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停下来，回头看一眼江近月，脸上的表情向他传达着三个字——你说啥？
“别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啊！”江近月倒是坦坦荡荡一脸的无所谓，“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之前是准备等他高考完之后再送的，算是给他的奖励，不过就在刚才，我决定还是提前送了。”
“为什么？”江清月的脸色已经不能够用“不高兴”三个字来形容了。
江近月勾唇一笑：“因为我觉得吧，还是让他提前高兴高兴比较好，不然等到高考结束，即使他收到了这份礼物，怕是也高兴不起来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怎么这说话喜欢拐弯抹角的习惯到现在都没改。”
江近月耸耸肩，然后突然凑到江清月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话的语气，真的是跟爸，一模一样。”
“多大的人了，找打是吧！”江清月抬手就要打人，结果被江近月快速地躲开了。
“我可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的，就是通知你一声而已。”
“我不同意。”江清月沉着脸，冷声说，“他才多大，有驾照了吗？而且他现在正值高三，是学习最为紧张的时刻，你别去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分他的心。”
江近月对着她摊了摊手，然后转身就跑，江清月一个箭步跨上去，扫堂腿一出，江近月就乖乖地趴在地上老实了。
“从小你就打不过我，现在依然是。” 江清月冷哼一声，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江近月，一丝怜悯之心都没有。
“姐，你用不着这样吧！我不送了行了吧！”江近月闭着眼，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有多么的丢人了。
“知道就好。”江清月踢了踢江近月的腿，“起来！我有话问你。”
江近月不情不愿地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和胳膊肘：“女侠，您有何指教啊？”
“昱儿身上的那件衣服，是你买的吗？”江清月问。
“我还以为你要问啥呢，原来就问件衣服啊！搞得气氛这么凝重。”江近月嘀咕着，刚才被打趴下的胆子，一下就又回来了。
“回答。”江清月瞪他一眼。
“不是！”
“不是你，那会是谁？”江清月摸摸自己的下巴。
“不是，姐，您说的是哪件衣服啊？”江近月腿疼，找了把凳子先坐下了。
“就他今天穿的，黑色的针织衫。”江清月说着，然后又瞪了江近月一眼，“你不知道刚才还回答‘不是’？”
“我那不是条件反射嘛。”江近月“呵呵”两声，“那件衣服有什么不对吗？”他边给自己倒水边问。
“我没见过。”江清月说。
江近月手一抖，水差点泼出来。他放下水壶，看着他一脸疑惑地姐姐，觉得好笑：“姐，你这控制欲也太强了吧！一件你没见过的衣服都要问，还不准人买件新衣服了啊！”
“不是。”江清月有些不耐烦地解释，“我是说那件衣服我没在市面上看见过，没见过那个样式的。”
因为不经常和儿子见面，所以江清月平时对于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的用品都会格外留心，再加上绿城的商业比怀南更繁荣，所以江清月平时也没少给程昱买东西。衣服、鞋子之类的是最常买的，每次她都会拣最时髦、最流行的款式买，但是程昱今天穿的那一件，绝对不是她买的。
“也许是妈买的？”江近月猜测。
“你觉得妈有那样的眼光？”江清月问。
江近月连连摇头。江老太太的审美，他们姐弟俩从小体会到大，那确实不像是会挑衣服的人。
“昱儿都多大了，他也能自己买啊！”江近月觉得自己姐姐就是喜欢瞎操心，因为儿子不能总在她眼前晃悠，她就恨不能把一点小事儿都刨根问底。
“他从来没自己买过衣服。”江清月说。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对那件衣服如此的在意，要知道，程昱的衣服，就连贴身的内衣，都是她准备的。
“我是怕他早恋，在学校找了女朋友。”江清月说出自己的担忧。
江近月“咕嘟”一口咽下水，看着江清月心里直感叹：女人的第六感真可怕！
江清月的担忧并不完全正确，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了。程昱的那件衣服还真就是个女孩子送的，虽然不是什么“女朋友”。
“谈恋爱也很正常啊！”江近月眨了下眼，无所谓地说，“早谈总比晚谈好吧。”
“瞎说什么，现在怎么能谈恋爱呢？多影响学习，谈恋爱这种事，还是放在大学比较好。”江清月可不能赞同弟弟的说法。
“大学谈也不见得好啊，比如说我。”
江近月这么一提醒，江清月突然就想起来，她这个弟弟就是在上大学期间开始谈的恋爱，而且还谈了好几个，但最后一个都没成，到现在还是单身。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到三十岁了还交不到女朋友结不了婚了。
“你还有脸说啊！”江清月成功被转移话题，开始数落起江近月，“你自己都不知道着急吗？之前的那个女朋友呢？为什么分手？过完年你都三十一了，还准备单身到时候时候？你还准备结婚吗……”
面对江清月炮语连珠般的问题，江近月低着头默默擦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等过了这一关，他铁定得狠狠地宰程昱一顿，为了帮她打掩护，他可是连自己都牺牲掉了。只是不知道，那小子什么时候才能搞定方瑞雪，两个人看着挺好的吧，但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方瑞雪突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脚下一滑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还好黄晓云在下面及时托了她一把。
“怎么了？没事吧？”黄晓云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后怕地问。
“没事。”方瑞雪揉了揉鼻子，这个喷嚏真是打得莫名其妙的。
“是不是感冒了？”
“不是。”方瑞雪爬上床钻进被窝里，“可能是有人在骂我。”
黄晓云笑：“也可能是有人在想你。”
方瑞雪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大熊的胸口。偌大的熊布偶，直接就占据了她的床的一半，让她只能抱着这个庞大的身躯一起入睡。
“谁知道呢。”她小声嘀咕一句，然后在熊先生的怀里，安稳地闭上了眼睛。