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果蹲在厕所里，对着试纸看了很久。
然后想着不对，听说早晨检测才是最准的，所以这两道杠，应该是假的。她用力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在卫生间的暖灯里面，这红色格外的刺眼，并不像是假的。
要告诉顾异洲吗？
这就是，她和顾异洲的孩子？就在她刚刚夺走了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她自己的孩子，就来了？
叶果有些难以相信，她咬着嘴唇，下楼，一边走一边还想着这件事应该要告诉顾异洲的吧？应该怎么说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顾异洲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叶果刚好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就站在原地，静静听着顾异洲打电话。
“干什么？”
“我不会去的。”
……
“好吧，你把地址告诉我。”
电话很快挂断，顾异洲叫宋妈拿外套，看起来是要出去了，叶果慌忙走下楼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冲出去，问顾异洲：“你要去哪里？”
顾异洲没想到叶果居然没有睡觉，他顿了顿，“果果，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里睡觉，好不好？”
叶果很倔强地摇摇头：“异洲，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什么事？”顾异洲问道。
叶果咬着嘴唇：“如果我告诉你，你就不去可以吗？”叶果其实明没有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就连是男是女都不晓得，可是她的心中就是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所以才会拼命拦住顾异洲。
顾异洲想了想，对叶果说道：“乖，果果，别乱想，我很快就回来的，到时候你再告诉我你那件很重要的事情，啊。”
电话里的声音很急切，就像是黑夜当中的萤火虫，顾异洲有些迫切，草草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叶果眼睁睁看着顾异洲消失在门口，忽然蹲下身。
小腹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摸索出手机，想给顾异洲打个电话，叫他回来，电话铃声却在耳边响了起来。
叶果四处看看，只见顾异洲因为走的太着急，居然将手机落在了家里，电话铃声一阵紧似一阵，叶果艰难地爬过去，拿过手机，见到上面有一条自己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
是打开的页面，顾异洲一定已经看了这短信了，上面是一个简单的地址。
疼痛再一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叶果想叫宋妈，却叫不出声，她挣扎着，往下滑了一个联系人，是柯小溪。
荒寒的深夜，长长的马路上只有路灯的倒影。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路的那头开过来，速度就像从拉满的弓上脱弦而出的箭，快得什么都看不清，只留下和深夜的寒风碰撞出的呼啸声。
叶果坐在这辆车的后座，双手护在小腹上，脸颊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小腹越来越痛，她感觉有什么正在远离自己，或许是意识，又或许是别的。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无论如何，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果果，再忍忍，我们很快到医院了。”肖言之的声音还算镇定。然而，方向盘上指节泛白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焦虑和担忧。
叶果虚弱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突然很想顾异洲。
如果顾异洲在的话，她可以不用这样闷声忍受，她可以无所顾忌的靠在他怀里，告诉他她有多痛。
顾异洲一定会抱紧她，握紧她的手，让她再坚持一会，很快就不痛了……
可现在……顾异洲去了哪里啊？
……
二十分钟后，肖言之的车子停在第八人民医院急诊的门前，医生护士早就候着了，忙忙把病床推过来。
肖言之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上，冲下车把叶果抱出来，和医生一起用最快的速度送她到二楼的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