想过,是这样吗?”
蝶儿摇了摇头,目对着异狼,秋波四闪,恰与那唯美的月光所交相辉映着。
蝶儿道:“你的出现太突然了,当一个人刚来到这个世上,尚且什么都不知道,都很朦胧的时候,他会来得及去想自己未来的打算吗?你又能回到我身边,成为我的依靠,也也便成为我生命中新的开始,不是吗?”
蝶儿说的很委婉,说的也很叫异狼振奋,他终于感到自己在这个世上还很重要。
异狼只是点了点头,道:“我还是当初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吗?”
听后,蝶儿的脸“刷”的一下通红,惭色具现,骤然间垂下了头,不敢再多看异狼一眼。异狼的这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这句话说的却是太敏感,很映射蝶儿。
蝶儿无语,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的沉默,也让异狼觉得有些不自然,霍然之间,他才感觉到是刚才自己那无意之语,勾起了往日的辛酸。
于是,异狼立即说道:“蝶儿,我需要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感觉好孤独,我需要你的陪伴。”
蝶儿道:“我会的,我永远只是你一个人的蝶儿,我可以为你去死。”
这时,异狼也一下子急道:“这么好的夜晚,这么有灵性的夜晚,我们不可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天地神灵都在听着呢,既然我们都心怀着彼此,我相信,他们一定会保佑我们两人白头到老的。”
听到异狼的话,蝶儿也深感欣慰。
顷刻之后,蝶儿又问道:“异狼,那你呢,今后又有什么打算呢?”说到此,蝶儿的心不禁又揪成了一团,或许在这一刹那,她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很焦虑地问道:“异狼,为什么飘香剑客要杀你,难道你们有仇,你知不知道,在江湖上很少有人敢同他结仇。”
异狼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接触过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只听他说,是我家人曾杀了他全家,好象是我父亲做的,不过,我连我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蝶儿道:“什么,那他怎么又能如此断言你就是他的仇人呢,你与他素未谋面,他又怎会认得你?”
说着,异狼把寒刀从身后又拿了出来,月光陡然之间又打在了寒刀之上,异狼的刀光又洒出了人间的一份不祥。
冷冷的明月,冷冷的刀光,月之冷,刀之残,月有多冷,刀便有多残。
随之,异狼与蝶儿一同将目光落在了寒刀上,目不转睛地看着。
伴着月光,刀光,异狼面无表情地说道:“又是这把刀,黎月雏说手拿这把刀的便是他的仇人,他还说我父亲叫西门豹,他还没有死,蝶儿,在中原你知道有一位叫西门豹的吗?”
倘若异狼口中所言的是西门寒宫的那位西门豹,在中原似乎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西门豹虽然只在古城,不过他的名声似乎真如飘香剑客与幻扇书生那么的响,不过,他的名声多半是骂名。
听到这个名字,蝶儿也不禁是陡然一怔,一瞬,她说不出话来,变得很严肃。
异狼见此,内心焦急,于是问道:“怎么,你知道西门豹吗?蝶儿,你怎么了?”
听到异狼的声音,蝶儿这才回转过了神儿,于是对异狼说道:“知道,不过那个人很狡猾,他做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这么善良,又怎么会同他有关呢?”
听蝶儿这么一说,异狼不禁显得有些失望,因为在异狼潜意识里,真的已经把西门豹当成自己的父亲了,因为他忘不了黎月雏一心想杀自己那疯狂的样子,倘若自己不是西门豹的儿子,黎月雏又怎么会那么说呢?
即使这样,但是异狼也并非能够确定,因为他听母亲对自己说过,自己的父亲叫做沈桦,并非叫西门豹。在异狼的潜意识里,他并非认为自己的父亲为改名换姓来这个江湖,他想不通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把母亲与自己抛弃在荒野岛上,然后在中原这片是非之地去闯荡。
既然想不通,异狼也就索性不去想,不过,他现在很想找到西门豹,让他看这把刀,看他在看到寒刀的时候又会有怎样的反应,然后再去查明,黎月雏,西门豹,自己还有寒刀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于是,异狼又不禁问道:“既然如此,你知道西门豹现在在哪里吗?”
蝶儿又摇了摇头,道:“只听说过那西门豹在古城的寒宫,那个地方很荒僻,那里也是壁垒森严的,只不过,那已经是我两年前所知道的了,现如今,我也不清楚那个人现在还在不在那里了。”
两年的确很漫长,两年,寒宫也真的是物是人非了,当年那座富丽的寒宫而今与林森那林间小屋似乎也没有多大区别了,已经两年无人问津,那里早已落满灰尘。
在这两年中,西门豹也没有现身出这个江湖,他在这个江湖似乎已然是绝踪了,不知道是死还是活,否则的话,以现在的黎月雏是不会不去寒宫的。或许他真的去过了寒宫,但是看到那里什么都没有,便失望而归了,所以,他便一直想找到有关西门豹与寒刀的下落。
不过听到这句话,异狼还是很兴奋的,因为他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些有关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父亲,还有他的一些线索。他也一直在寻找着自己的是生父,他想为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同时也想为自己讨回一些说法。
蝶儿看出了异狼的心思,无论在什么时候,异狼的内心展现似乎都是那么明显,让人很容易就察觉到,也让人很容易去懂。也因此,蝶儿的内心又开始紧张了,因为异狼所面对的毕竟是黎月雏与西门豹,一位是江湖上绝代的高手,一位则是心术不正的邀命阎罗。
遂然,蝶儿又道:“你是要去找西门豹吗,他的为人真的很歹毒。”
异狼很坚决地点了点头,随之,他的脸色也阴沉了许多,也许在这个时候,他正在急剧地酝酿着自己心中的那份恨,对自己生父的那种彻头彻尾的恨。
近二十年了,倘若自己的生父真的还活着的话,他为什么不去探望自己的妻儿,天下之大,虽无其不有,但是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狠心,绝情,不通人性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