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丽就这么急急忙忙地给罗思成收拾着,精心地想把一切都弄得干净利落,让自己走后能安心点儿。
罗思成躺在床上,心急火燎地催着她,忧心忡忡地说:“不就是怕她堵上吗,堵上你就进了马蜂窝了。还是快走吧,别在这儿等着惹事儿了。”
雅丽还是坚持着,说:“你要不脱我就不走。”
罗思成说什么也不动手,就那么死死地压着身子不动,急得雅丽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看着罗思成那么固执地坚持着,雅丽把门推开,趴到门那探出脖子往外瞅着,一边瞅一边说:“哥,你要不脱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你能咋的?”罗思成一笑,问。
雅丽坚决地说:“那就我给你脱下去。”
她这么一说,罗思成觉得真的没有办法了,只好自己动手地往脱内衣内裤。
等内衣内裤脱完,很羞涩地递给雅丽。
雅丽接过这内衣内裤,觉得这衣服味儿特别大,心里想,多亏我来了,要不还得在身上穿着。
拿过内衣内裤雅丽说,“哥你没脱完呢。”
罗思成故意装着糊涂,说:“没有了。”
雅丽说:“怎么没有?”
“真没有了。”罗思成狡辩着。
雅丽说:“哥你就别给我找麻烦了,我多害怕呀,快,抓紧时间,看她回来。”
“没有了。”罗思成那么地说。
“裤头。”雅丽干脆直说了。
“裤……裤头?那我怎么脱呀?”罗思成一听,惊住了,磕磕巴巴地问。
雅丽说:“怎么脱也得脱呀,不脱谁给你洗呀,你那媳妇能值得上吗?”
罗思成满有理由地说:“咱俩不方便。”
雅丽一把把他的被子抓起来,既挡住了自己又挡住了罗思成,说:“哥,这回行了吧?求你了,快脱吧。”
雅丽一边举着被子一边提心吊胆地瞅着门口,心想,这个时间那个女人要是回来了,更麻烦了,罗思成正脱着裤头呢,她嘴一歪,就啥也说不清楚了。
等罗思成把脱下来的裤头递给雅丽,雅丽的头上,立即冒出了一层冷汗。
一股熏人的气味儿扑鼻而来。
雅丽怎么也不会想到罗思成会把尿液尿在裤头上。
躺在床上的罗思成,脸刷地红得发紫,恨不得把脸扎到被子底下。
就在这个时候,咣咣咣,一阵高跟鞋声由远而近走过来,屋里的两个人紧张极了。
雅丽忙把裤头塞到预先准备好的手袋里,心想,说什么也不能让回来的吴蓓蓓看见这些东西呀,看见不但说不清,还洗不成。
三件衣服刚藏好之后,高跟鞋也到了门前,门一开,进来的是护士。
哎——两个人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吴蓓蓓走出去以后越想越气愤,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从身后看,吴蓓蓓的后脊梁都一撅一撅地。走着走着,“咣当”,头撞着了墙,抬头一看,走到走廊尽头了,不撞墙还要往前走呢。
撞了墙她一边用手揉着额头一边骂着:真他妈倒霉,倒八辈儿大霉了!
都怨他罗思成,不就是受那么点儿伤吗?干吗就得我伺候呀?凭啥呀?我玩怎么了?我玩儿那是我有玩儿的条件,我爸手里那么多的钱,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儿女儿,我不花给谁花呀?不玩留着它干啥呀?
他老人家都惯着我,供着我,宠着我,你算老几啊?哼!你管得着吗!我这一生来到世间就是玩的,就是享受的,不玩多亏呀?玩、玩、玩,花、花、花钱。
她气昂昂地去掏钱,才知道包忘在病房,一想,正好,我回去一趟,观察观察那个护工去没去。
吴蓓蓓趾高气扬地回到了医院,一进医院的大门儿就看见迎面走过来一个穿护工服,带着大口罩的女人,急匆匆地走过来。
你看那个头,那腰身,那走路的姿势,就是她,好你个小婊子,我前脚走你后脚就跟进来了,倒是挺快的呀,挺及时的呀,是罗思成离不开你了,还是你离不开罗思成了?要不我怎么做都不对,有她这么个狐狸精,我做对也不能对呀。
这回好啊,你让我逮了个正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蓓蓓仇恨心中起,怒火腹中烧,我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看看是你王爷还是我王爷?
等对方走进她的身旁,她把巴掌一抬,牙一咬,浑身一用劲儿,“叭叭”就是俩耳光,打得利利索索,干干脆脆,漂漂亮亮?
一下子把那个护工打得楞了眼,抱起脸来嚎啕大哭。
吴蓓蓓一看她哭了,觉得真是解恨,心里痛快极了。
我让你跟我争男人,我让你跟我牛气哄哄地,就你这种人,不打你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不打你你不知道我吴蓓蓓啥样。
今后,见了你我就打,见了你我就打,什么时候把你打怕了,什么时候算拉倒。
说话间突然间围上来一大帮人,大伙儿个个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看吧,这就是我吴蓓蓓,这就是无所畏惧。
她觉得自己今天表现得很英勇,很果断,很有气派。
一种骄傲的感觉立即升上心头,就得这么做女人,就得这么无法无天。
回过头去,她又看了看那个被打的护工,她不但不走,还哭起来不停。
好啊,没打老老实你?那就再给你两下子,看你还走不走?
想着,冲过去,又是“啪啪”两个嘴巴子。
打完,转身就走。
一个旁观人觉得实在不公平了,抱不平地跑上前去,一把拉住她,问道:“你为什么打人?”
吴蓓蓓瞅都没瞅那个人一眼,不肖一顾地说:“为什么?你去问她。”
旁观人还是不放她走,说:“她都让打那样了,还能说出话来吗?”
吴蓓蓓横了她一眼,说:“哪她搞我老爷们时,咋就能说出话来呢?”
说完,身子狠劲一甩达,大大方方地向罗思成的病房走去。
走到病房,吴蓓蓓伸手一开门儿——
啊?她立刻傻了,屋里也同样穿着护工服,带着大口罩的雅丽正在忙乎着。
糟糕,唉呀妈呀——
我打错人了——
打错人了,这可咋办?
吴蓓蓓几乎要哭了起来,没好声地问雅丽:“你他妈咋在这儿?”
雅丽正忙乎着呢,吴蓓蓓一进屋,她根本不知道,她这么疑问,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她冷静地不抬头,不惊慌,不冷不热地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罗思成呢?”吴蓓蓓慌慌地又问。
雅丽还以为她跟她生气呢,带答不理地回答:“让护士给推医疗室去了,我回来取点儿东西。”说完,转身就走。
现在吴蓓蓓根本没有心思想罗思成去不去医疗室的事儿,也没有心思想眼前这个女人较劲儿的事儿了。
自己惹了祸,对方能不能追上来,这是她眼前最要想的大事儿。
看来不追上来是不可能的,追上来是必然的。
要是知道自己打错了人,根本不能直接回这个屋啊,随便左拐右拐,几个拐弯儿不就脱身了吗?她又不认识她。
咋办?跑吧。
吴蓓蓓刚一拔腿要跑,门“哐当”一下,被人踢开了,随着门被踢开,走进那个刚才她打了的那个女护工,几个恶眉瞪眼的小伙子雄赳赳气昂昂跟在后边。
进屋来那个女护工用手一指站在那里惊恐的吴蓓蓓,肯定地说:“就是她。”
吴蓓蓓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吓得哆里哆嗦地打着颤,怯怯地说:“你们别动手,别动手,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一个小伙子上前就给了她一个耳光,一边打一边问:“听你解释?你打她的时候听谁解释了?”
吴蓓蓓往后缩着:“我错了,我错了……。”
另一个小伙子也上来了,而且一连打了她两个耳光:“错了就行了?错了就得打,教训教训你,你就不那么猖狂了。”
说着就是一个窝心脚。
这一脚真是很重,吴蓓蓓立刻抱住自己的肚子,嗷嗷地叫着,她觉得尿液撒了出来,顺着裤兜子往出淌。
一个小伙子问:“你为什么随便打人?”
“我看错人了。”吴蓓蓓这才有机会回答,她哭着说。
“你挺牛X呀,”小伙子说,“想打谁就打谁,靠着谁呀?”
吴蓓蓓哪敢说她是谁谁的姑娘吗?说出来这伙人能不能去找她爹,能不能让老爷子也挨这几巴掌这一脚啊!要是那样此不是更惹事儿了吗?就急忙说:“谁也不靠,谁也不靠。”
“谁也不靠还这牛X呢,要是靠上谁,还不见谁打谁呀。”几个小伙子又上来一人一巴掌。
吴蓓蓓觉得脑袋一迷糊,眼睛一黑,倒了下去,那几个人啥时候走的她在也没法知道了,等她醒来时屋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用手拢拢披散的头发,愤怒的心情徒然而升,这都是罗思成那个护工给她带来的祸,要不是她,自己哪能吃这个亏?要不是她,能给我带来这么一顿打?
这么一想,吴蓓蓓心里就发起了狠,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