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肖言之被护士拦在急诊室门外,望着紧闭的大门,他很无助,就像不久之前,他失去最爱的妹妹肖敏敏,恐惧感忽然涌上心头。
那一日在肖敏敏的灵前,她说她以后就是她妹妹,她会像敏敏一样对他好,他也得像保护敏敏一样保护她。
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他除了等,竟然不能再为叶果做任何事。
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
没过多久,走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柯小溪下午五点就下班回家了,正要睡觉的时候接到叶果的电话,裴迁不在,她第一个反应是打电话给肖言之,然后自己打了辆车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终于见到肖言之,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肖总,果果怎么样了?”
“要等医生出来才能知道。”肖言之抬起手,拇指按上太阳穴,手心遮住眼睛,也遮住了他眸底的担忧。
柯小溪出于女人的本能,在心里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叶果流产,失去孩子。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但是发生在叶果的身上,还是有些让她无法接受。
急诊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对于肖言之而言,却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扇白色的大门终于打开的时候,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迎上去:“医生,我妹妹怎么样?”
“这次很幸运,送来得及时,孩子保住了。”医生摘下口罩,神色严肃的低斥,“但你们也太大意了,她是孕妇,不能受刺激更不能受惊吓,哪怕一点也不行!以后注意点,没人敢保证他们母子下次还有这种好运气。”
肖言之好说也是肖总,堂堂总裁,他都忘了有多久没被这样训过话了。
但此刻,医生所有的训斥他都甘之若饴,点头道谢:“下次我们会注意。田医生,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我们医生该做的。”田医生的口气有所缓和,接着说,“去个人给孕妇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观察两天,没大碍的话大后天就可以出院。”
柯小溪拿了肖言之的卡去办手续,肖言之把叶果送进病房。
急诊早已结束,叶果小腹上的绞痛也缓解了,可她的双手依然护在小腹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目光没有焦距。
肖言之握住叶果的手,轻声安抚她:“果果,没事了。”
过了半晌,叶果才讷讷的点点头。
刚才在急诊室里的时候,她全程都是清醒的。
她清楚的感觉到医生和护士围着病床忙成一团,主治医生不停的下达指令,护士抓过她的手,冰冷的针头毫不犹豫的刺入她的血管,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有人温柔的安慰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和柯小溪一样,她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流产,失去这两个孩子。
那一刻,她被强烈的不安攫住,她想哭,想找顾异洲,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可是她不能。
她只能躺在那里,让医生替她挽救孩子的生命。
她已经失去顾异洲了,再失去孩子……她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在急诊室里躺了一个多小时,叶果却感觉好像躺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整个人深深陷入强烈的不安中,像即将要溺水而亡的人。
幸好,一切就像肖言之说的,没事了。
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啪”一声断了,叶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
劫后余生,原来是这种感觉。
肖言之抽了张纸巾,拭去叶果脸上的泪水:“傻瓜,没事了还哭什么?”
叶果想,是啊,没事了还有什么好哭的?
她抹了抹眼角,挤出一抹微笑:“哥,我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