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月现在还是全国各地跑吗？”江清月问。
“是啊，还是到处跑，不落家。前几年好像跟人合伙办了个什么公司，就更忙了，不仅全国各地跑，有时候还得到国外去呢！”江老太太说这话好像是在抱怨，但其实也是炫耀，心里对这个儿子，更是骄傲的不行。
她可不像江良征，觉得自己儿子是在不务正业。对待自己的儿子，江良征是逢人就损，她可一直都是逢人就夸。
当年江近月不爱军装爱西装，死活不愿意读军校非要去念商科，把江良征气得够呛。但江近月到底是反抗成功了，带着一身伤的卷铺盖去读了商科，身上当时一分钱都没有，全靠江清月的接济，连学费都是她给出的。
虽然说后来江近月连本带利将这些全都还给了江清月，但是对于弟弟当年的选择，江清月当时是不明白的，觉得他太倔太傻。
直到她也有了儿子，直到她感受到了这个世界飞速地变化，她才渐渐懂得了弟弟当初的执拗和孤注一掷。
“我们医院单身的女孩子多，不然我也帮着留意留意？”江清月不太确定父母是否愿意汤弟弟找个当医生或者护士的女朋友。
“那样最好了。”江老太太并没有什么犹豫，反而还很开心，“咱们家要求也不高，只要长得端正、性子好就行。”
江清月会心一笑：“那我回去之后就帮着近月留意留意，您也别太担心，总能找着的。”
大年初一不回家，依旧在外面晃荡的江近月不知道，他的姐姐和妈妈已经在这一刻就他的个人问题达成共识，未来的日子里，将会有很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晚上的时候，江清月拨通了绿城家里的电话，向自己的丈夫传达了自己的担忧：“爸爸的态度很坚决，一心想让昱儿上军校，根本就听不进去别人的劝。”
“你不想儿子读军校？”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沙沙的，像是刚睡醒。
“也不是。”江清月扯着电话线，心情有些沉重，“我就是觉得这件事应该以昱儿自己的想法为主，我们顶多只能给予合理的建议，但是不能代替他做决定，这样不好。”
“那昱儿是什么想法，他有跟你说过吗？”电话那头的人问。
“……没有。”江清月也觉得有些丧气，她不是没问，只是程昱从不正面回答她，她只能自己靠自己猜测，也不知道猜得准不准，“他是没说，但是我觉得那是因为我们没给他机会，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爸的那个态度，昱儿他怎么可能会……”
“他有说过。”程照松突然打断了江清月的话。
“他有说过？什么时候？”江清月不信。
“去年暑假他，我们谈过。”
“那他是怎么说的？”江清月急忙问。
“没反对，应该是愿意的。”
江清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你是不是也希望他去念军校？”
程照松没有否认：“我和爸一直认为，这是最适合他的选择，他爷爷那边也是赞同的。我现在的位置，和家里的关系，都在这个圈子里，能给他最好的保障。”
江清月不想反驳程照松的话，因为她知道程照松说的很对，但是她心里就是有根针扎在那里，总觉得不太爽利：“不反对也许不是默认，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同的意见。”当初江近月不也是突然爆发的吗？
“你就别瞎操心了，也别多嘴去跟爸说些有的没的，平白惹他不高兴。”程照松劝她，“昱儿从去年开始就已经在接触专业的训练了，这都快半年了，他要是不愿意，早就说了。”
“去年就开始了！你没跟我说过啊！”江清月震惊了，既然程照松说是专业的训练，那就肯定是专业的，更何况安排这些的人还是江良征，这就代表程昱接受到的训练要比她想象的还要严苛，“他就是个普通学生，每天还要应付那么多功课，为什么这么早就让他接受训练？”
江清月有些埋怨自己的丈夫，更多的是心疼程昱。
“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当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并且全力以赴，做到最好。”程照松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江清月却在电话里听到了细微的电流声，“呲呲呲呲”的。
“松哥，你是不是在吃东西？”她陡然间黑了脸，沉着声音问。
正在“嗞溜嗞溜”吸着面条的程照松闻言一顿，赶紧将含在嘴里的面条咬断，快速嚼了两下咽下去，然后跟个没事人一样说：“没有啊，你听错吧。”
“我听到声音了。”江清月说。
“可能是信号不好吧。”说着程照松还故意扯了两下电话线，带出一串的杂音。
江清月太熟悉他的操作了，根本就不可能会相信：“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
“嘿嘿。”程照松笑了两声，然后在江清月看不到的地方挠了挠头，“这不是睡过头了，给忘了嘛！”
江清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今天不是轮休吗？是不是又去给人帮忙了？”
“没有，就是帮着卸了两车货，没干啥，都在家休息。”
江清月知道，程照松说的“两车”，那是一个概数，并不是真的只有两车。她顿时没了和程照松继续讨论下去的欲望，只交待了两句“一定要按时吃饭”，然后就挂了电话。可是挂完电话之后又总觉得心里不太安宁，自己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之后，想着是不是去趟火车站，把回去的票改签一下。
结果她刚拉开门，就跟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江近月撞个正着。
“回来了，大过年的不回家，又跑哪儿去了？”江清月反手关上门，问。
江近月两眼一闭，笑了：“姐，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能别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么？”
江清月瞥他一眼，然后往外走：“那你倒是做一些让我能问别的话的事出来。”
“那也行啊！” 江近月双手插兜的跟在她后面，“我准备给昱儿买辆车，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