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说的有理.”宋琛最了解女孩子的一点就是,他从来都不会跟女孩子计较.
“但是我们去哪里找,去医院吗？”
叶果想了想,根据当时的情况,可小溪事后真的能去医院的可能性不大,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他的心中弥漫开来,脑海里不断浮现的都是上一世柯小溪浑身惨白的样子.
她在浴缸里面自杀,老房子里斑驳破败,看起来很像恐怖片里面的女主角.
叶果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我知道去哪里了,我们先上车.
上车之后,叶果报了一个地址.
“你确定？假如你猜的真是正确的话,现在我们的时间可来不及,要不要先报警？”
“别,别报警.来得及的,应该来得及的,这个地址不会错的,这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地方.”
二十年前的大院儿.
院子里有一棵郁郁葱葱的梧桐树,每当夏天的晚上,蝉声不绝于耳,老人和孩子在树下围坐成一圈儿.
聊家常的聊家常,追逐打闹的追逐打闹.那是叶果的心中为数不多的温馨记忆.
后来两个人纷纷搬家,大院儿的情景就在脑海中渐渐淡去.
但上一世,当柯小溪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她选择回到一切最开始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
宋琛的车在黑暗中一路疾驰,两个人都很紧张.
“我说,”宋琛忽然开口,“我们是去救命吗？”
“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心存疑惑？”
宋琛的脸上显示出一种犹豫的神色,好像被激起了某种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因为刚才我在想,一个人去死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已经毫无留恋.那这样的话我们的劝说对她来说都属于白搭,我们都不是她,没有办法感同身受,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叶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因为对于有些人来说,死了比活着容易多了,而你这个时候非要劝他因为什么而留下来,对他来说反而是个重担.”宋琛的脸色在黑暗中情绪不明.
但叶果知道他很认真,看惯了他玩世不恭的样子,这种认真的态度真的很少见.
“我妈死的时候,我也劝她为了我活下来.但是她说她不愿意.他她是我爸在外面养的情人,比我爸小十岁.衣食住行全靠我爸提供,但是我爸家里人并不喜欢她,所以她到时也没有一个名分.”
“因为活着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我们总说人是一个社会生物,要为了家人为了朋友活下来.其实本来对于某些人来说活着就已经是一个费劲的事儿了,你再让她身上背负着这些难道不觉得是一个更加沉重的重担吗？”
“这样让她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就算是把她留在人世间,我们的心里真的会好受吗？”
叶果第一次听宋琛讲起这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她很震惊.她以为像宋琛这样的花花公子背后必然有一个有钱的父亲和一个极其宠溺他的母亲.
却没有想到的是,宋琛在母亲在他五岁的那一年也是在浴室割腕自杀.年幼的宋琛就在旁边一直陪伴,等着母亲闭上双眼,等她的身体渐渐冷下去,然后镇定地拨通了殡仪馆的电话.
他理解她.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也应该去看看,即使是去收尸.”叶果说,“就凭他在有事的时候拨通了我的电话,哪怕只有一秒,我想她是想见我的,这样的话我也要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