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丽一听“小喜鹊”让她请客,不但请,还得上大馆子。
大馆子,小馆子我都不敢去呀,现在的我,小吃铺的门儿都不敢进那。
雅丽急忙为难地摇着头说:“老同学,你没看,我连个包都没拿,哪有钱请客呀?”
“小喜鹊”反倒有理了,她大喊大叫地说:“嘿,你骗谁呀?你们有钱人还用拿包,一张卡里面能有好几百万,别说一顿饭那,买个大楼卡一刷,就搞定,要不怎么说你们都牛逼那。”
雅丽更为难了,眼泪都要寄出来了,说:“那你摸摸我衣兜,哪有半张卡呀。”她把胳膊都抬起来了,真心实意地让她搜。
“小喜鹊”还是不依不饶,说:“那你就给你那个老公打个电话,我们也看看这个有大钱的霸道老公长得帅不帅。”
说完,拉着她就走。
弄得雅丽哭笑不得,我用啥请客呀?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酒店就在眼前,几步就到。
这是一家很大的酒店,店面富丽堂皇,庄重典雅,气派不凡地矗立在她们的眼前。
没进屋就感受到了它的大气。
门前五根旗杆上高高地挂着五面色彩不同的旗帜,门左门右一对具有中国特色的石狮张牙舞爪地摆放在门厅的左右。
两个高挑俊俏的迎宾女郎,披着大红绶带,带着牛逼试的贝利帽,笑容满面地站在大门的两旁。
红地毯在台阶的下面延伸得很远很远,两排大花篮飘着彩带,在微风的吹拂下,那彩带也像在像跟着所有走进的人打着招呼。
雅丽被“小喜鹊”拉拉扯扯地进了这家酒店的大堂。
一进屋“小喜鹊”就惊叹上了:“啧啧,啧啧,你看你看,多气派呀!雅丽,这过去皇上的宫殿不就是这样吗?”
她拉着雅丽的手,一会儿指这儿,一会儿指哪儿,叽叽喳喳地惊叹着“你看这儿……”
“你再看哪儿……”
几乎就是个进了大观园的容嬷嬷。
还没等雅丽说话,她的嘴又叨叨上了:“我说姐们儿,你是不是天天上这种地方来呀?啧啧,啧啧……”
雅丽紧紧地锁着眉头,一脸的苦涩。狠劲地往回掖着。
可是,“小喜鹊”把她死死地拽住,怎么掖也掖不出她的手。
前厅的服务员彬彬有礼地把她们俩迎过去,问道:“请问二位小姐,用个大间还是小间?”
还没等雅丽接话,“小喜鹊”就叽叽喳喳地说:“大间大间,好多人呢,小间能装下吗?”
雅丽心里一哆嗦,本想就请她一个人,怎么又是好多人呢?好多人都是谁呀?
她心里叫着苦:哎呀我的妈呀,“小喜鹊”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不是干瞅着让我难堪吗?
今天就把我卖这儿吧,可能就是把我卖了,也不能够这顿饭钱呀。
陈龙飞呀,你可坑苦了我!
走进包间坐稳后,“小喜鹊”就一个接着一个地给同学们打电话,“你们快来吧,可下子抓住一个大款,不,她老公是大款,咱们好好涮她一下,谁不来谁是孙子。”
“小喜鹊”在学校里就很有号召力,这些年在社会上再一混达,在同学堆里,合手是云,翻手是雨,号召力更强了。
不多长时间,就呼呼啦啦地聚来一桌子人。
这个说:“雅丽,你真行,到底嫁了个大款老公啊,要不这些年不嫁,就等着大款呢。”
“小喜鹊”接上她的话,说:“没个大款老公能敢在这个酒店请客吗?一顿能吃我们半年工资!咱老同学有钱,让咱们也牛一把。”
那个问:“老同学,听说你老公挺霸道,在家对你也那么霸道吗?”
“小喜鹊”又接过话来,说:“你傻呀?这个年头,越在外面霸道的男人,回到家里越温顺,不跪搓衣板儿就不错了。这就是新的哲学。”
一个同学也跟着捧场:“就凭咱老同学那模样,那水平,花容月貌,闭燕羞花,胜过贵妃,气死貂蝉。哪个霸道的人不吓蔫了?”
大家就起起了哄:“雅丽,那你就说说,他在家是怎么哄你的?”
“小喜鹊”一听,今昂撺掇着:“雅丽,你就给他们说说,怎么哄你的,让他们羡慕羡慕。”
雅丽为难地说:“哪儿的话呀?我还没对象呢,说啥呀?”
有的人就说:“你雅丽在学校就有尖儿不露,谁不知道你呀,还是说说吧。”
“说说吧,”大家七嘴八舌地撺掇着,“说了让我们也跟你高兴高兴。”
有的人竟然鼓起了掌。
雅丽无可奈何,浑身冒着虚汗,头上的汗顺着耳朵根子往下淌,弄得衣服的领子都湿了,脸憋得通红通红的,脑袋都要炸了。
她把耳朵用双手堵起来,不想在让着嘈杂的声音继续在她的脑袋里狰狞了,皱着眉头说:“你们要再这么逼我我就走了。”
“小喜鹊”急忙说:“走?能走吗?走了谁供我们大馆子呀?”
最后,还是老班长说了话:“算了算了。雅丽不想说就别逼他了,还是快点菜吧。”
“小喜鹊”向来就是老班长的跟屁虫,急忙说:“对对,点菜,大家点菜。你们就跳那贵的点,咱们姐们儿有都是钱。什么龙虾啊,鲍鱼呀,猴头燕窝呀,乌龟王八蛋都行。错了,错了,你看我这破嘴,服务员,乌龟可以上,王八蛋就别上了。”
雅丽这个悔呀,好好在罗思成住处呆着不走多好,不走能惹出这么大个事儿吗?不走能让“小喜鹊”抓住吗?弄得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进不能进,退还退不出来,成了瓮里的鳖。
就是鬼迷心窍了一个心思要走,要逃。
看,怎么办?
这一桌酒席往少了说也得两三千块钱,那一瓶酒就得二三百块,别说饮料了,还乌龟王八蛋呢,我啥时候吃过呀?我现在就是他妈的王八蛋了!
打车那几个钱都没有,现在一下子消费这么多,用啥给呀?
看着别人大口大口地吃菜,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她一口酒也喝不进去,一口菜也吃不了,就是那么上着火,坐那儿发呆,哭的心都有。
“小喜鹊”大口大口地吃着菜,大口大口地喝着饮料。
还一下子一下子用手杵着雅丽:“吃呀,你倒吃呀。舍不得啊?你舍不得我可吃了。”随手“帮”,又启开一瓶饮料:“给你,喝!”
她也不管雅丽喝不喝,自己又打开一瓶,“咕嘟,咕嘟”地喝上了。
一边儿喝着一边叨叨着:“这要是在家呀,别说那么贵的酒,就着饮料,也是孩子喝够了,踩舍得自己喝一瓶。这不是普通饮料,贵着呢。”
雅丽坐在那儿难着受呢,包间的门一开,班里的团支部书记端着酒杯走了进来。
进屋就喊:“雅丽,雅丽,雅丽。”
雅丽急忙站起来,苦笑着答应“在这儿。”
团支部书记就把酒杯端到雅丽的眼前,说:“老同学,对不起,我今天有一个重要客人没过这儿桌来。我只能过来敬敬酒,来,咱俩喝先一杯。”
雅丽说:“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团支部书记就强硬地说:“什么不行,又不是交杯酒,你怕啥?你就是这样,在学校里我就说你嫁给我吧。那时候你就是这句话,我不行,我真的不行。现在你都嫁人了,怎么还是这句话?不就是嫁了个大款吗?也跟着霸起来了!”
“小喜鹊”急忙接过话:“就是,他霸道咱姐们儿就也霸道呗,夫唱妇随吗。”
团支部书记冲着“小喜鹊”说:“去去,这儿没你事儿。”
“小喜鹊”也不甘示弱,说:“你撵不走我,今后,我也有依仗了,咱大款同学的老公霸道,看你们谁敢惹?”
说着,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来,跟咱大款姐们儿共同喝一杯。”
三个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小喜鹊”吧嗒吧嗒嘴,说:“这他妈这么贵的酒,也是这个屌味儿,都猴苦猴苦的。”
放下酒杯,团支部书记向大家一摆手,慷慨地说:“今天这桌酒席是大美女雅丽请客,我买单。”
“你……。”
雅丽刚要说什么,团支部书记走了。
“小喜鹊”年到门口喊:“你买单干啥?”
走出去的团支部书记说:“你告诉她,因为我现在还喜欢着她呢!”
“小喜鹊”追了几步,说:“喜欢你也白喜欢了,她老公邪乎着呢,不把你整死。”
你说这“小喜鹊”也真能给雅丽惹事儿,散席之后她一把把雅丽推到出租车里,大手一摆:“拜拜。”
雅丽虽然酒席的钱松了一口气儿,这打出租的钱咋办那?眼睛一闭,心一狠,就跟司机说:“师傅,把你电话给我用用。”
罗思成接到雅丽的电话急忙赶到家门口,付了车费,跟雅丽上了楼。
雅丽一进屋,趴到沙发上就哭了起来。
罗思成说:“多亏我多了个心眼儿,要不再给你留下钱你就飞了。”
说完,瞅着趴在沙发上哭泣的雅丽就嗤嗤地笑。
雅丽一边哭一边说:“你还笑呢,差点儿没把我憋死。”
罗思成逗着她,说:“那按你说我也得哭呗?”雅丽就跺着脚又哭又笑着:“你也哭你也哭。”
罗思成说:“看起来你还是别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